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龙拿过卫鞅递过来的麦种,尚且嘿嘿的笑着:“怎么样?小子,我孟氏一族的麦种,是不是让你惊呆了?没有见过如此硕大的麦种吧,嘿嘿嘿,跟你说小子,如今呐,渭水两岸,不光孟氏一族,西乞一族,白氏一族,用的全是此等上好的硕大麦种……”
卫鞅仔细的看着那一小把麦种:“是谁,让你们用此等种子种田的?如果鄙人记得不错,秦国廷尉府,已经规定了佃农不得擅作主张,更换粮种。你们这样做,不怕事情捅到大良造府,被那酷吏卫鞅惩罚嘛?”
孟祥龙嘿嘿一笑:“你说秦国大良造卫鞅啊?嘿嘿,小子啊,我跟你说,卫鞅酷吏,他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你“五零七”也知道,那卫鞅小子,就是一个酷吏呀。本来,我们老世族,活的好好,你瞧瞧他一来,把我们老世族搅和的。这个该杀千刀的,你说他怎么不一出门,就被一辆轺车撞死呢。靠!”
卫鞅呵呵的笑着:“看来,你们对卫鞅的怨念,很深呐?”
孟祥龙哼了一声:“何止是怨念很深,整个老世族,哪个不对那该死的卫鞅,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才好。”
卫鞅哈哈一笑:“卫鞅酷吏,的确不足道哉。不过老兄,量是卫鞅怎么遭人恨,你怎么能用这煮熟了的麦种来耕种呢。这东西一埋到田里,是生不出来种芽的。这到了秋天,是要绝收的。你难道,就不怕廷尉府前来问罪?”
孟祥龙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想不到小子你的眼力还挺好,居然看出来这是煮熟的麦种。对,我们就是要搞的秋天绝收。”
卫鞅一愣:“这是为何?”
孟祥龙嘿嘿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你是外来游学士子,不便与你多说。行啦,没事儿你忙去吧。我们还要继续种麦。”
“种你嘛的麦!”
卫鞅一把将手里的麦种挥向天空:“一群无耻的刁民。竟然拿国家社稷的沃土良田,肆意挥霍,而且,明知大秦律,却故意犯之。你们这是死罪。”
孟祥龙闻言一愣,随即气吼吼的挥舞着手里的撅头:“小子,你他嘛谁呀?找死是不是?孟氏一族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外来的游学士子管嘛?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撅头弄死你。”
这边眼看着吵吵起来,那边假意种田的孟氏族人,赶紧都跑了过来,足足有几十人。
全都拿着撅头等农具,将卫鞅几人系数包围。
孟祥龙气势汹汹插着腰:“小子,很牛嘛?你牛啊,你继续牛啊。来呀,把这几个东西,给我抓起来,关进孟氏祠堂的地牢。关他们几天。”
这些彪悍的老世族子民,赶紧挥舞着家伙上来。
山甲等几个侍卫,那可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区区几十个刁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全部被山甲等人,撂倒在地。
孟祥龙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游学士子’的功夫,居然这么好。
他吓的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卫鞅:“你等着,你等着,有本事你别跑。老子这就叫人,叫人来弄死你。弄的你跪在地上叫爹……”
山甲上前:“大良造,要不要砍了他……”
卫鞅摇头:“不用了,他应该是去叫救援了。正好,我们缺少人手,叫他的上司带点兵来,正好为我所用……”
要说,这个孟祥龙,办事儿还是相当有效率的。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就把他的亭长二叔孟凡江带来了。
孟凡江直接就从乡里借了三十个府兵,前来捉拿‘闹事流民’。
因为孟祥龙和孟凡江都懂这个道理,对付这些流民,只要是有穿盔甲拿兵戈的大兵兄弟们一出面,那么,他们立刻就会麻爪,束手就擒。
孟祥龙带着孟凡江,气势汹汹的就朝卫鞅这里赶来。
离着还挺远,孟祥龙依然还苦苦咧咧的捂着自己被打肿了的脸:“二叔啊,你看,就是那几个流民,竟然,打我们孟氏一族的人……还不让我们种地. ....”
孟凡江怒火冲天:“真是的,几百年了,我孟氏一族,还从来没有受过流民的欺负。在哪……”
孟祥龙和孟凡江来到卫鞅的面前,孟祥龙伸手一指卫鞅:“就是这小子,二叔,把他拿下,先掴他二百多个大板子再说。”
孟凡江来到卫鞅面前,忽然一愣,一下子傻眼了。
孟祥龙见状,晃动着他的二叔:“二叔,你干啥呢?你咋直眼了?抓他呀!打他呀……”
就在孟祥龙摇晃孟凡江的时候,孟凡江回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去你嘛的!”
随即,孟凡江转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孟家沟亭长孟凡江,拜见大良造!”
原来,去年渭水大刑的时候,各族各里各亭的大小官员,都曾经被叫去,亲自观看渭水大刑的场面。为的,就是让全国上下,知道触法之后的后果。
孟凡江身为孟家沟的亭长,自然也被邀请之列。那一次,他有幸一睹卫鞅真颜。这个一声令下,七百多个人掉脑袋,杀人不眨眼的秦国大良造的面容,他深深的印刻在了脑子里。
不想,今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0.8然就站在他的面前。
孟凡江如此一说,孟祥龙直接两眼一瞪,咕咚一辟股坐在了地上:“什……什……什……什么……他,他他他,他就是卫鞅???”
“拜见大良造!”
那三十个卫兵,也赶紧拱手参拜行礼。
“拜见大良造!”
那些孟氏一族的老百姓,也懵逼了。赶紧拜见卫鞅。
卫鞅没有让他们起来,而是冷冷问道:“里长,这熟麦为种耕种的主意,是谁出的?”
孟祥龙和孟凡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卫鞅深吸一口气:“来呀,将孟家沟的里长,给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