黄搏举这段时间心里很是郁闷,其中有两两个原因,第一,前段时间,他在文化宫溜冰场认识了一个卫校的女孩,尽管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对方还是和他若即若离的,这让他心里有种无着无落的感觉;第二,一中的那个叫李媚的骚.货竟然扬言要告他强.奸,尽管他认定她实在虚张声势,但心里总归有点没底。
在食堂吃完晚饭以后,黄搏举就准备去卫校找那个女孩,许茂上学期就和白燕好上了,而张鸿涛这段时间据说和郝欣妍打得火热,现在只剩下他还是孤家寡人了,看来得抓点紧,把那女孩拿下,否则他这个老大面子上也太有点下不去了。
黄搏举在校园里逛了一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抬脚往校门口走去。刚走到传达室门口,门卫老钱突然叫道:“搏举呀,快点过来,有你的电话。”
老头自从知道黄搏举是市长的儿子以后,便一直用这个称呼他为搏举。老头可能觉得这样更亲切,但黄搏举却不以为然,尤其得知林熹、曹宏烨他们给他起了一个“不举”的绰号,对老头的这个称呼便更不感冒。
“搏举呀,我听声音可能是你爸,你说他会不会这时候打电话找你呀!”老钱一脸激动地说道。
钱老头在泯中看门可有不少年头了,还是第一次接到市长的电话,心里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黄搏举本想和钱老头说两句,让他以后不要再叫他搏举了,但听到对方说电话那是他老爸打来的,立即没了那个心思,快步往传达室里面走去。
老钱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他想了想,悄悄跟在黄搏举后面进了传达室,在椅子上坐下后装模作样地拿起了一份报纸,两只耳朵却如兔耳朵一般竖了起来。
黄搏举拿起话筒刚喂了一声,耳边便传来咆哮之声,黄搏举,你个兔崽子,现在就给老子滚回家来,看我这次不剥了你的皮。
“爸,你……我……”黄搏举对自家老子很是敬畏,平时就不敢沾他的边,这会隔着话筒都能感到对方的盛怒,有心想要打探一番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手中抓着话筒,结结巴巴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黄鹏程此时愤怒到了极点,想到就算有再大的火,隔着电话他也不能把对方如何,于是强忍住怒火,对这话筒说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立即给我滚回家来,立刻!”
说完这话以后,黄鹏程咣的一声将话筒砸在了话机上。
黄鹏程的妻子冯桂花听到动静以后,连忙走过来冲其嚷道:“你有什么火到外面去,冲着电话使什么劲,拍坏了还得找人修!”
“你还说,都是你,整天就知道溺爱那不成器的东西,这下好了,惹出大事来了,你就等着他坐牢吧!”黄鹏程冲着妻子怒声吼道。
冯桂花听到这话以后,再也顾不上手中的电话机了,将其往下一扔,快步走过来,冲着黄鹏程说道“老黄,伯举怎么了,你别吓我呀,怎么还要坐牢呀,有那么严重吗?”
黄鹏程听到这话以后,气愤到了极点,狠狠剜了妻子一眼。
一直以来,他对儿子的要求都很严格,但由于工作关系,没有时间管教,而妻子对其又溺爱得不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他这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德性。想不到这次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祸,惹得黄搏举都有将老婆一起收拾的想法。
要是在往日冯桂花看到丈夫的情绪不对,她就会自觉地走到一边去了,但这次事关她的宝贝儿子,她可不准备妥协。
“黄鹏程,你倒是说话呀,伯举到底怎么了,我告诉你,他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我和你没完。”冯桂花出言威胁道。
黄鹏程此时正在气头上,听到老婆的这话以后,怒声骂道:“滚,给老子滚到一边去,这次,那小畜生要是真被抓进去的话,我看就是你纵容的,滚!”
