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公子不杀并收留之恩。但是,我还想求张公子,看能否把我家人从义渠国接出来?”
高昊跪下以求投顺,不过,他马上提出新的要求。
“我要伪造你也被杀的事实,只能让你的家人,和死了的义渠人家属一样,留在原籍。我立刻派人去接你的家属,只会让丁支怀疑你叛变了。待日后风声过了,这事也被大家忘记了,我再找个好借口,把你全家接到蜀地来。”
我摆了摆手,否决了他的要求。要想让身边人效死力,很有效的手段就是把家属当人质,这也是为何高昊当时宁肯自杀,也不肯交待实情的原因。现在,我伪造他和26名部下,已经全部阵亡的现场,那么,丁支就不会再去对付高昊的家属了。
别看高昊五大三粗,其实他还是在试探我,一听我这样回答,他心里有底了。我真的要用他,才会这样做,倘若敷衍了事,便不会想得这么细、这么深。
高昊也不多言,与甲耳蚌简单说了几句后,拿上我给的金叶子,在尸体上又搜寻了一些干粮,骑马飞速离开。
剩下焚尸毁迹的事,就该我和甲耳蚌来做,光凭甲耳蚌一人,焚毁二十六具尸体,并且尽可能看不出来具体死亡数目,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说不得,我也得动手。
将二十六具尸体,打断骨头,让人看不出完整的骨架,然后倒上自来油,点火焚烧。
做为“凶手”的我们,当然得逃离现场,这里离帐庭这么近,不可能看不到这里的火光。
往哪逃呢?当然是去拉波玩女人,现成的借口,我们怎么不用?
只是我马上想到甲耳蚌说过的话,拉波的货色,能让我看得上眼吗?别的不说,跟我一块前来的,就有三个美妇,我不向美妇献殷勤,却跑出去找黑不溜秋的帐篷女玩,怎么也说不过去嘛!
但总得找个地方去逛一圈,现在返回帐庭,只能表明我心里有鬼,作贼心虚。
先离开这里再说,路上我问甲耳蚌,除了拉波以外,附近可还有热闹的所在。
甲耳蚌倒也实在,说是他们一众人等,在市集上只问了娼妓的所在,其它地方就懒得问了。所以,你问他,他也不知道。
管它的,那就随便走,走哪算哪,说来也好笑,偌大的草原,我俩还真找不着有热闹的地方。
眼看天也要亮了,到了汶江边上,甲耳蚌下马找水喝,酒喝得本来就不少,又跑了一宿,口干得紧。
甲耳蚌喝水打迷糊,一不小心,竟然滑进了汶江里!
掉进冰水里,我不会有事,但不代表甲耳蚌就没事。不要说是初春,就连盛夏时节,凡人掉进冰冷的汶江里,基本上就是个死字。
说不得,我只得下水来救甲耳蚌,没了腰带,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下水救人。
我飞速冲到甲耳蚌前面的江边,跳下水去救甲耳蚌,可是当我快游到甲耳蚌身边时,便感觉水中情形不对,竟然有人向我和甲耳蚌游来,
游向我的人,是个女人,因为你懂的,因为有两坨肉,就像一条水蛇一般,在水中一下抱住了我,让我没法活动。甲耳蚌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是被人用绳索拉住,直接拖到岸上。
我向水里一瞅,见抱我的女人,双眼闭上,双臂绕紧我胸,死抱我不放。
噫,这又是什么状况,莫非这个女人是旱鸭子?但转眼间自己都觉得好笑,是旱鸭子的话,又怎么可能在水中擒我呢?哦,原来她怕我武功高强,陆地上打不过我,于是在水中设计将我擒住。
但是,抱着我这么大一个人,水又这么急这么冰,弄不好擒是擒住我了,但我人也挂了。
忽然想起,若没有水下潜藏的硬本领,她也不敢用这招。如此想来,就看她又是何方神圣,总不可能还是丁支派来的人吧?管它的,就当洗了个澡好了,旅途期间,不要说我,连高贵的叶艺曼,也没有洗澡,身上多少有味。
在水下不知道游了多远,感觉脚踏在硬物上,估计是要上岸了。
离开水里,女子这才长长吸气,潜行了很远,中间她只换了几次气,这时实在是有些气紧。
我呢,则是装做不习水性,又不能适应冰水的低温,就此昏迷的样子。
此女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把我湿衣服全部拔光,弄得我都想马上醒转,看一看到底是何方人士,找男人消遣,也不是这么个消遣法,先把男人弄得人事不知,再行施暴吧?
