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夜有许多居民看到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奔跑在路上的场景。
“郎中，没有郎中吗！”春常在抱着小瞳，一路呼喊着。街区的许多户人家，家中还有明亮的烛光，可是，却没有一人出来帮忙，甚至……没有应答。
“有人吗，谁能告诉我，郎中在哪！”
“……”
一片寂静，有着人影的寂静。
“该死！”
春常在走在路上，拦住一个路人，
“抱歉，你能告诉我郎中在哪，我现在这里……”
“不知道不知道，走开走开。”那人不听春常在说完，推搡了一把，“你有事，我还有事呢，别一天到晚没事怼着别人瞎转悠，真烦人。”
不理会春常在的目光，那人骂骂咧咧着走了。
“抱歉，这位姑娘，能不能……”一会儿，春常在又拦住了一位青年女子。
“不能！没看到我很忙吗？”那人也是不等春常在说完话，打断到，看了看春常在手中抱着的小瞳，“呀，这是什么？是人吗，死人啊，真是……太晦气了，离我远点，别让死气找上我……”
春常在懵在了原地。
如今，他有些疑惑了……
“还想试试……”春常在低呢着，现在，他甚至有些怀疑“眼见为实”这句话。
他找了不下十人，只是想问一句“郎中在哪”，但是，无一不是打断了她的话，再骂骂咧咧扬长而去的人。
春常在一人抱着小瞳，走在江边。
“混蛋，当时怎么没有选学些医术……”他捶打地面。
“哥，哥……”怀中的小瞳抽动了两下，“我，我好冷……”
“小瞳没事……不冷，不冷……”春常在摸了摸小瞳头上的伤。
“痛！好痛……”小瞳呻吟了两声。
春常在明显能感觉到，小瞳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必须得赶紧找到郎中……”春常在抹了抹眼睛旁的眼泪，又站了起来。
“郎中！郎中！郎中在哪里！”他又一次跑到了街区里，直接寻找郎中。无奈，现在夜已经深了，要看得出哪家是郎中的家。着实是不容易。
可是……再这么下去，小瞳的命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小伙子，过来”突然，一扇门打开了，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老婆子我在这里看了你半天了，终究还是忍不住吧……手上的孩子不行了吧？快快进来，医术方面，婆婆还是懂一些的。”
“哈……哈……”春常在粗喘着气，眼睛也渐渐模糊了，慢慢走到婆婆旁边，将小瞳交给她。
“拜托你了……救救她。”
说完这句，春常在应声倒地。他太累了，几乎是直接跨越了几个市集，方才找到这里。
春常在再醒来的事后，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阳光刚好透过窗子射进眼睛。
“诶呦，要瞎了。”他拿手挡着窗户，未曾想到，原来清晨的阳光也如此刺眼么？
“小伙子，醒了？可以下床的话，就过来看看吧。”门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那个老婆婆吧？春常在心想，穿好了衣服，就走出了房间。
“婆婆，小瞳她……”春常在边穿衣服，边问着外边，“她没事了吧？”
“原来那个小女孩叫小瞳么？真是有够找招人喜欢的名字呢。”婆婆笑到。
“那她……”
“放心吧，你的小瞳没有事，就在隔壁睡着了，去看看吧，别弄出太大声响来。”婆婆洗着手中的血布，说着。
“那先，谢过婆婆了。”春常在拱了拱手，转身就快速朝着另一间那边走去。
小瞳头上包裹着粗布。看样子睡着了，躺在床上。
“小瞳……”春常在抚了抚小瞳额前的秀发，“真是傻，干嘛要帮我挡那一下？”
小瞳没有回答，当然没有。
“抱歉啊，小伙子，老婆子我家只有这种粗布了，找不到什么东西再帮她包扎了。”婆婆走进来，擦了擦手。
“这样已经很好了……”春常在哽咽着，他还是想不通，昨天，畜生的原来不是只有那三个青年。
老婆婆盯了他一会儿。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昨天没有人来帮你？”老婆婆一语道破他的想法。
春常在也回头盯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来这里的人，都有这种疑惑。”她放下了擦手的手帕，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就是这样，若是受不了，婆婆还是劝你一句，赶紧走吧。”
“为什么！”春常在拍案而起。
“早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婆婆摇了摇头，“总之，这里曾未有过真情，你这种性格，完全生存不下去。快快回去吧，你啊，只会在这里吃亏。”
他听言，板着脸，站了起来。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坐了下去。
“唉。”婆婆看了，叹了口气，走了出房间，末了，抛下一句，“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随后，走出房去。留春常在坐在凳子上一人深思。
这是，我要的民间吗？是冷落？是无情？不，应该是其他的吧，这种可以令自己如此心灰的东西。
所以说……我一直以来，都在干什么？
是……救苍生？
是……反权贵？
还是……其他的？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是我吗？不对，不是这个问题。应该是……我，还应该是原来那个我吗……
应该吗？
不应该吗？
为什么应该，又为什么不应该？
这些，是春常在往日里从未考虑过的问题。他以前所做的，不过是盗来那些不义之财分给百姓。却未曾想过，是不是……应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