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和钱欣凌在一起,后半夜还在钱欣凌的房间,无法去找李若兰,我想,是不是李若兰昨夜来访,在我这里逗留过,而我昨夜几乎彻夜未归,让她怀疑我和钱欣凌做了什么?想起这个问题,我也感到头疼不己。
突然,李若兰看到跟在我后边的李梅和胡娟,她俩的头发和脸上,还有服侍我洗沐时沾上的水珠。
不看还好,李若兰的怒火,因李梅和胡娟的出现,而有似火山一样喷发,双手怒指李梅和胡娟:“滚出去!”再冲我大声吼:“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我猜到了李若兰会发火,可是没想到她反应有这么大。
李梅和胡娟,被吓得不轻,连忙出去,并将房门关上。不过,我想以李若兰的吼叫,实在过于尖利,肯定要穿透房门,远远传到小院大门口,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
“李姐姐,你别发这么大的火嘛。”
我有些不知所以,姑且让她冷静一下。
“我发火?我为什么要发火?你说,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李若兰吼声依旧。
“我昨晚和钱主管在一起。”
山庄就这么大,庄内人员行踪,大伙都是一清二楚,想隐瞒也不可能。所以,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实话。
脸色发白,眼圈发红的李若兰,冲我吼道:“你和钱欣凌待了一晚上?”
“没有待上一个晚上,也就一个多时辰,有些事我得找她问个清楚。”
由于气愤,李若兰的声音一下变低,令我感到一阵发凉,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你在她那里,待了这么久,难道就和她说说话吗,你糊弄鬼啊!说,还干了些什么?”
李若兰在垫席上挪了挪位置,离我更近些,冲我厉声吼道。
“李姐姐,我和她除了谈些工作,别的谈了些什么,没必要全说吧。”
被人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我心中同样有些恼火,顶了她一句。
“你个没良心的,叫你吃里扒外,叫你花花肠子,叫你还得瑟……”
李若兰大声吼着,这样还不过瘾,操起案几上的竹简,奋力向我砸去。
我没想到,李若兰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不可理喻,急忙将她砸来的竹简拿住。
没想到李若兰更生气了,将竹简一古脑向我砸来,可我身手敏捷,将竹简全部在空中拿住。一见砸不到我,李若兰看了看案几上,还有砚台,待要奋力拿它也砸向我时,突然想到,要是砚台砸在我头上,说不定就把我给砸坏了。
不砸又无法发泄心中怒火,李若兰将砚台奋力砸在地板上,一下摔得四分五裂,砚台不能用,遂抓起宽大的垫席,冲过来朝我狂扇!
“行了,你发什么疯?”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真正的莫名其妙,难道李若兰更年期提前到来?我夺过垫席,将它扔在地板上。
“滚!你这给我滚出天池山庄,立刻!最好让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你。”
李若兰双手被我抓住,无法再拿东西打我,浑身发抖,眸中蕴泪,好在嘴巴是自由的,于是,厉声冲我吼叫。
妈x的!原先的合作伙伴,现在却想提前中止合作,而原先要对付的敌人,却对我有了单相思,世界真是变化太快了,快得让我目眩神迷,让我摸不清方向。
我不知道李若兰为什么会这样,但多半想过河拆桥,毕竟新法能多采卤水,经济效益显著,搞不好让她和公孙芙因此和好,而我的存在,便显得多余,于是她借故想赶我走。
“好,我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到踏入山庄一步。”
说完我打开房门,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我为了合作成功,面对钱欣凌那样的示好,我还要强行忍住性子不动,公孙芙这般对我有意思,我不敢跳下房梁,对她来个水到渠成的欢好,做男人,忍到这种地步,我容易吗?