此女再拿出一套皮袍,给我笼在身上,我心里好笑,这个女人,为了穿戴方便,这套皮袍是外衣带内衣用粗线联起,也就是她只给我穿了一件衣服!
假如这样做,还不能证明她的彪悍的话,那么,接下来她根本不怕我醒转过来,自顾自把她湿衣服换下,再将我往肩上一扛,就跟扛沙包一样,将我这根人形沙包往马鞍上打横一丢,纵马离开,整个过程,可谓行云流水,显然这种水中擒敌的事情,她很有经验。
马匹行走速度很快,丝毫没因添加我身体的重量而减速,一路向上而行。不过,山上越来越热,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硫磺味,我明白,这是有温泉的缘故。
马匹已经不能再向上走,女人扛起我,连蹬带跳,飞快攀上近乎垂直的悬崖,再以近乎垂直下落的角度向下疾奔,也不知道是她死了爹妈要奔丧,还是内急想要上厕所,用得着这么快的速度吗?
这样快的奔跑速度下,又过了五分钟之久,女人停下来,向地上一丢,有似甩大米口袋一样,丝毫没把我当人看,再用绳索将我手脚绑住。
在这一摔之下,我理所当然得醒,看看费尽心机擒我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个女人身材婀娜,体态丰丽,年龄难以捉摸,眼角透着饱历世事的经历,应有四旬左右年龄,可是脸上肤色,怎么看也像三十的熟妇,白晳且温润,那身自制紧身泳衣,将她高挑丰膄的身材,烘托得淋漓尽致。
与她年龄一样让人猜不准的,是她的高髻,这是山林高士出尘的标配,可她如此对我,又哪里有山林高士的作派,纯属就一女抢匪。
看着我醒了,她露出浅浅的笑意,这个笑意,如同她的年龄和高髻一般,体现着矛盾,既像是对我落入她手中的得意,又像是心愿将偿的期望。
目光向下,这下让我有些把持不住,此女来时所穿皮袍已去,现在就是一件领子很低睡衣样式的薄衫,皮肤极为清透,白嫩欲滴,有种牛奶般丝滑感觉,那道深深的沟沟,从领口上缘向里向下延伸,在薄衫里边裹胸的约束下,饱满得有如树上结的大苹果。
饶是我也算见识过美女的男人,瞬间也有种强烈的感觉,直冲脑门,摇了摇脑袋,做努力使自己清醒状。既己至此,不要轻举妄动,待查明了是友是敌之后,再做打算。毕竟在羌地,遇到这样怪头怪脑的女人,我还是有些好奇的。
女人见我的目光所在,立刻意识到我虽然年龄小,但仍是个男人,脸上微红,可目光仍旧怪异地盯着我,不紧不慢说:“张宁,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我看夫人样貌,与羌蕃之人迥然不同,甚至还较内地女子还要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可不由得看痴了。”
我也不隐瞒事实,这年头,看到清凉打扮的女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哼!说吧,你到底是何方人氏,身体怎么这么奇怪,根本摸不到你的经脉走向,丹田更是让人捉摸到不透,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还有,冰水中如此冲刷,居然没死也没伤,五段以下的武士,根本就做不到!”
