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莫三在听到那二人交谈中提及绿眸,苍术的名字便迅速反映在脑海。
“跟在这两人后面。”莫三说道。
夜晚,山上的雾气尽数散去,但山上高林密集,三人谨慎起见,以防被前面的人发现,便有意和前面那两人放远距离。
郑长素照着沈清之所说,每隔一段就在树上划两刀交叉记号,以防他们出去的时候找不到路,同时也让援兵通过这些记号快速找到他们。
三人跟着前面那两人七拐八拐,竟然穿过了这片树林,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郑长素他们已经能看见那头传来的亮光,不过这亮光不太像是火光,倒像是一面巨大的湖泊反射出的反光,冷冷的。
“现在怎么办?我们留在这里的话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如果靠的太近,又太容易暴露。”郑长素有些不知道什么办。
莫三抬眼往四周观察了一圈,突然停在最前面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倒是一处天然的藏人的好地方,莫三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你和清之兄去那棵树上。”
郑长素看过去,默!只怕以自己的身手,上去闹出的动静,就足以让他们暴露了。
“我倒是可以上去,但轻功要借力,肯定会带出动静的。”
莫三下巴朝她旁边的沈清之抬了抬,笑的意味深长。
郑长素回头看沈清之,想起沈清之那诡异莫测的银丝,但看见他眼上的白绸,她觉得莫三是在逗她。
莫三知道郑长素的想法,不慌不忙的朝沈清之肩上先点了三下、空一下、复又点四下,告诉他树的方位。
沈清之点头,莫三方才就着蹲姿向另外的方向走,郑长素赶紧把人抓住,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
莫三复又蹲下来“我另找地方,你我三人待在一处目标太大!”莫三见郑长素还是不放心,挑挑眉“放心,我一个人寻地方藏身,其实反倒比你们两人待在一起更安全!该小心的是你们。”莫三说到这,又神色极为认真的对郑长素叮嘱:“长素记住!我们只是先看看情况,切莫轻举妄动。”
莫三交代完后,身形敏捷如猎豹,快速隐没在黑暗中。
无声无息、快速移动的莫三耳朵动了一下,突然听到脚步声,身影一闪,迅速躲在树干后,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过去。
莫三看见这人脸上带着面具,身量体型与他差不多,便想到了更好的躲藏方法,莫三形如鬼魅,从背后一手利落的拧断面具男人的脖子,把人拖到一边。
莫三换好衣服后,把尸体遮掩起来,将用五色颜料绘制的青面獠牙的面具带到脸上,稍停了一会,便大摇大摆的直接走了进去,眼睛一扫,看见一个明显的空位,他走了过去。
“怎么才回来了?主人就要来了,今日可是你随侍主人。”站在他左手边的人说道。
莫三点点头。
“主人来了!快站好!”左手边的人催促一声也赶紧站的直挺。
……
另一边,莫三走后,郑长素头疼的看了看那棵树,有些发愁。
“准备好了吗?”沈清之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一缕温热的气息趁机钻进她的耳窝。
郑长素还没来得及回答,腰上一紧,便被沈清之瞬间带离地面,无声无息的落在较粗的树干上,一片叶子打旋落在草丛里,没有惊动下面的任何人,茂密的树叶将两人遮的完全。
两人坐在树干上,沈清之背靠着树主干,郑长素坐在他怀里,背靠着他,两人离得极近,近到郑长素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人的心跳声,近到身后人的呼吸声就在她耳畔萦绕。
红晕从脖子慢慢爬到耳尖,郑长素不自然的想直起背,想离身后的人远一点,却被下面的响动吸引了注意,就维持着现在的姿势透过叶与叶的缝隙向下看。
只见下面果然是一片极大的湖泊,被人严密的守着,约莫五步就守着一人,而且这些人脸上通通都带着狰狞的面具。
清冷的月光却似乎格外眷恋这片湖泊,将平静无波的湖面照的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反射着银光!
郑长素眯眼又看了看湖泊四周,均是被树林包围,湖泊的中间建有约莫可以容纳五六人的小圆台,上面还竖着一个刻满图腾的木架,木架上面挂着锁链,看样子,是用来绑人的。
“我之前在山下闻到的血腥味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郑长素抬起头凑到沈清之的耳朵跟前,用仅两人能听到声音说。
沈清之低头,然后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嘴。
郑长素身体僵了一下,这动作还真是似曾相识,让她又想起了玉水寨。
与此同时,紧接着便听到许多人混在一起的杂乱脚步声,片刻,就先看见一个佝偻着背,手里挑着一个赤红灯笼,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兜帽将那人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郑长素歪歪头,她这个角度看不见这人的脸。
穿着斗篷,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着浑浊的眼珠向四周树林看了看,然后发出诡异的嘿嘿笑声,听的人寒毛耸立……
“去,把人给我带过来。”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身着黑斗篷的老人命令旁边的一人。
只见两个壮汉压着一个身着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到老人跟前。
老人手一挥,压着女子的两个人松开她的肩膀,老人绕着女子转了一圈,一边发出阴测测的笑声,一边说道:“阴时生人,老朽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真是天助老朽!”
