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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葡式蛋挞

晏文岩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纪桡拉开房门的动作。

“纪桡!”他大喊一声,飞奔过去拍上了房门,纪桡被门把一带,腿又软,差点没摔倒地上。

晏文岩惊诧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纪桡靠着门,微微阖着眼道:“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呀?”晏文岩委屈道,“你不是刚醒吗?怎么这么着急就要走?”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纪桡咬着牙,明明是他吃了亏,可他却无法责怪这个人,毕竟自己喝醉了之后的样子他也是略知一二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让人误会。

纪桡顿了顿,继续道:“希望你不要介意,现在请让我回去,行吗?”

“你为什么要道歉?”晏文岩不解,语调中还带了丝可怜,“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纪桡忍不住回头。

他昨天喝醉了之后,究竟和这个人说了什么?

晏文岩委屈道:“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想要和我交往啊。”

天知道他昨天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有多高兴,还以为自己的春天要来了,结果一个晚上过去,春天就变成了秋天。

纪桡几乎想要抽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喝醉了什么都说!

“真的很抱歉,可我连你是谁也不知道,请你把我酒醉后的胡话忘掉吧。”

晏文岩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不会吧,我和你说了,我是晏文岩啊,你不至于连我的脸都认不出吧?”

这一句话可算是戳中了纪桡的小心脏。

是的,他认不出晏文岩的脸。

纪桡有脸盲症,他无法识别不同五官之间的差异,在他的眼中,除了男女不同之外,所有人的长相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纪桡眼中的人就是长这样,再多的他就无能为力了。

只是……晏文岩?纪桡回味着,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五秒过后,他眼底闪过错愕,抬头看向晏文岩,失声道:“你是那个唱歌的?!”

晏文岩:“……”

什么叫那个唱歌的,感觉像是街边卖唱的。

纪桡也惊觉自己的失言,连忙挽回:“抱歉,我太震惊了,没想到天王居然也有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的一天。”

可晏文岩的关注点还在刚才的问题,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你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脸盲这个小秘密纪桡并不想暴露,闻言只能解释:“抱歉,我不太关注唱片界的事情。”

晏文岩顿时觉得无比委屈。

他们明明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啊,还打过照面的!

纪桡居然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晏文岩很受伤。

纪桡唯恐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会露出破绽,反手就去拧门把,“请问,晏先生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是不是?”晏文岩没有松手,问道。

纪桡没有注意他语气中的落寞,用力点头。

晏文岩深深地叹了口气,撑在门板上的手松开,主动打开了卧室的门,道:“这里是我家,你出去恐怕不太方便,我送你吧。”

“不用了……”纪桡还想拒绝,却被晏文岩拉住手腕,不容置疑地朝外走去。

晏文岩的公寓是一套复式,出了卧室后就是走廊,而后便是楼梯。出了大门,楼梯直通地下停车库,晏文岩把纪桡带到了一辆黑色的卡宴面前。

纪桡想着晏文岩已经红了这么多年了,有钱一点也是正常的。

既然都已经到这儿了,纪桡也不好再拒绝,再加上他的身体的确不太舒服,便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晏文岩本来是想让纪桡坐副驾驶的,可看到他这么排斥自己,也不好强求。

晏文岩一路将纪桡送到了小区门口。

纪桡适时出声道:“晏先生,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吧,谢谢。”

晏文岩充耳不闻,继续朝前开去。

纪桡又喊了两声,晏文岩始终不予理睬,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

可坐着坐着,纪桡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惊讶起来,这条路分明是他回家的路,晏文岩是怎么知道的?

晏文岩竟是直接将纪桡送回了家。

纪桡的心情无比复杂,他自知与晏文岩没有任何交集,可他却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这让纪桡感到不安。可他没有表现出来,车子一停,纪桡便迅速下车,一瘸一拐地往楼里走。

晏文岩跟着跑了下来,有些局促地道:“你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纪桡微微侧身,却有意避开了他的双眼,“不了,再见。”

说罢,他便迅速刷卡通过玻璃门,进了楼底大厅,在走进电梯之前,纪桡又回头看了晏文岩一眼,生怕他追上来似的。

晏文岩目送纪桡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默默地回到车里,掏出手机哭唧唧地打电话。

晏文岩:“老戴老戴,我好像被讨厌了。”

戴宁那头好像在吃东西,说话声有些含糊:“被谁讨厌了?”

