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轻薄浮滑,怎么会年轻有为呢?王家有此一婿,怕是会祸及一族。弟妹,现在尚未成婚,废除婚约还来得及。弟妹,蒙节年少有为,人品武艺皆是一流,正是诗韵良配,老夫不辞路途遥远,特来提亲,是为了诗韵终身幸福,否则,端坐家中,岂不轻闲?”
老头轻蔑地瞅了一眼我,都不带个正眼。
“王家有这份家业,是因夫人有高瞻远瞩的经营眼光,再加踏实稳重的工作作风,这才取得不小的成就,小可未立寸功,不敢受夫人如此赞誉。”
我连忙一通“谦虚”,听得赵月英一阵皱眉,现下老头贬我之意甚明,我还向其示弱,岂不让她难做?此时就算我是个垃圾,也得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啊!
“承蒙王大小姐看得起在下这张脸,招我为婿,小可我勉为其难,努力为王家家业再上一层楼,贡献出微薄力量,至于能起多大作用,这不好说,但这棵赤子之心,天地可鉴。倒是你,凭什么在王家指手画脚?王家作主的是夫人,轮不着外人越俎代庖!”
看着老头嚣张的模样,老子也没客气。王家请我来当神主牌,请得可真是时候,才弄走朱光,又来一个蒙节,还有完没完?不把求亲的门路堵死,我就离不开王家。
“老夫是什么人?弟妹,此子无礼至甚,需得打将出去!”
老头一拍案几,对我怒目而视,对赵月英施加压力。
“张宁,此乃贱妾亡夫之兄王理,曾有功名在身,你还不向王大人赔罪?”
赵月英向我递来稍安毋燥的眼色,当然,无奈之色也很明显。
“哦,原来是夫人的大叔子。失敬,失敬!王大人,你不在家里待着含饴弄孙,大老远跑到夫人家里作甚?倘若是走亲访友,王家欢迎,可要干些与身份不相匹配之事,便恕王家不欢迎。”
我寸步不让,老东西倚老卖老,这个我可当没看到,但手伸得太长,干预起王诗韵的婚事,这就是跟我做对,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小子!这正堂乃是王家议事之处,你一外人,没资格在这里待着,还不退下?”
王理大怒,破口大骂是没有风度的行为,将我赶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才对得起他的身份。
“你也知正堂是王家议事之处,只有王家人才有资格在此待着。我是外人,你们难道就不是外人了吗?说说看,他们是什么身份?”
在座的除了王理,还有几个男女,当然是王理一伙的,个个看着我时,都带着火气,他们对我看不顺眼,我难道就看得顺眼她们?
“张宁,我四叔王睿、七叔娘张燕彤、我表哥王哲、王介,我表姐王娟和表姐夫蔡概,那个黑衣青年,就是蒙节!边上是他姐蒙嘉芸。”
王诗韵看我很不待见王理他们,忠实地执行我和她的契约,慌乱之心渐行平息,在她看来,我肯定有办法,对付王家宗族之人的无理取闹,连嬴筠公主都听我的,还怕王理他们这些跳梁小丑?
“倒是和王家巴得上边,但有一点还请大伙注意:若论亲疏,我是王诗韵未婚夫,要想抢亲,得问老子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轻蔑地扫了一眼王家众人,讲事实摆道理,很多时候不起作用,实力说话才管用。
“什么,小子敢这般说话?太过无礼,小子,且让大爷我送你一程。”
王家众人炸锅了,尤其是王家年轻人,更是怒不可遏,摩拳擦掌,就等王理说话。
“且慢!张宁,三嫂,你说张宁年轻有为,保护三叔家业全靠他。不过,以我看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蹓蹓,有才无才,一比就知。张宁,你别说我们人多势众欺负你,你出比试题目,三打两胜。若是你输了,你与诗韵婚约作废,从我三嫂家离开。”
张燕彤说话了,看上去三十几岁,面容也算秀美,特别是她的眉毛,正含远山含黛之意。
“若是你们输了呢?”
