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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六下午,裴渊从学校出来后,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是却在帝都大学的东门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家的大少爷古越。
很久以前,久到裴渊的父亲还在世时,古家作为整个华国最大的几大黑道家族之一,便一直是他们裴家的死对头,他们两家不死不休地争了很多年,一旦遇到了,便会爆发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争斗。
所以,作为裴家的二少爷,裴渊对古家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古越安静地坐在他黑色的辉腾车里,车子则径直地驶进学校,朝着生物系的建筑开去。裴渊心里觉得奇怪,古越来帝都大学做什么?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裴渊也开着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到了生物系的实验中心外后,裴渊看到古越下了车,和几个手下进了大门。
裴渊戴上黑色的棒球帽,下了车,一路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和气息跟了上去。紧随着古越一行人在帝都大学复杂的地下实验室里七拐八拐地走了几分钟后,他们最终进入了走廊最深处的一个实验室里。
实验室布置得十分的先进,所有的器材都有着不菲的价值,一些穿着白色隔离服的研究人员正在各种仪器前捣鼓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古越和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研究人员说了些什么后,便从身后挑出一个小个子手下,那个手下有些迟疑,但在古越凶狠冰冷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研究人员给那个小个子的手下注射了一针,之后发生的事情,让裴渊这个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都十分地震惊。
那个原本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手下注射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突然一脸痛苦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他似乎很痛,弓着身子跪了下来,用力地手挠着自己的胸膛,像是要把心脏挖出来一样,他不断地大吼大叫着,恨不得拿头撞地,一张狰狞的脸更是红得异常,简直就像面部上的血液都沸腾了似的。
之后没多久,他突然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了任何声响。古越皱起眉,想了想后,朝身后的另一个手下偏了偏头,示意他去看一看情况。
就在那个手下走过去准备拍了一拍自己同伴的肩膀时,之前一直没动静的小个子男人突然神情凶狠地转过头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后一扭,便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手臂扭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随后,实验室里响起了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之后的情况很混乱,小个子手下不知为何变得十分狂躁和不受控制,他就像突然被恶魔附身了一般,无比暴躁地跳起来,猛地一拳挥过去,便直接把自己的同伴打得脑浆涂地,场面血腥无比。
实验室里顿时乱作一团,研究人员们吓得尖叫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古越的手下们则连忙冲上去阻止,却很快被一脚踹飞,吐出一口血后痛苦地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
整个实验室里,只有古越看到这样的情况后还能兴奋得“哈哈”大笑,他看着眼前发狂的小个子男人,就像是在看一个成功的实验品,神情疯狂,“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古家这下再也不用依靠任何人了!”
另一边,小个子男人破坏行为的愈演愈烈,他犹如一只愤怒的野兽,红着眼不管不顾地砸碎了实验室里的众多瓶瓶罐罐和各种器材,最后甚至猛地抱起一台麻醉机,狠狠地砸到一边。
糟糕的是,麻醉机砸过去的方向正好正对着裴渊藏身的地方,看到麻醉机朝自己砸来,裴渊下意识地一个闪身躲开,于是,他整个人便暴露了。
古越看到实验室里突然多出了一个戴着棒球帽并且把自己的面貌隐藏得很好的男人,明显一愣,随即脸色一下就黑了,杀意也迅速地在他脸上弥漫起来,冷声喝道:“什么人?”
发现了古家最大秘密的裴渊自然不可能回答他,而是转身就跑,古越连忙怒吼着让人追上来。
就在裴渊快要逃离出实验室的时候,那个之前还狂躁无比的小个子男人突然掠过众人,猛虎般地朝他扑了过来。裴渊堪堪躲过后,小个子男人又是一拳挥来,拳头上带着的劲风让他微微皱眉,有些心惊。
这不是如此瘦弱的一具身体能够有的力量。
纠缠了几招后,急于脱身的裴渊不小心露出了一个小破绽。小个子男人抓住这个破绽,迅速地从旁边的实验台上操起一把手术刀,狠狠地朝裴渊的要害刺去,裴渊急忙躲避,却还是被他刺中了肩膀。
鲜血四溅中,看到被染红的手臂,裴渊的眼底阴沉地暗了下去,出于某种特殊的骄傲,他的心底隐隐地升起一股怒意。
看来安安静静地在帝都大学当教授的这四年,他的身体已经生锈了,居然连这样的货色,也能伤到他。
几分钟后,稍稍动了真格的裴渊总算解决掉了那个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小个子男人。拖着受伤的手臂逃出实验室后,因为担心追过来的追杀者会在学校里乱来,于是他又一路隐藏着身形,快步离开学校,躲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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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裴渊的心情不由更加凝重了几分。
那天的小个子男人被注射的仅仅只是复制品而已,便已十分不好对付了,如果他注射的是真正的devil,那么,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古家……到底在密谋着什么?他们难不成想大批量生产出这种药,然后以此增强自己的家族力量?可是,这药也是一种烈性毒药啊,副作用之强,简直就是弊大于利,古家的人会这么想不开么?
另外,devil是谁研发的?它的研发目的是什么?古家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太多太多的疑问困扰着裴渊。
听完田林松的讲述,裴渊沉默良久后站起来,将沾满了田林松鲜血的匕首丢给一旁的ada,“他就交给你解决了,我先回去一趟。”
ada虽然不满他对自己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态度,但还是点头,“我这边也会继续调查古家的。”
“嗯。”
裴渊离开后,ada又将匕首丢给了手下,自己则掏出手帕细细地擦拭起手上的血迹,心情很好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匍匐在地上满身血污狼狈得如同阶下囚的田林松,他边擦着手边笑眯眯道:“田教授,谢谢你刚才的知无不言,现在,我就代替裴渊好好地感谢感谢您。”
说完,他朝身后的手下偏了偏头,手下们会意地点头,上去一把拎住田林松的衣服领子,拖垃圾袋一般毫不客气地把他拖进旁边的一个小黑屋,地板上也因此拖拽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田林松不断地扭动挣扎,神情惶恐而绝望,“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不能!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了!你们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ada将手帕随意地丢在地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显得他就像少年般清秀可爱,“我们可从没说过你坦白了就饶你不死啊,放心吧,你犯下了那些罪,够你去一趟十八层地狱了,一路顺风。”
小黑屋里,田林松的吼叫声很快就变成了尖利无比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