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柯脸色苍白,道:“你们这样对我不觉得很卑鄙吗?我自从到了你们郑家,救你的夫君,还在江上救大小姐,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是啊,你救了很多人,也包括江上漂十六堂堂主。我说得没错吧?”
甄柯又是一阵心惊,看来自己在郑家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江婵的眼睛,于是苦笑道:“少夫人真是手眼通天,这件事你也知道。”
“我是什么人,是堂堂太师的女儿,我自小就在阴谋之中长大,你什么事能瞒得了我呢。”
“看来娶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能保命。”
“你想通就好,你好,我们大家都好,岂不是更好。”
忽然外面响起秋容紧急的声音道:“少爷,你不能进去,少夫人在里面谈事情呢?”
门外又传来郑海波愤怒的声音道:“谈事?谈什么事?无非是将妹妹给那个狂妄之徒糟蹋。你们竟然敢瞒着我,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我是郑家的少爷,将来郑家是我的,任何事情都必须通报我,我要是不允许,谁也不能做主。”
听到这个声音,江婵的眉头皱了起来,立即走过去打开门对秋容道:“你不要拦着他,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样当家作主的。”
说话间郑海波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指着甄柯对江婵道:“你……你是不是将妹妹许给了他?”
江婵道:“大小姐的事自有老爷和大小姐做主,你发的什么神经?”
“呵,我发神经,你们才发神经呢。你们把妹妹许给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准许给他。”
“难道就因为他打了你两个耳光?”
“不错,他一个保镖,一个下人就敢打我,要是做了郑家的女婿还不知道怎样对我们,这个贱人他怎么有资格……”
“啪”的一声脆响,江婵愤怒的扇了郑海波一个耳光,估计用力过猛,打得郑海波身子转了几圈,几乎站立不住。
“你……你敢打我,你……反了……”郑海波还要叫嚣。
忽然外面又想起一个声音道:“像这种人就该打,狠狠的打,一个少爷动不动大呼小叫,真是让人丢脸。”
话音刚落,老爷郑长久走了进来,对郑海波喝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想当家作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
郑海波被媳妇打,被父亲骂,生气又不是,不生气又不是,站在那里紫涨了脸面不知如何是好。
郑长久又喝道:“滚下去,从今以后郑家做什么事不许你插嘴。”
郑海波抬起头,委屈的道:“爹,你真的要……真的要那么做吗?”
郑长久愤怒的脸都黑了,怒道:“我让你滚下去,你还敢多言。”
江婵见这样下去必定丢郑家的脸面,于是对秋容道:“少爷今天喝多了,你还是扶少爷回房休息去吧!”
秋容忙走过来边扶边拉郑海波道:“少爷,咱们回去吧!”
郑海波无奈,生气地瞪着甄柯,悻悻的离开了。
甄柯原本还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与大小姐郑裳的婚事,现在觉得有机可乘,于是道:“看来府上很不和谐啊。”
好好的一件美事让郑海波一闹,谁也没有好心情,江婵脸色苍白,对郑长久道:“爹,海波只是一时脾气,你也别生气,至于大小姐这件事我想和你再商量一下。”
对于郑裳的婚事,郑长久不便在甄柯面前说,于是点了一下头就走了出去。
江婵也随后走出去,但是她出门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甄柯。甄柯关上门之后,思考着江婵的那个眼神,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意思。
天色渐渐黑了,天香拿了几件衣服正准备给郑裳送去,走到花园的中央,忽然看见甄柯将她拦住了。
天香自从那天被甄柯救了之后,时时心里就想着甄柯,有时能见上他一面心里也感到满足,现在想不到他主动来找自己,心里喜悦溢于言表,忙道:“甄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甄柯看看四周没人,便道:“你有时间能陪我聊聊吗?”
天香想不到他要找自己聊,心里觉得甜蜜蜜的,于是看了看四周道:“现在我没时间,大小姐要换衣服,已经换了七八套了,都不满意。我只好给她送衣服过去。要不,你到东边柴房石榴树下石凳上等我,我送了衣服就过去找你。”
甄柯点点头,就走到石榴树下,坐在石凳上等着。不一时天就黑了,但是月色还好,淡淡的月光照在花园里,像是清水倾泻在这一片花园里,说不出的柔软美丽。
天香走了过来,可以看得出她换了一件衣服,她是一个武女,平时穿的衣服紧身柔韧,现在却穿着绿色的休闲右衽汉服,让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从着装上看,天香很注重自己在甄柯眼中的形象。
然而甄柯的神情有点落寞,道:“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来见我,大小姐没有为难你吧?”
天香道:“你看上去脸色不好。听说少夫人说媒将大小姐许配给你,你难道不高兴吗?”
“我晚上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觉得你虽然是郑家的人,但是与其他的人不一样,我能够相信你吗?”
“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因为我要离开郑家,我绝不会娶郑裳的。”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大小姐不好吗?”天香惊异起来。
“嘘,你不要那么大声,这里都是郑家的人,要是被他们听见了,我就麻烦了。”甄柯道,“实话告诉你,这是一个陷阱,不但害了我,也害了大小姐。”
“陷阱?难道老爷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这是一个政治阴谋,根本就没有亲情可言,他们让我和大小姐结婚为的是对付或明或暗的苏秋声,而苏秋声随时都可以要了我的命。”
“苏秋声不是已经被杀了吗?”
“那是假的,他们也知道,所以老爷安排了这场婚姻。你想想,他们为了保住郑家,为了保护儿子,区区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香听了心下吃惊,她想了想道:“可是你那么厉害,难道还怕苏秋声吗?”
“怕,我现在才真正感到怕的滋味了。”甄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