屋中随即传出李若兰的哭声,我自认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合作伙伴的事,该哭泣的人是我而不是她。至于返回房间安慰她,除了有可能让李若兰更加发怒外,在做人这点上,我更不能迁就她的无理取闹。与其这样,我还是走了的好,权当到临邛免费旅游一次。想到这里,我义无反顾朝院外走去。
站在小院门口的下人们,都有些发懵。我这个神秘人物,在山庄内时隐时现,现在却和李若兰闹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李若兰的哭声,下人们慌张之余,可也没人敢去劝她,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伤心不己的李若兰,哭的瘫在垫席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薄情郎给抛弃,美梦破裂,这才痛不欲生。
“张宁,你个小浑蛋!欺骗我的心,我要你的命。”
李若兰边哭边骂,语无伦次,这是万念俱灰的前兆。
“嫂子,怎么回事?刚刚咱们还是好好的,这才多久,你就会哭成这样?被下人看着了,成何休统?张宁欺负你了吗?”
下人不敢劝,公孙芙却有这资格,她得到消息,立马赶来查明情况。
李若兰听闻公孙芙的声音,就跟看到了灾害源头一样,抹了抹泪水,清醒不少,立即快步来到小院门口,冲小院门口的胡娟道:“快去通知护院,不要让张宁离开山庄。假如他已经走了,就把他拦回来,用什么方法都行。”
我完全没有料到李若兰会对我发火,对我发火的原因,我一无所知,就是一头雾水。不过,就凭她不讲理的态度,老子也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君子绝交,不出恶声,那口试验井,就当老子为蜀国人民做贡献了,我想,今后我不会再与李若兰发生纠结,更不会重返这里。
在马棚牵出一匹马,骑上它离开山庄,至于路费,平时我有个习惯,任何时候,身上都带金叶子,倒是省去我开口找李若兰要报酬。只是离开之时,心中很不了然,难道就这样和李若兰彻底断绝合作关系?对乌蝉切的枪杆不再染指了吗?
未行多远,便听得后边马蹄声急,几个护院,披星戴月一样,向我疾驰而来。
怎么回事?难道李若兰还不肯罢休,想在这里把我做掉,将出卤水的秘密,彻底沦为她家的专利?
就在我拔转马头之际,护院冲到我面前,把我包围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心情大坏的我,对护院们的口气,显然不可能好得起来。
“夫人有令,请你跟我们回山庄。”
带队护院头目,说话同样不客气,山庄内的消息,传播极快,他们得知因为我的缘故,才让李若兰失态,对我这个“罪魁祸首”,他们无论如何也得把我擒了,否则,到时饭碗不保!
“她说回去就回去吗?真是可笑!闪开,别挡我的路。”
对付这几个护院,就跟踩死几个蚂蚁一样,能够不出人命,就不出好了。
“对不起了!”
护院头目高喝一声,想把我的马缰绳拉过去,控制我的马匹。
我得解决这几个护院,才能行路,于是我连续出指,戳在护院的肩膀上!护院们哪里受得了这个,咚咚声响过,个个从马上摔下,摔了个四脚朝天,紧紧捂住中招的肩膀,感觉身体半边麻痹,在地上慢速翻滚,张开嘴巴,多吸气,才能让麻痹感好一点。
护院们想骂我或夸我,都是办不到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扬长而去。
不多时,后边又有人前来,我的怒火蹭蹭往上涌,还有完没完?若是再要强来,老子不介意打伤几个,免得认为老子好欺负。
来者是钱欣凌,她拉住我的马缰绳,道:“张宁,走,咱们回山庄。山庄不是她李若兰一个人的,说赶人走,就赶人走吗?”
“钱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样会让你难做的,我可不想因为我,让你和李若兰撕破脸。”
我看着气乎乎、急吼吼的钱欣凌,心情总算好点。
“张宁,李若兰分明就是在耍沷!你回房间去休息时,我对她说,昨晚我和你待在一起,她一听之下,顿时酸意大发,就跟我抢了她的禁脔,气乎乎来找你算帐,她把你赶走,免得你我在她面前亲热,让她这个老寡妇看着闹心。可是,我能放弃我的幸福吗?”
钱欣凌将我马匹调转方向,向山庄而去。
“你是主管,她是主人,你怎么能扛得住她呢?”
任谁都有这个疑问,当下属的,居然敢跟上司抢男人,不想活了不是?
