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暗暗地开始起伏,戚墨怡微微皱眉后,露出了一个礼貌但是却生疏的笑,“你好,有事?”
女人看着她,虽然噙着笑,目光也十分温和,却让戚墨怡觉得有些不舒服。
沉默了半晌,女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戚墨怡于是站了起来,“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对了,这里是帝都大学的门口,私家车是不能随意停放的,希望你下次注意。”
说着,她便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女人突然以一种感慨的语气开口道:“墨怡,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好久不见,足足有……十二年之久了吧?”
听到那声音,戚墨怡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过了良久,她才僵硬着身体,转过身看向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
贵妇人将头上的麻纱礼帽摘了下来,于是,她的面容彻底呈现在了戚墨怡的面前。她长得很好看,虽然脸上已然有了岁月的痕迹,有着些许的细纹,但是魅力不减半点,甚至,她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气息,更加的魅惑人心。
这张脸,对于戚墨怡来说,是陌生的,可是她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熟悉得让戚墨怡近乎想吐。
良久之后,她讥讽无比地冷笑起来,彻底转过身来面向贵妇人,毫不掩饰地用一种厌恶至极的语气说道:“松冈茉?我还以为是谁呢,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松岗夫人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尴尬,“做了一些面部的微调手术,你没认出我来也很正常。”
戚墨怡冷笑着,“是去韩国整的吧?难怪丑成这样。说起来,真是奇怪啊,你不是一向对你的外貌十分自信的吗?怎么去整容了?还是说,那个男人已经对你的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感到厌烦了,所以你才不得不去大整一下,想要以此保住他对你的宠爱?”
在戚墨怡的印象里,松冈茉原本的面貌用千娇百媚惊为天人来形容也不为过,自己的这双瑞凤眼,就是遗传自她,也因此,很多人都说过她长相过于美艳了,不讨喜。
所以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对自己的相貌都十分自信的女人会去整容,而且还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气质还在,但是样貌和以前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松冈茉尽量的保持着微笑,眉毛却有些不满地蹙了起来,“墨怡,我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母亲?”戚墨怡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而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般,十分讽刺地再次讥笑起来,“我没听错吧?母亲?松冈茉,你听清楚了,我的母亲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死得干干净净的!至于你!”
说着,戚墨怡的眼神陡然尖锐无情起来,“你是日本的豪门太太,而我则只是一个华国学生而已,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希望你自重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着,戚墨怡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松冈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显得有些慌乱,“墨怡!你听我说……”
戚墨怡深恶痛绝地一把甩开她的手,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你别碰我!”
她们之间的争执已然引起了学校内外很多人的注意,门口的保安探着头不断地往这边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来了解一下情况,与此同时,裴渊也应约来到了帝都大学的门口。
一到门口,他就看到了那边的冲突,微微皱起眉后,他快步走了过去。
“小戚,怎么了?”
戚墨怡听到裴渊的声音,一愣,脸色稍稍好了点。她强忍着怒气,看也没看松冈茉一眼,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地平静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这位是?”裴渊看着面色尴尬的松冈茉,朝戚墨怡问道。
在裴渊的印象里,戚墨怡一直都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很少看到她会跟谁动怒,发脾气。眼前的这个女人,雍容华贵,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会的名媛贵妇,她做了什么,竟然会把他的这只小狐狸激怒成这样?
戚墨怡回答道:“谁也不是,一个想碰瓷的大妈而已。”
说着,她挽住裴渊的手臂,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发作却又只能努力维持贵妇微笑的松冈茉站在原地。
走了一段距离后,裴渊见戚墨怡依旧冷着一张脸,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不由问道:“那大妈刚才是准备讹你多少钱啊,把你气成这样?”
戚墨怡一愣,抬头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于是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胸腔里的那些气也一下尽数散空。
“裴教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可爱?”裴渊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微微挑起眉梢,“你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
戚墨怡连忙拍他马屁,很狗腿地道:“没有没有!我是在说你威武高大,英俊潇洒!”
裴渊笑一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马屁精,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你的平时成绩改为优,放弃吧。”
“啊??不是吧!”戚墨怡哀叫起来。
天色渐晚,两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都没再提刚才的事情,以及刚才的那个女人。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四月。
松冈茉再也没有找上门来,对于这一点,戚墨怡松了一口气。她早就对她这个所谓的生母失去了所有的宽容和耐性,如果她胆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生活渐渐归于了平静,但是不知为何,戚墨怡在这种平静中,隐隐地感受到了一些杀机四伏的气息,就像是真正的灾难来临前,世界的一切会处于绝对的寂静中。
她很不安,右眼皮时不时地会跳一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的频率也变多了,时间久了以后,戚墨怡自己都发现她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
四月初,帝都大学地质系的几名教授组织了一场前往长白山的野外考察学术活动,鼓励全校的学生参与。本来,除了地质系的学生和极少数对地理感兴趣的学生以外,再没有人愿意跟着几个老头出去风餐露宿地考察长白山的地质,但是当一条“裴渊教授也是带队教授之一”的消息不胫而走后,整个学校就疯了,无数的学生开始疯狂地报名参加,争得那个叫头破血流。
对此,戚墨怡某个下午找到了裴渊,就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做出了疑问。
“消息是真的,地质系的系主任是裴汀以前的老师,他的忙我不得不帮。”某只教授淡淡地解释道。
戚墨怡震惊了一下,“你哥哥以前也是帝都大学的学生?!”
“嗯,他本科是在帝都大学读的。”
没想到凶残得仿若杀神一样的裴汀竟然是她的同校师兄……稍稍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后,她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道:“裴教授,能不能不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很不安,你带着一群学生跑到长白山那样荒无人烟满是原始森林的地方,我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裴渊用指骨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脑门,“我还没去呢,你就在这里乌鸦嘴。”
戚墨怡看着他,眼睛里的担忧和不安不是假装的,欲言又止的模样。
裴渊看了看她后,状似无意地说道:“既然这么担心我的话,你也跟着去不就好了?”
小剧场:想知道院草那个什么什么皓之后还在缠着我们的小戚吗?
这天,某教授下了课,路过篮球场,忽然,一个篮球砸了过来。
某教授看也不看一眼,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接住篮球,姿态那个叫潇洒。随后,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学生跑了过来,看到某教授后,大喜。
“裴教授,我们正在比赛,您要不要也过来和我们打打球啊?从来没见过您打过球。”
某面瘫脸教授:“不了,我还有事。”
说着,某人把球丢给学生,迈开腿就要离开。就在这时,篮球场那边响起一个男生的喊声,“喂,工商学院的你们还打不打了?怎么捡个球捡那么久?”
某教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我们外语学院的院草那个什么什么皓。
“喂。”某教授叫住那个过来捡球的男学生,“你们的对手是外语学院?”
“嗯嗯!”
“你们现在比分是多少?”
“最后一场了,外语学院领先20分。”说到这里,工商学院的男同学立马哭丧起了脸,“外语学院的那个院草太厉害了,把我们压制得很厉害。”
见到情敌分外眼红的某教授开始捋袖子,“走吧。”
一脸懵逼的男同学:“啊?”
十分钟后……
一个完美至极的三分球之后,某教授脸不红心不跳,气也不喘一下,面无表情地扣着衬衣袖口的扣子,看着跪在他面前做手下败将状一脸生无可恋的某院草,无情道:“球都打不好,还想追女同学?我听说你想保工学院的研是么?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烦人文学院的戚墨怡,你永远都别想上工学院的保研名单。”
可怜的院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