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年上台的次数不算少,但她却不常穿红色的礼服。而生活中,她也不习惯将如此鲜艳的颜色穿在身上。
她有些无措地扯着裙角,低着头,微微抬眼看向喻知非。
苏华年只见他看着自己,脸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莫名地有些紧张,“不好看吗?”
喻知非笑了起来,他缓缓开口,“很好看。”
“真的?”苏华年皱眉,“你不要骗我。”
他推动着轮椅,来到她的面前,“真的好看。”仿佛变魔术一般,苏华年看见喻知非的腿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这又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低头。”喻知非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俯身。
“嗯?”苏华年穿着抹胸裙,俯身的时候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喻知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在害羞什么?”他指了指她的手。“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什么没看过。”
苏华年听见他这么说,顿时觉得一股热流涌上自己的脸颊。“你,”刚想反驳道,而喻知非却伸出手,轻轻环抱着她。
苏华年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在她的脖颈处划过。
自从他们结婚后,如果因为弹琴的缘故,戒指没有在她的指间出现,那么必定是在她的脖子上戴着。自从喻知非将这枚戒指给她后,这枚戒指就从未离身。
此刻喻知非将它取下,她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甚至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
喻知非打开首饰盒。
苏华年一条项链和一对耳环呈现在了苏华年的眼前。她看着项链上的挂坠,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石头,转眼看着耳环,也有小小的红色石头从上面垂下。就在室内普通的光线下,它们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着饱满的色泽。
“这个红色的是什么?”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伸手摸了摸,随即笑了起来,“好好看。”
喻知非看见她的笑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边将项链取下,一边说,“你喜欢就好。”
他温柔地将项链环过她的脖颈,在脖颈后方扣好,细心地将她的头发轻轻地从项链内拨过。
然后便低头取出耳环,接着细心地穿过她的耳垂,大概是怕自己不小心弄疼她,喻知非的动作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
苏华年一直保持着俯身直视他的姿势,她的视线聚焦在喻知非身上,他专心地为她佩戴着首饰,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好了。”喻知非满意地看着她,“去照镜子看看好不好看。”
苏华年提着裙摆,走到一边巨大的落地镜前。
小小的红色石头,将她整个人点缀得熠熠生辉。
喻知非看着在镜子前的苏华年,在她的身后说,“这一套留到最后颁奖音乐会的时候穿。”
苏华年回过头,笑着对他说,“你确定?我能坚持到颁奖晚会?说不定我第一轮就下来了。”她又看向镜子,“那多可惜,难得我这么好看。”
“你一直都很好看。”
杨依雪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听见的是这句话,她站在门口,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笑着问,“好像我进来的很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苏华年看着门边的杨依雪,“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走到苏华年的身边,一边整理着她的裙摆,一边对她说,“不用谢我,我收钱办事而已,要谢就谢他吧。”指了指在一旁的喻知非。
苏华年笑着低下了头。
“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杨依雪打量着苏华年,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了她的颈部。
杨依雪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她扭头问喻知非,“这个,那场拍卖会你去了?这最后是你拍下来的?”
面对她的问题,喻知非只是微微颔首。
“天哪,”杨依雪喜笑颜开地凑了过去,“所有女人的梦想。”她伸手摸了摸苏华年项链上的小挂坠。
拍卖会?
苏华年低头看着在自己颈部跳跃着的小小红色光芒。
“请问,”她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这个,很贵吗……”
“你不知道?”杨云洁挑眉,她笑着调侃道,“你应该让你的喻先生把他的所有□□上交,你要管住他的钱,过日子嘛,还是要……”
苏华年听得一愣一愣的。
喻知非哭笑不得地打断她,“依雪,看来你今天真的很闲。”
“不,”杨依雪摊开了手,“我很忙,我先撤了,有事叫我。”
她迈开了步伐向门口走去。
“拜拜,”走到门口时她回身对苏华年说。
还没等苏华年反应过来,杨依雪便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了四个字便转身离去。
苏华年听见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喻知非,满脸惶恐。
“价值连城。”
苏华年始终都知道喻知非有钱,对于她来讲,他真的很有钱。可在他们结婚后,这一点从来没让她在心理上觉得有任何的膈应。一是因为喻家一直秉持着节俭的家风,吃穿用度上丝毫不加浪费,苏华年在生活上并没有觉得与寻常人家有何不同。二是因为,喻知非也确确实实从未赠与过她任何价值不菲的礼物。
此刻的她,难免心理觉得有别扭。
不开心?当然不是。
苏华年心里明白喻知非的心意。
但让她欢天喜地,似乎又做不到。
“让你不开心了吗?”喻知非温和地开口,他拉过了她的手。
感受着来自他掌心熟悉的温度,苏华年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她低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黯淡,“它们不应该戴在我的身上,它们的价值,值得戴在更好的人的身上。”
“刚刚依雪说的是什么?”喻知非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价值连城’吗?”
苏华年笑着点了点头。
他没有抬头,“那么你对于我而言,是无价之宝。”依旧在摆弄着苏华年掌心的纹路,却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快速地从抽走了自己的手。似是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庞,苏华年揪着自己的头发,“那我必须得要谢谢你的眼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