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知非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苏华年有些害羞,她的双手从喻知非的背上渐渐滑到了他的胸前,她想要推开他,而苏华年才微微用力,喻知非的一只手就从她的头发中移开了,一把握住苏华年想要挣脱他的手。一只手依旧扣着她的头,让她无处可躲。
喻知非的这个长长的吻,丝毫没有让苏华年有任何的不适。
他轻轻地留恋着她的唇瓣,浅浅地在她的唇齿之间游走。
苏华年被他这样束缚着,无处躲藏。
他渐渐地松开她的头,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苏华年放下了抵在他胸前的手,拥抱住他,开始微微地回应着喻知非。
许久,喻知非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一月份的夜间,微风吹过,是带着丝丝凉意的,而苏华年却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灼热,她低下了头。
她的发圈刚刚被喻知非在不小心中扯开了。苏华年低着头的时候,头发丝丝缕缕地搭在了她的脸上。
喻知非伸出手,将她的头发拢在耳后,然后开口说,“寒假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吧。”
“去哪?”苏华年没有抬起头,她轻声地问道。
喻知非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耳后,他也轻声地说:“我要去云南出差,你之前不是说一直想去云南看看吗,我带你一起去吧。”
“好啊,”苏华年抬起了头,握住了他在自己耳边拨弄着头发的手,然后看着他说:“你带我走吧。”
喻知非也看着她,任由她握住自己,然后开口说,“好,我带你走。”
那一晚,喻知非依旧坚持让童尘送苏华年回学校。
苏华年看着睡眼蒙松的童尘,满心歉意。
而喻知非却在一旁说:“不用对他感到不好意思,未来一个多月,他都会在休假,并且,带薪休假。”
“这么久,”苏华年有些惊讶,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喻知非跟童尘相视一笑,然后喻知非云淡风轻地开口说:“一个小小的赌约,他赢了,我愿赌服输,仅此而已。”
苏华年好奇地笑着,然后问:“你们赌了什么?”
童尘看了一眼喻知非,没有说话。
喻知非神秘地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好吧,”苏华年挑了挑眉毛,“不说算了,反正你亏大了,这么久的假期,还给他工资。”
喻知非伸出手揉了揉苏华年的脑袋,带着开心的笑,“不亏,我输得很开心。”
苏华年看着喻知非和童尘,心想,真是莫名其妙。
那晚之后,苏华年跟喻知非的见面次数又开始少了起来。
期末考试,到了。
对于苏华年而言,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必然是专业考试。
每每到了专业考试,所以音乐表演专业的学生,都会换上礼服,然后在音乐厅参加考试,台下有老师打分。
每个学校里面都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音乐厅,排练厅,沙龙厅,演奏厅等等,苏华年所在的钢琴专业今年恰逢轮到了在音乐厅举行考试。
就是喻知非所参与室内设计的那间音乐厅。
苏华年不是第一次走进音这间乐厅了,但这一次走进了的时候,心中莫名地有些甜意涌了出来。
她站着音乐厅的大厅中间,上上下下地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在脑海中想象,喻知非坐着办公室,或者是坐着家中工作台前埋头画图的场景。
苏华年想起了喻知非,不禁低下了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别发神经了,”简璐拉着苏华年向后台走去,“快快快,换衣服去准备考试了。”
苏华年被简璐拽着走,她脸上带着笑,有些无奈地说:“好啦好啦,走走走,考试去吧。”
“苏华年我好紧张啊,”简璐哭丧着个脸,“你不紧张吗?”她问道。
苏华年语气中带着轻松,她回答道,“我有一点点紧张的,不过也还好。”
简璐依旧哭丧着脸,满脸的不高兴,她嘟囔着:“大神就是好,专业好当然不怕啦……”
“你呀你呀,”苏华年在简璐的脑袋上弹了一个响指,“平时多练一点琴就好了,你这叫‘少壮不练琴,考试徒伤悲。’”
考试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地,就轮到了苏华年。
她穿了一条很普通的黑色礼服,裙摆垂坠的长度正好到她的脚踝。她不需要用手提着自己的裙角,苏华年双手自然下垂,缓步,自信地走上了台。
她坐在琴凳上,很冷静地踩了踩踏板,调试着琴凳的高度。
然后,她抬手,轻快地落下。
苏华年期末考试的曲目是李斯特的《钟》
这首曲子原为帕格尼尼的一首小提琴曲目,当时李斯特听完后深深被吸引了。随即将它改编为钢琴作品。
这是一首极高难度的炫技作品,然而作曲家的鬼斧神工,使得这首曲子不仅拥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技巧,也拥有流畅动人的旋律。