“……”
“死到临头了,你这小丫头还能这么冷静,可比老朽之前捉来的那些女人有胆色多了!”
“……”
“去,把人带到祭台上去!”
“是,主人!”
那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押着身着嫁衣的女子直接到湖中心的那个圆台,将人用锁链紧紧绑在了那个木架上,连脖子都没有放过,缠绕上层层锁链!做完这些,这两个人便退出了圆台。
接着一个跟他们衣着一样的戴着面具的女人走到木架前,抬手将被绑在木架上的姑娘的红绸绣鞋和足衣脱掉,并使其手腕脚腕都□□出来。
女人做完这些事,刚准备退下,又被已经来到圆台上的老人命令:“慢着,去将这丫头的盖头拿下来。”
“是!”女人走过去,抬手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取下,然后躬身退出圆台,女人退出圆台后,将事先准备好放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小弯刀的承盘给了今日被选中的守卫。
“愣着做什么,还不拿着,快去侍奉主人。”女人催促道。
守卫接过承盘,一步一步向圆台走去,然后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将承盘奉到斗篷老人手边。
如同枯藤一样的手从承盘上拿起那把小弯刀,刀光反射在了被绑在木架上的人的眼睛,绿色如碧波一般的眼眸毫不畏惧,没有闪躲。
“老朽手里这柄刀,待会儿会一点一点划破你的皮肉,让你身体里那美味的鲜血顺着祭台上的这些凹槽流到这片美丽的湖泊里,然后唤醒我那些小宝贝,哈哈!小丫头,你可知道你血的妙用!虽然之前的计划出了一些以外,不过没关系,现在,老朽只要等你的血一流干,老朽就命人立刻打开水阀,这些水!所有的!轰的一下,都会一滴不剩的,带着我这些小宝贝们冲进邕城,邕城明天就完了!哈哈……”老人仰天大笑,阴测测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上空,惊起息栖在林中的群鸟。
“我的血,你要不起!”木架上的人突然开口,语中没有任何惊恐,平淡的像是在陈述某种事实,绿眸里一片平静,正是苍术。
“哼!”老人冷哼一声,直接走过去一把抓住苍术的一只手腕,手中寒光一闪,鲜血猛地喷溅出来,然后便滴滴答答的落到手腕下的凹槽中,没一会儿,就汇成一小股血流,流到了水里。
鲜血滴进水中,湖面虽然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无波,但,凡是习武之人,此刻都能听见湖面之下掀起的密密麻麻的‘嘶嘶’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成群的往湖面上争先恐后的爬一样。
“阴时生人的血,果然可以唤醒‘嗜血蛛’,哈哈哈哈!!!”老人贪婪的看着凹槽里流动的鲜血,满眼的丧心病狂!他突然回身,那浑浊的眼睛突然又涌上极度膨胀的心满意足,他盯着苍术,又朝她的另一边手腕走去。
老人手里的刀高高扬起,还未落下,一直沉默的苍术,突然用那双绿瞳紧紧地盯着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鬼,那目光就仿佛再看一个死人一样“那些女人,你们也是这样杀她们的?”
老人闻声停下动作,痴迷的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布满褶子的脸笑的皱成一团:“是啊,她们也是这样死的,她们自己看着自己身体里的鲜血一点一滴的流光,她们挣扎、大叫!可惜,最后只能满脸的惊恐,哭着哀求老朽放过她们,怎么,你也要求老朽吗?”老人迫不及待的想从这张脸上看到惊恐和害怕。
“你要她们的血,为什么还要侵犯她们。”苍术的反应又一次让老人落空,她的视线转而落在那个跪在底下的人身上,僵硬的扯动了一下唇角。
“侵犯?不过是让这些未婚嫁的女子,体会一下嫁人的感觉罢了,她们应该感谢老朽才对。”
“丧心病狂。”苍术说完,闷哼一声,她的另一只手腕也被小弯刀划破。
“嗯……接下来,只要割烂你的脚腕,等到你身体里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干,老朽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在继续骂……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