“我扛不住她,可小姐扛得动她!张宁,你别怕,小姐对你我之事,一万个同意。”
钱欣凌生气归生气,但眉目中透着极大喜意。
“小姐会因为这个,和李若兰闹翻的,可她们是姑嫂啊!”
局面变得错综复杂起来,结合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疑点不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令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事情越是复杂,就是越到选择方向的时候,事情变得简单时,通常也是方向已经决定,并且无法再走回头路时。
“李若兰没跟你说过吗?她和小姐明着是姑嫂,暗则等同于敌人,这么多年来,小姐一直防着她,就是怕她化公孙家为李家,望门寡之所以守这么久,还不就是怕一出嫁,家里再无人盯着李若兰,她还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钱欣凌愤愤不平地说道,其实还有一点她没说,正因为公孙芙没有嫁,她这个当心腹的,也不敢找如意郎君,就怕刺激了公孙芙。
“张宁,你总不能让我继续担着和小姐磨镜的污名吧?还有,人家对你都那样了,以后怕是也不能再找男人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想到昨晚的疯狂,钱欣凌事后还是挺害羞的,此时我与李若兰闹翻,最后一道障碍也不复存在,由不得她心中不喜。
“钱姐,昨晚可是你说的,有没有信心,敢不敢占有我?硬逼着我御你,这时却说我得对你负责,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我戏谑她道,此时的钱欣凌再没有昨晚那种主动,反倒是一副娇羞的小女人模样,煞是可爱。
“张宁,你个小坏蛋!”
钱欣凌在马上敲打着我的肩膀,撒着小娇。
在我和钱欣凌有说有笑返回山庄时,这头公孙芙很是好奇地看着李若兰,道:“嫂子,张宁怎么欺骗了你?”
“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鬼混。”
李若兰气愤地闭上了眼睛。根据她对我的了解,如果昨晚真如钱欣凌所说,与我有了亲密关系,那么,她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我就应该说实话,可我却一口咬定啥事没有,这就说明,我真的和钱欣凌发生了亲密关系。
她一想到钱欣凌人年轻漂亮,又对我百依百顺,以后还有可能怂恿公孙芙把乌蝉切的枪杆给我,以后我怕是得被钱欣凌所操纵,这样一来,她就成了引狼入室,后悔到死的心都有,痛苦之烈,令她肝肠寸断。
当然,将我赶走,让我退出她和公孙芙的斗争,回到最原始的状态,算是亡羊补牢,未为晚矣的措施,可是,真赶得走我吗?别的不说,公孙芙能同意吗?还有,就是她和我最新商量的计划,就是要把我明面上推到公孙芙那一边,执行勾女方针,我执行计划很顺利,她没理由反对的。
所以,当公孙芙一来见她,她恢复了理智,赶紧将我拦回来,商议合作条件为佳,而不是这样自毁长城。
“嫂子,你想开些,张宁正是少年,对女人有天然亲近感,你又何必小题大做呢?”
公孙芙心中乐开了花,如此一来,我肯定会脱离李若兰阵营,转投她的阵营,一进一退,双方实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次,一定要把李若兰彻底斗垮,以后再无翻身之可能。
事实上,在她起居室里,她自言自语的那一套说辞,是她临时起意,临场表演出来的。
我隐藏在她会客室屋檐下时,她的确没有发现我,可当我溜到她起居室屋梁上时,她却是发现了我!
说来也是喜剧,在她起居室里,安设了不少的镜子,绝大多数是立着放的,但有两面铜镜,因为被碰坏了一角,准备隔几天拿出去修补,就此从墙上摘下,斜着放在墙壁一角,通过它,就能看到屋梁上,屋梁就那么大一地方,我左躲右躲也藏不完身体,就这样被公孙芙看到了。
但她没有声张,故做不知不说,还说了一通让我热血澎湃的话,就是想令我对她产生好感,一则坚定让我留下来的心思,二来,她当了这么多年望门寡,嘿嘿,那啥的,也是需要男人的,而我恰恰就是最符合她条件的。
李若兰只有痛苦摇头,正因为她不理智的行为,失去了我的信任,补救得再好,也会让我对她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