跟我比试,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我气定神闲反问道。
“我们输了,自然不再为蒙节保媒提亲。”
张燕彤嘴角一翘,在她看来,我就是靠脸蛋吃饭的主,什么年轻有为,纯属就是赵月英给我脸上贴金之语,作不得真的。
“我这不是吃亏了吗?明明王诗韵是我未婚妻,你们来抢,抢到了你们兴高采烈,抢不到你们也没损失。我呢?保不住,我亏大发了,保住了,我也得耗费一番心血。所以,你们输了,得给我精神补偿费,不多,你们三个女的,就给我当使唤丫环,时间不长,一年如何?”
光兴你们占老子便宜,就不兴老子恶心一下你们?
王家人再次炸锅,尤其是蔡概,若非王娟强拉住他,他定要跳将过来揍我!也不怪他有此过激反应,在这个时代,当丫环的服侍男主人,是有陪寝的内容,你说蔡概能不愤慨吗?
“可以,不过比试题目得由我们出!”
张燕彤初闻我言,同样很愤怒,这是公然对她进行侮辱。不过,她倒不认为我敢真个把她当丫环对待,别的不说,赵月英能同意吗?相反,她认为我是故意激怒她们,让王家人丧失理智,从而在我选的比试题目中,心浮气燥,举止失措。
“行!夫人,你当见证人,看我如何大发神威,灭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冲赵月英微微一笑,再瞟了眼一边的王家姐妹,王诗韵总体还算淡定,王诗涵却是喜形于色,小丫头看到我的卖萌表演,掩饰不住要看好戏的开心。
我从来不想惹事,但并不怕事,穿越前是这样,穿越后也是这样,以我现在的实力,本身懒得和这些凡人计较,但我不介意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出一出我胸中戾气。
“有胆!第一题就是比武,小子,最好你把医生提前请来,免得救护不及。”
蔡概冷笑一声,倘若我没有提出让她老婆当丫环的赌注,那么,他还会看在赵月英的面子上,就比比拳脚,将我打倒在地就行了。可我提出了那样一个赌注,做为王娟的丈夫,他忍无可忍,不将我打成残疾,难消他心中怒火。
蔡概朝正堂外走,来到正堂前面的空地上,蔡概转过身来,冷漠的表情,散发出强烈的杀戮之气!
王诗韵虽然跟我并不是真正要结婚,可是如果这些人知道她跟我是假成亲,保不齐还会有人前扑后继,继续打她王家主意,这一次拒婚,一定得一劳永逸解决问题1遂走了过来,对我说道:“我送你。”
“你选什么兵器?”
蔡概有些按捺不住,急欲将我击败。
“我知道你们来了真火,都想杀人。不过,如果你们觉得在王家杀了人,还能从容离开的话,我就不会阻止你们动手。”
赵月英连忙把规矩补充完整,别的不说,血溅当场,已是不吉,倘若双方有人因此而重伤或死亡,对她赵月英来说,都是很不好的事。我死或伤,嬴筠要找她麻烦,蔡概死或伤,王家家族肯定得把她列入宗族叛徒,动用全部力量,也得让她丧失对王度家的控制权。
“不用兵器我也能赢你。倒是你蔡概,需得有人抬走,你可找好了人?”
我若无其事,慢步踱到蔡概面前。
“废话少说,我倒是想看你有何过人之处?”
蔡概不屑跟我口舌之争,伸手从衣领后面,抽出犹如绳索的东西,手腕一转,绳索甩动起来,原本软不拉几,现在一下成了硬物,形成一柄短枪,朝我迎面而来!
我提出他若输,就得将他老婆送给我当丫环的赌注,令他愤怒异常,先前王诗韵小衣依人一样送我出来,更令他心有不甘。
他不知道我到底有何能耐,竟然被一惯冷面示人的王诗韵给看上,多半是因我的这副好皮囊。
蔡概原本性格就刚烈,相当看不惯小白脸的扭怩作态,为了让王诗韵这般优秀女人,不所嫁非人,他也得让我吃个大大的苦头。
看着蔡概短枪朝我击来,我脸色没有丝毫惊慌,反而自信满满。简单地将其击败,没有任何问题,可那样做,会让王理他们后面警觉起来。所以,先行躲避,待蔡概耗尽体力后,再予击败,就是我的对敌方针。
我身影快速闪动,看着短枪快要击中我时,这才侧翻侧滑,不与其进行正面肢体接触!
