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凌霄剑应声而鸣，没过一会儿，“嘭”地一声就撞破了房间的门，剑尖硬生生停在了距离颜沫额头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主上！发生了何事？！”
莫流等人匆匆赶来，停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到底该不该进去。
“哐啷――”
伴随着东西砸落的声音，慕容宸枫猛地大喝：“滚！”
“……是。”
莫流余光扫了一眼里面面无表情的陌生女子，不敢多看，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将破了个洞的房门拉上。
正当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一双白皙纤长的手突然出现在他视线里，连带着房门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抵住。
一番拉锯战之后，他还是没有成功将门关上，紧接着，这只手的主人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是房间里那位女子，他家主上前几天亲自抱回来的女子。
四目相对之际，莫流感受到一股几乎要将他戳破的阴暗视线，侧头一看，吓！
他家主上这要吃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好像是盯着他……的手，手？！
低头一看，他粗糙黝黑的大手，正挨着那只白皙纤长的玉手……对比简直不要太鲜明。
莫流被刺到一般，唰地一下收回自己的手，甚至求生欲极强地后退了一步。
开玩笑，之前莫云就只是好心扶了一下这位姑娘，被主上看见，现在还在驯兽场与魔兽肉搏呢。
“主上……”
慕容倩赶来，口中的话音还未落，就刚好看见颜沫出来，顿时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嗓子里。
“都给我滚！没有本少主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这里，还需要本少主再重复一遍吗？！”
慕容宸枫的怒喝声从房间里面传来，随后赶来的人皆是一震，脸上有着深深的俱意。
慕容倩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顾不得太多，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主上！你怎么了？！”
昏暗的房间因为房门打开多了些许光亮，照射在曜石地板上，那团深黑色的浓血格外醒目。
“滚开！谁准你进来的？！”慕容宸枫一把推开她，捂着心口抬头，直直地盯着门口的身影，声音温柔地仿佛刚刚那个暴虐吼叫的人不是他一样。
“沫儿，我受伤了。”
带着丝丝依恋和撒娇的语气，让还没离开的一众下属惊呆了眼，慕容倩更是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在仔细辨认面前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暗夜帝王。
颜沫眼睑微抬，却未转身，眉眼间的冷漠令人心碎，红唇轻讽，“与我何干？”
慕容宸枫瞳孔一缩，嘴角血迹溢出，被他咬牙咽了回去。
曾几何时，那个见他只是划破了手就心疼得要命，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叫嚣着要替他报仇的人，如今却可以对奄奄一息的他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那如若我死了呢？”
或许是因为重伤，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就连出口的话，也变得前所未有地卑微了起来。
颜沫唇角讥诮更甚，转头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一个冷漠如冰，一个炙热如火。
“我说过，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慕容宸枫眼里的光一下子黯了下去，心血上涌，终于压抑不住。
“噗――”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盈满整个房间。
“主上！”慕容倩惊恐地扶住他，顾不得太多，朝外面大喊：“来人！”
“大主使……”
“快！去丹药房，把所有的丹药都给本主使拿过来！调令暗夜阁所有分堂，将所有高级丹药都交上来，你，还有你，速速赶回府内，去炼丹房将主上自己炼制的丹药也一并取回来，快！”慕容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可是大长老那里……”不管是暗夜阁，还是慕容府上，丹药都是大长老在管，他们根本做不了主，也不想得罪大长老……
被慕容倩点到的几个人都是慕容府的暗卫，并非慕容宸枫的属下，所以对这个要求明显有些为难。
慕容倩伸手一道掌风甩过去，“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什么难处，本主使只知道，若是主上有半分闪失，本主使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让你们生不如死，有谁想试试的？大可以报上名来，本主使必定奉陪！”
“……”
“没人是吗？既然都不想死，就赶紧给本主使滚去办事！耽搁了少主的伤，本主使照样让你们不得善终，滚！”
“……是，是。”
颜沫跨步跟在暗卫身后就要离开，慕容倩猛地厉喝：“站住！”
颜沫步子微顿，侧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挑眉，“你在叫我？”
慕容倩眼里燃起熊熊怒火，正在起身，慕容宸枫沉声呵斥：“滚！”
“主上？”
她伸手想去扶他，被男人一把挥开，力道太大，几乎将她摔在了地上。
“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慕容宸枫脸色沉得吓人，看她的眼神就是被挑衅了权威之后的不悦和怒意。
“我……”慕容倩愣愣地想要辩驳，却见男人早已转过身，再也没看她一眼，仿佛她的解释，她的担忧，或者说她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不值得他花费一丝一毫的心神关注。
更可笑的是，她的关心他视若无睹，却托着虚弱的身子，依旧那般坚定甚至是带着急切地朝那个差点害死他的女人走去……
慕容倩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以及绝望。
“沫儿，别走好不好……”他伸手去拽颜沫的衣衫，最终却无力地垂下，因为他已经头晕眼花，竟然以为她就近在咫尺，然而实际上他所在的位置，距离门口还有一大截。
他费了大力气去抓她，扑了个空之后由于惯性直接摔倒在地，高大的身躯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颜沫始终冷眼旁观，居高临下，背光而战，光线透过她的身子，在地上拉出了一道纤长的阴影，刚好落在慕容宸枫的脸上。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固执地一寸寸向前移动。
头脑晕沉之际，仿佛时光回溯，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昏暗楼道。
只是两人身份对调，如今他成了那个痴恋凝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