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挚已经被卫鞅驳斥的体无完肤。
嬴渠梁和太后以及公主莹玉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
看来，不需要他们出头，卫鞅就能稿定他。
果然是人才，太后是越看卫鞅越心欢喜，莹玉则是脸上红晕又起，心中暗道，他驳斥大秦重臣的样子，真帅……
杜挚被驳斥的无地自容。
老甘龍连忙上前维护住他，假意的呵斥杜挚：“太史令，大良造一片忠心为国。你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该当受罚。”
说着，老甘龍话锋一转，转移话题以保杜挚：“大良造，杜挚胸无点墨。不知先生一片圣心。请大良造莫怪。大良造，秦国贫弱，变法强国，必然是势在必行。
然则，经此一役，秦国虽然险胜。然而秦国确实国力几乎殆尽。危险，仍然时时环绕。哪怕东方六国任何一国来攻，都有灭国之危。不知道，大良造的变法，可有立竿见影的保国之策？”
老甘龍居然开始不较劲，开始正八经的谈论强国了。
既然老甘龍如此示好，卫鞅也不好难为他。
卫鞅就是这样，你好好跟我说话，我就好好跟你说话。
你要是不怀好意，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打嘴仗嘛，老子最不怕这个了……老子可是有系统的人！还是特么藏书阁系统，跟我打嘴仗，弄死你。
老甘龍正经说话了，卫鞅朝老甘龍一拱手：“上大夫所言，切中秦国时下弊端。这也是卫鞅所忧虑的。所以，卫鞅第一步变法，也就是马上要实施的就是：强军之策。”
老甘龍一愣：“我国都栎阳，尚且只有二三万兵马。还有不少老弱残兵。如何强也？如果，庞涓再来一次，或者其他国再来攻之，恐怕就真的灭了。现在强兵，是不是晚了，没人呐。”
卫鞅微微一笑：“不，秦国有人。”
秦国还有人？
朝堂之中，大臣都开始嘀嘀咕咕。
秦国几百年来，大战上百，小战无数。征兵征的老秦人男丁所剩无几。哪里还有人可征。
就是连嬴渠梁，听卫鞅说秦国有人，都是一愣。
秦国的人口情况，他太了解了。此次，庞涓义渠王灭国大战，他发出君王令招兵，都没招上来几个。哪里还有男丁可征。
于是嬴渠梁迟疑的问卫鞅：“大良造，你说，秦国，还有可征的男丁？”
卫鞅斩钉截铁的道：“有！”
老世族孟西白三族的人，总算逮到了卫鞅的短处。
西乞弧呵呵的笑了笑：“大良造，你初来秦国，恐怕对秦国还是不太了解吧。呵呵，如此这般不了解秦国，还谈什么变法。我看，这变法呀，呵呵……”
白缙也呵呵的笑着：“居然说，秦国还有可征男丁。大良造，我看呐，你还是好好了解一下秦国吧。变法变法，连国情都不了解，可别把秦国变没了。”
孟坼也是一阵冷笑：“呵呵呵，有可征之男丁。大良造，你既然如此说，要不要亲自下去征一下。”
那边，老甘龍、杜挚、还要公孙贾，都在冷笑。
唉，这卫鞅虽然咀皮子厉害，但是，终究还是一个耍咀皮子的书生啊。
唉，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读了点书，吵吵架吹吹牛逼什么的还行，治国变法，呵呵，还是算了……
就是连嬴渠梁这次居然都没有反对几个老世族的冷嘲热讽。而是皱着眉头道：“大良造，恐怕，这次，你是真的没有了解透大秦。大秦，恐怕，真的没有可征之兵了。”
就连太后都眉头微蹙：“鞅啊，你来日不多。对于秦国，恐怕是真的不太了解。老太太我历经三君，花甲一世，秦国积贫弱多年。加之连年大战不休，秦国的男丁，真的是被征的差不多了死伤殆尽了。”
就连公主莹玉都跟着说：“卫鞅，这回，你恐怕是真的弄错了。秦国，可打仗的男丁，真的没多少了。即便有一些，也不足以凑成一只可战之兵。”
面对秦国几乎所有人的反对。
卫鞅则是微微一笑，朝诸位全部抱拳施了一礼。然后，从容的看着众人：“诸位，有何人能确切说出，秦国土地几多，郡县几多，人口几多，男丁几多，妇女几多，可战之丁几多，年产粮食几多？有谁能说出具体而又精准的数字。”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向了卫鞅。
说实话，这里的大臣重臣们，包括嬴渠梁在内，也就只能说个大概的数字。
至于精准的数字，谁也不可能说出来。因为，这些年，秦国连年征战，户籍登记等事物，早就废了。流民无数，加之不断外逃者，逃荒者，饿死战死者，根本就没有一个具体的统计。如何能说出一个具体数字。
这时候，太子傅公孙贾开腔了：“大良造，不要拿这种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故弄玄虚。这样的数字，是没有办法统计的。况且，我们谈论的是，能不能凑成一只可战之兵。大良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卫鞅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太子傅，只能看到眼前这么远嘛？如此眼光，将来如何教导太子？没兵了，才知道问兵从何来？弄不清楚秦国贫弱的根本原因，便是给你百万雄兵，还是会损失殆尽。
变法强国，治的就是根本。知道兵从何来，兵从何去。没了兵，就知道管大秦子民要，大秦的子民，是欠你秦国的嘛？
大秦子民，欠你秦国什么？
我想，大秦子民不欠秦国什么。皇天后土可鉴，反倒是秦国，欠大秦子民一个公平。太子傅以为然否？”
“彩！”
赢虔和嬴渠梁，以及太后莹玉，一起喝彩。
“彩！”
众臣也连忙喝彩。
是呀，这数百年，秦国贫弱，苦的大秦子民，熬的大秦子民，穷的是大秦子民，战场杀敌的是大秦子民。
大秦子民，不欠秦国的。是秦国，欠秦国子民一个交代。
卫鞅见好就收。
从袖子拿出一张图纸，郎朗的念出了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认为是一个人说什么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立时就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