晏文岩:“还能是谁,就是我家桡桡啊!”

戴宁恍然:“哦……你说纪桡啊,他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晏文岩被噎了一下,“特么是你说酒后乱性是一切美好的开始,我昨晚没忍住乱了,可是他现在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戴宁:“不至于吧,他昨天不是抱着你笑得很开心吗?”

晏文岩:“我也觉得奇怪啊,他昨天还说喜欢我呢,结果早上起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戴宁:“我想吧……”

晏文岩:“你想什么?”

戴宁:“你大概是情不自禁,但他可能真的是酒后乱性。”

晏文岩:“什么意思?”

戴宁:“难道你不知道酒后乱性的意思吗?就是说,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算数。”

晏文岩:“……”

“我说,你就看开点吧,要不是我怂恿你,你可能这辈子到死都是个可怜的老处男。”戴宁的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可怜的石头啊,你缘何要对着一块木头撸管,一撸就是七十年!”

晏文岩:“日你。”

戴宁:“啊哈,不让你日。”

晏文岩:“滚滚滚,赶快滚,要你何用!”

他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又抬头看了纪桡所在的十三楼,不知道纪桡现在怎么样了。

*

纪桡现在很不好,他站在电梯里,靠着墙壁都觉得吃力。

他一点也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可隐隐作痛的腰腹告诉他昨晚的事情绝对不轻松。后处也又涨又痛的,腰酸腿软。

但比起生理上的不适,更难堪的却是心理上的疙瘩。

等电梯到了十三楼,纪桡扶着墙壁回了公寓,一进门,他养的那只布偶猫五月便竖起耳朵,从猫窝上站了起来,蓬松的大尾巴欢快地摇了摇。

纪桡强笑着说了句“我回来了”,就踢掉鞋子,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洒在皮肤上,纪桡捧了把水,把脸埋了进去。

清水从指缝间泄露出来,纪桡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压抑,捂着脸,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喵?”五月垫着脚跑进浴室,在浴缸边上蹲下,轻轻地叫了一声。

纪桡把手从脸上挪开,露出了通红的双眼,眼泪还在断了线地往下流,和热水混合在一起,分外凄凉。

他伸手摸了摸五月的脑袋,五月似是感受到了纪桡的悲伤,没躲开,任凭温水弄湿了自己脑袋上的软毛,还安慰般地舔了纪桡一口。

纪桡想,他这辈子唯一的幸运就是养了五月吧。

虽然五月也是姜洁儿养了一个月就不要了丢给他的,但这只布偶猫的确是他现在仅剩的亲人了。

纪桡给自己打了一遍沐浴露,清洗的时候又液体从后方沿着大腿流下,纪桡也忍着难堪替自己清理了一下,而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五月也跟着跳了上来,在肖木奇的腰侧盘着身体躺下。

纪桡勾了勾嘴角,摸着五月身上柔顺的毛发,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纪桡的身体开始发热。

睡梦中的纪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脸烧得通红,额头上沁满了汗珠,嘴唇开开合合,无意识地低喃着。

五月机敏地竖起耳朵,盯着纪桡看了会儿,就蹲上了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舔着纪桡的脸颊。

猫舌头上的倒刺把纪桡柔嫩的皮肤都舔红了,纪桡皱着眉,醒了过来。

他一醒过来,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他浑身发凉,明明是九月底的温度,却恨不得能用棉被把自己团团裹起来。

纪桡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蹲在他胸口的五月“喵”了一声。

纪桡半阖着眼睛,轻轻地捏了捏它的耳朵。

五月生怕他再睡过去似的,摇头晃脑地躲开纪桡的手,又低头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好了好了,我起来。”纪桡拍了拍它的脑袋,撑着床,吃力地坐了起来,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看来是真的不太乐观。

纪桡拿起手机,刚要拨打助理程英的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去医院,门铃就响了。

纪桡皱着眉喘了口气,在床上坐了会儿,等头不那么晕了,才下床去应门。

可一开门,纪桡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笑得一脸讨好的晏文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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