女子背着手,冲着躺倒在地的我,冷冷问道。
“夫人,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该知道我的过去。我的这些古怪之处,都是拜牛头马面所赐,我自己也不清楚。”
目前我手脚被绑,想要站起来十分困难,除非我绷断绳索。绷断倒是容易,但敌人也就不说实话了。
“还在装蒜!牛头马面?这倒也是,本领太高,怎么解释也难以自圆其说,不如全推给子虚乌有的牛头马面。从你在赵月英的庄园正式露面开始,前后发生了多少次非常巧合的事情,都不能用运气来形容,要不要我一一把你的光荣史说出来?臭小子自知在我面前装狠耍酷不行,就装糊涂,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还是老实交待。”
女人压根不信我的说法,语带嘲讽。
“夫人,想不到你对我底细挖得很深嘛。可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何这般对我?不怕我出去之后,对你加以报复?”
这是被擒之人通常要说的话,我也不例外,把这个过门给走了。
“哈哈,臭小子还想出去,别做梦了!只要进入桃花凹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着出去!”
女人以绝非危言耸听的口吻说道。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一挺脑袋,倔强地向女人示威道,当然,趁机又看了下她的沟沟,真它妈深啊!
“我叫陶艺蕾,是寒山宗的长老,也是叶艺曼的师姐。我想问的是,你的功法秘籍。”
陶艺蕾当然知道我又瞟了她一眼,但她不以为忤,看来也是寂寞久了,当然,更多的是反正我都要死,看了也就看了,就当给我上路前发福利得了。
“你和叶艺曼是同门师姐妹,我又是叶艺曼带到烧当部来办事的,又不是干别的事。说来,还是同一条战壕的战友,你没理由杀我。至于功法秘籍,我无法回答,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你说的功法秘籍,你想要的话,就到阴曹地府,去找牛头马面拿好了,我可以给你写封介绍信。哦,这里好热,麻烦你帮我松松衣服!”
我纳闷了,尧雪招亲的消息,多半还是这个陶艺蕾传递出来的,她没道理对目前还是同伙的我动手啊?
陶艺蕾没有直接问我的话,而是走到池子边上的石柜中,拿过酒杯,自斟自饮,最让我生气的,是她还夹起杏仁进嘴,细嚼慢咽起来。
看着陶艺蕾的背影,腰肢并不纤细,但看上去却很柔软,臀部浑圆,走动起来,煞是火辣,我这心头一下涌起一股不易压制的念头。
“臭小子肯定自以为了得,扛得住刑罚。但我告诉你,就算你的身体比石头还硬,也不可能熬得过桃花凹特有的刑罚,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看你说还是不说。”
陶艺蕾一点也不急,更没有动怒,充满了看笑话的意味。
“什么刑罚有这么厉害,我怎么感觉很热呢?”
我微微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陶艺蕾。
“哈哈,这就是温泉之功。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烤芋头。知道为什么我要在水中擒你,又给你穿那种衣服吗?”
陶艺蕾得到了她想听到的提问,哈哈大笑。
“你就不怕我的叶艺曼姑姑找你麻烦吗?”
我知道,就算我不问陶艺蕾刑罚的厉害之处,陶艺蕾也会主动说出来的,她就是想看我求饶的绝望样子。
“我们寒山宗圣女,绝不嫁人,叶艺曼嫁了人,还带着你这个美少年同行,敢说已将圣女守则破坏殆尽。我需代表师傅,代表宗门,对这种败类加以惩罚,不能对她的胡作非为听之任之,更不可能与她同流合污!”
提起叶艺曼要找她麻烦,本来陶艺蕾还算得意的心情,一下受到影响,吞下杏仁后,原本妩媚的目光,一下多愤懑之气。
“陶艺蕾,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根本就没你说的那种事实呢?就算是有,可她也是为寒山宗的发展壮大,不遗余力在做事,不像你躲在这里享清福。”
叶艺曼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有染,这个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和她没有发生性的关系。
“不可能没有!以前我在蜀地看到叶艺曼时,她可不像现在这样容光焕发,要说没男人滋润,这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这种严重违反圣女守则的行为,得不到宗门惩罚的话,那谁又不能做圣女呢?”
陶艺蕾的主观臆断,让我叹为观止。容光焕发就是和男人做过羞事,哪喝酒脸红又该怎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