观战之人,看到手持短枪的蔡概,霸气十足出招,有灭天绝世的气概,而我有如跳梁小丑一样,在场地中间表演跳绳类的躲闪动作,总之,蔡概完全掌握了这场打斗的主动权,我随时都要落败。
如果不是担心太过展现本领,我根本不担心蔡概能伤得了我,蔡概较之任躬等三人,差得太远,就连陈显,他也打不过。
作战经验丰富的蔡概,认为我不敢跟他正面冲突,这是正确的选择,倘若硬碰碰,他自信能将我顶出一丈开外。
我快速闪躲,身体不被短枪所触,肢体也不与他发生碰撞,就是一味转动身体,快速的移动。
就这样,我们俩人没有发生一次碰撞,打斗现场十分诡异,蔡概不再有胜券在握的轻松,面露惊讶,往后退了几步,收回手中短枪,欲行防御。
攻击如此凶狠,相当耗体力,居然没有碰到我一丝一毫,令他有些沮丧。
可也就在此时,蔡概发现我似乎移动不便,这应是我躲闪太过迅速,同样体力耗费甚巨,既然如此,那就积蓄剩下的力量,争取一击得手!
电光火石之间,我们两个人均快速伸掌,同时拍向对方的胸膛,可是蔡概手里有短枪,出手比不得我快,在众人眼里,就是他比我慢了半拍,他的胸膛,被我结结实实打上,血气上涌,即便蔡概强力压制,也无济于事,喷出一大口鲜血,萎靡倒地!
我捂着胸口,做不支状,说道:“你输了!”
“你……”
被王娟抱住的蔡概,擦拭一下血迹,再吐了几口血,愤愤然想说话,可是,又能说什么呢?
“蔡兄承让了,你放心,你夫人给我当丫环,我是不会虐待的。张燕彤,出第二个题目吧!”
我揉了揉我的胸口,佯装受了些小伤。
“第二道比试题目,油锅捞钱!端上来!”
张燕彤和其他围观者一样,对我击败蔡概惊讶万分,我俩体型,不是一个数量级,蔡概可是骑兵军官,万军之中取敌首级之事,也干过不少次了,输给我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简直没道理。
如果硬要给蔡概找个失败理由,那就是蔡概过于轻敌,对我躲闪战法准备不足,最后对轰胸膛之时,我比蔡概速度快,先轰着了他,造成蔡概受伤在前,攻击力度大减。
王理等人还真没把他们当外人,在蔡概与我打斗之前,就提前让人在正堂外边烧油锅,此时油烟尚未烧浓,显然才刚刚点火不久。
油锅捞钱,这套江湖把戏,早就被揭了谜,听着吓人,其实屁的风险也没有,当然,在目前这个时代,这可是不传之秘,王理他们这么做,就是要吓唬我!
王诗韵两姐妹,闻听这个题目,这可比刚才的打斗要好看得多,刺激得多,试想油溅到手上,都疼得跐牙咧嘴,把整只手伸进油锅里,还不得被烫成猪蹄?
看到我“胆战心惊”的神情,张燕彤微微一笑:“油锅捞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了让你口服心服,我可是把压箱底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你没练过这个,贸然行事,若是有几滴油溅到你脸上,就是毁容的后果,你可得想好哟。”
油烟越来越大,下边柴禾燃烧时,发出劈里叭拉的声音,更增恐怖气氛。
“张宁,你已经尽心了,我感激不尽。我这七叔娘早年在杂耍世家学艺,练熟了此技,她能没事,你可吃不消。”
脸色苍白的王诗韵,年幼时曾经看过张燕彤表演油锅捞钱,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每一次表演完毕之后,张燕彤都得静养手臂一个月,她这种老手都难以全身而退,就更别说我以前压根就没练过,这手若是放进油锅,怕是当场就会废掉。
“大小姐,没事的。你们几个,把炉火再烧旺些,青油再加一些,齐到锅沿。张燕彤,这样没问题吧?”
我拍了拍王诗韵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