苏华年的指尖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之间跳跃着。
演奏出来的节奏就像钟表的齿轮一样精确,咔哒咔哒,清脆而又有弹性的敲击感,这是属于钢琴独有的美妙音色。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马遥坐在下面看着她,苏华年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她的双手娴熟地在琴键间飞舞着。马遥的心中不是没有自豪的。
整首曲子只有五分钟多一点,苏华年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她最后一个音弹完之后,坐在钢琴前悄悄地深呼一口气,然后起身,面带微笑地朝着台下的老师们鞠躬。
坐在马遥旁边的一位老师,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弹得就好像来自中世纪欧洲宫廷优雅的小古钟一样。她这学期进步很大,祝贺你,也祝贺她。”
马遥有些自豪地笑着,轻轻地颔首,也小声地说:“谢谢。”
“公派名额近在咫尺,跟系里争取一下。”那位老师在马遥耳边十分有深意地说道。
马遥没有继续说话,她看着苏华年下台的背影,下意识地转着手中的笔,若有所思。
苏华年刚刚回到后台,便走到一边,拨通了喻知非的电话。
“我考完啦。”她的语气中带着轻快。
喻知非在电话的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愉悦,然后笑了起来,也开心地说道,“看来考得不错。”
“还可以吧,算是正常发挥”苏华年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赤足站在地上与喻知非打着电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次是弹了《钟》?”喻知非问道。
“是啊,”苏华年带着一丝丝的自豪,像是个小孩子在完成了作业的时候撒娇乞求大人的表扬一样,“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喻知非如她所愿地夸奖着她,语气一转,他带着怀疑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弹得怎么样,哪天有机会弹给我听听。”
“可以啊,”苏华年被喻知非的语气一激,“有机会我弹给你听不就是了。”
“今晚就有机会啊。”喻知非忽然开口说。
“今晚?”苏华年有些疑惑。
“我在音乐厅的门口,今晚一起出去吃饭吗?”喻知非温柔的嗓音从听筒中传来。
苏华年觉得心中某个最温暖的地方变得柔软不已,她笑了起来,然后说:“你怎么不早点问问我。”
“刚好今天下午来这附近,就过来看看你。”喻知非若无其事地说。
“今晚不可以哟,今晚我跟简璐约好了要出去了,这是我们每次考试结束后的惯例。”苏华年说。
“没关系,我在门口再等你一下,跟你打个招呼再走。”喻知非微笑着说。
简璐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临近傍晚的下午。
苏华年远远地看见了喻知非的车,然后忽然从自己身边跑开,她一路小跑,地跑向喻知非。
太阳已经在缓缓的落下,带着橘黄色泽的光芒,将苏华年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好长。
她的脚步轻快,马尾辫就像她的心情一样,在她脑后愉快地晃荡着。
她跑到里喻知非的车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捋了捋自己额头前面的碎发,然后才迈开脚步,走到喻知非的车前。
她轻轻地敲了两下喻知非的车窗,待车窗缓缓落下后,她便微微弯腰俯身车窗前。
简璐站在原地等着苏华年,远远地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只能看见苏华年脸上带着的笑。
苏华年眼含笑意地看着车内的人,在橘黄色夕阳的映衬下,她的表情都变得灵动起来。
简璐看着苏华年的这个样子,忽然笑了起来,简璐知道,苏华年是真的心动了。
她又多看了苏华年几眼,然后转身,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她忽然听见身后远远传来了苏华年的声音,“简璐你去哪,等等我啊。”
简璐回头看了一眼苏华年,对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有帅哥陪你,我就回冷宫待着啦!”
苏华年下意识地拔腿就追上去,但是简璐是谁,可是任何科目都能挂科,但是体育却是名列前茅的人。
苏华年一边追一边喊:“简璐你去哪,你给我回来!”
奈何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然后苏华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喻知非从车里探出头,他笑着,看着她们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