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嬴驷把目光看向卫鞅:“商君,你意如何?”
卫鞅正视嬴驷:“义渠部族,多年不曾进犯秦国,此次进犯秦国,太过突然。当年重甲骑兵,5千人,便可让义渠十万兵马溃败。今日,他哪里来的勇气,进犯大秦。这其中,必要原委。所以,一,望君上明察。二,探听义渠,可用对抗大秦重甲骑兵的杀兵利器或方法。三,臣怀疑重臣之中,有人通敌。”
卫鞅此话一出,顿时朝堂震动。
杜通直接指着卫鞅:“商鞅,你胡说八道,有何重臣,通敌卖国,你可有证据。”
甘成:“没有证据,就是污蔑秦庭重臣,君上,臣恳请,重罚商鞅,收回封地。贬为庶民。”
这时候,赢虔瓮声瓮气的道:“放肆,尔等小辈,什么时候轮到你在商君面前放肆了?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在说话。商君,也是你们屁官可以出言相辱的嘛?商君在为秦国出力时,你们还在家里玩泥巴。而且,商君说了,只是怀疑。你们两个,急慌慌的否认干什么?难不成,你两心虚14了?”
对于赢虔,整个秦庭,包括嬴驷在内,还是十分敬畏的。赢虔,至始至终,都是秦国兵马大元帅般的领军人物,秦国兵马真正的领导者。
甘成和杜通吓的连忙拱手:“臣等绝无此意。左庶长息怒。”
赢虔翻了他们一个白眼儿:“再有下次,自己滚出政事堂。”
这两个要掀起风浪的家伙,被赢虔压制了。
所以,唯一能跟赢虔的老资格抗衡的老甘龍,拄着拐杖出面了:“君上,卫鞅之通敌一说,子虚乌有。可以忽略之。目前,大敌当前,商讨对敌之策,方才是政事堂议题根本。总不能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咱们这里还在内讧,图遭别人笑话。”
嬴驷闻言,默默点头:“我也觉得如此。商君,你说之事,可有证据?”
卫鞅耸肩:“君上,暂时没有。”
嬴驷:“咳咳,既然如此,本公觉得,还是太师说的有理。暂且退敌,方为要事儿。真的总不能,人家都打到家门口,咱还没有表示。大秦勇士,天下无敌,何惧区区公孙衍和义渠蛮族。本公令,赢虔为一路,携重甲骑兵统兵元帅,将领自选,西南退义渠。车英为二路统兵大元帅,与子岸一起,携大秦精锐步骑15万,西出函谷拒公孙衍。”
“臣等遵命!”
嬴驷丝毫没有问卫鞅的情况下,以君主的身份,下了军令。然后才笑着看向卫鞅:“商君以为,本公如此调遣,可否?”
当然不可!
可是卫鞅不能说。
君令,令如山。金口玉言,说啥是啥。
嬴驷第一次下达军令,卫鞅要是否则,那就有欺君之嫌,动摇君威之嫌。
所以,卫鞅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忤逆君威。
不说,秦国将会损失巨大。
卫鞅只好闭口不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杜通不知好歹的突然蹦出来:“商鞅,你哑巴啦?君上问你话呢?”
卫鞅闻言,猛的回头,眼中一道冷光射出,吓的杜通蹬蹬后退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卫鞅:“怎……怎么的?说你几句,你还不服气啊?君上问话,为何不答?你的眼中,还有没有君上?”
卫鞅走上前去,站在杜通面前,面朝嬴驷,朝嬴驷拱手施礼:“君上,请恕臣无礼啦。”
话音刚落,卫鞅猛的回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一个天王盖地虎,一个大巴掌,照着杜通的脑袋拍了下去。
啪嚓一声,杜通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直接一个重重的屁股蹲,被卫鞅拍的坐在了地上。
卫鞅抬起一脚,直接踢在他的下巴颏上,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杜通的下巴颏‘嘎嘣’一声脆响。不用怀疑,下巴颏子肯定是断了。
杜通直接被卫鞅一脚踢的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懒驴放挺,躺在了地上。
卫鞅并没有住手,两步上前,照着杜通的心口,咕咚就是一脚。
噗……
杜通直接从嘴里血喷三尺,血滴喷射政事堂的各个方向。
如此这样一番连环组合拳脚,杜通彻底放挺了。
政事堂一片震惊,一片肃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震惊的看着一向文质彬彬几十年的卫鞅发飙。全都哑巴了,震惊了,就是连老甘龍,都吓的站不稳了……
老甘龍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卫鞅了。卫鞅,从来不是这种冲动的人呐……
这是……
麻痹这小子会不会一脚踹死我……
政事堂里,始终以文明、文雅、雅儒、谦谨、恭良、温朴……等正面形象示人的卫鞅,这一出,可是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他们,吓傻了……
他们497,说什么也想不到,卫鞅这等雅儒之人,竟然,还有如此粗暴狂野的一面,简直,就是一头睡醒的雄狮……不对,是震怒的洪荒野兽!
野兽……不对,是卫鞅!
卫鞅揍完了杜通,雅儒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以一种迷之状态,十分和谐的转变了画风,十分自然的恢复了自己一如既往的雅儒状态,转过身,朝嬴驷拱拱手:“君上,此臣初涉朝堂,便出言不逊。目无君上和重臣,无视主持尊卑之分,臣替君上教训了他一顿。君上觉得力度够不够,不够,臣代君上在踹他两脚。”
“咳咳咳咳……”
嬴驷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啊……啊啊……本公觉得,商君教训的对。教训的好,这个杜通,目无主次尊卑,简直太不像话。打的好!本公都想揍他一顿了。不过商君,这小子好像伤势挺重,本公觉得,还是先拖到太医府去看看,等他好了,在揍他不迟。”
卫鞅拱手:“全凭君上裁定!”
就……
就这么过去了?
这事儿,就这么轻飘飘的放弃了?
不追求啦?
满朝朝臣,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