一直以来,冯桂花都不敢惹黄鹏程,刚才除了因为事关儿子,情绪有点激动以外,也有几分依旧三分醉,试探一下丈夫的意思。
当看到丈夫怒冲冠,连骂了两声滚以后,她再也不敢胡搅蛮缠了,一边低声啜泣,一边转身往门外走去。
黄鹏程见此情况,心里气急了,伸手抓起桌上的白瓷茶杯狠狠地向墙角砸去。冯桂花正准备出门,猛听见咣当一声以后,大吃一惊,哭声随即高了起来。
黄鹏程此时根本无心理睬老婆的表现,他一直到现在都没从城南派出所所长的话语中缓过神来,怎么也想不到儿子竟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几天前,秘书姜涛有一次在帮他续水的时候,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市长,城南派出所的马所长想请您吃顿饭,不知您意下如何?
黄鹏程听到这话以后,下意识地以为姜涛收了对方什么好处,所以才帮其充当说客的,不过这派出所长请市长吃饭,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一点。
黄鹏程不光没有答应,而且还含蓄地批评了姜涛两句,让他以后不要什么人都搭理。
黄鹏程作为一市之长,公务繁忙,自然不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过去以后,也就淡忘了。
谁知今天中午,姜涛竟然再次提起了此事,这次没有再扯吃饭什么的,而是说那马所长有工作想要汇报。黄鹏程刚想出言打断,姜涛却说是关于他儿子黄搏举的。
黄鹏程听到这话里有话,于是就让姜涛告诉那什么马所长,傍晚下班的时候,到他办公室来,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了。
下班以后,姜涛果然领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便装,这让黄鹏程的心里很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听了马所长的话以后,那松下去的一口气便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而且大有将其憋过去的意思。
黄鹏程说什么也不相信他儿子竟然去强.奸在校的女中学生,但看到马所长言之凿凿的样子,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个现实。
如果没有这事,就是借这个马所长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到这儿来信口雌黄。造谣诽谤市领导家属,那可是真是要犯法的,作为执法者,马所长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黄搏举接完电话以后,心里很不淡定,有心想打个电话回去向老妈了解一下情况,但想到老爸此刻正虎视眈眈地坐在家里等着他呢,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搏举往门外走的时候,老钱头一脸神秘地说道:“伯举,我说是你爸打来的电话吧,黄市长的声音真……”
“不举,不举,你叫号呀,我知道你这老家伙不举,草!”黄搏举怒声骂完以后,大步跨出了传达室。
“伯举,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钱老头很是不解地小声嘟嚷道。
黄搏举意识到老爸这是动了真怒了,他不敢怠慢,连忙招手拦停可一辆黄面的,然后迅窜上了车。
到了家门口,黄搏举心脏越咚咚地跳得很是厉害。从上车以后,他就在琢磨他老子勃然大怒的原因,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除了之前和峰哥他们吃过几次饭以外,其他的他好像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峰哥他们都已经进去好久了,不可能在这时候翻出这事来了,再说他就只和他们吃过几次饭,也不至于老爸如此生气吧?
黄搏举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抬起右手,轻敲了两下家门。他知道老爸这时候十有八九在书房里面,他动作轻一点的话,老妈听到以后,就会来给他开门了,这样,他就可以借机打探一下情况了。
黄搏举的猜测一点不错,他老妈此刻正两只眼睛盯着家门呢,只要一有动静,她就会快步跑过来给儿子开门。
从丈夫刚才的表现来看,冯桂花知道儿子这次惹的事不小,她想从黄搏举这儿先了解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她也好帮其说话。
冯桂花听到动静以后,立即起身帮儿子开门,将黄搏举拉到门里以后,她冲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将儿子拉到了厨房里。
黄搏举见此情况,心中一喜,连忙跟在老妈身后,踮着脚往厨房里走去。
母子俩在厨房里一交流傻眼了,因为两人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冯桂花又询问了儿子一番,知道他确是不明就里,并不是在和她装样子。了解完情况以后,她如此这般地指点了儿子一番,然后领着其往书房门口走去。
冯桂花轻轻推来书房的门,对站在那来回踱步的黄鹏程说道:“老黄,伯举回来了,我问过他了,他没做什么错事,你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有人故意……”
“放屁!”黄鹏程粗暴地打断了妻子的话,冲其怒声说道:“对,他没做什么错事,强.奸不是错事,那是犯罪!”
冯桂花听到这话,只觉得头脑子里嗡的一下,在这之前,她一心想着如何帮儿子开脱,想不到她的宝贝儿子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现在终于明白丈夫光这么大火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