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快追?”
于是,在宽阔的皇都街头,便出现了这样一幕,前面一个瘦小的脏兮兮的小个子使劲往人多的地方窜,后面两个比他还小的少年拼命地追。
“正业,你快点啊!”作为哥哥的秦玉堂比弟弟大了两岁,学武时间也多了两年,跑起来就比弟弟快了不少,而才十岁的秦正业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本来就已饿极了的他怎么能不累呢?
“站住!听见没有!你给我站住,还我钱袋来!”
秦玉堂一边追一边朝着前面跑的像兔子一样的小偷喊道,偶尔也回头催促吊在后面的秦正业,想要等他,又不甘心前面的小偷跑掉,于是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哥,你去追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追到了再回来寻我,我也会努力跟上的!”
秦正业在后面大喊道。
“不行!”
秦玉堂退回来两步,抓住了他的手,生气地道,“我们不能分开,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散了怎么办?”
说完,拽着秦正业的手连拖带拽地拉着他走。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啊!”
他朝着人群挤去,惹来人群一阵骚动,“这谁家孩子啊,怎么...啊,你踩到我脚啦!”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急事!”
秦玉堂一边道着歉,一边带着秦正业不停往前钻,可是,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街边的石阶上,坐着两个疲惫的少年,正是秦玉堂和秦正业弟兄俩,两人脸上都满是沮丧的表情,此刻,小偷没追上,自然钱也没有拿回来,那可是他们俩把坐骑卖了才换得的银两。
“哥,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秦正业扁着嘴,委屈巴巴地揉着肚子,那里,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他已经饿得不行了。
“回去?”
抱着膝盖的秦玉堂看了弟弟一眼,“怎么回去?走路吗?你确定你还能走得回去?”顿了一下他又道,“就算回得去,你觉得祖父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秦正业犹豫了一下,把下巴趴在膝盖上,小声嘀咕道,“总比在这里举目无亲又什么都没有的强吧?”
“反正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
秦玉堂把头一扭,倔强地冷哼道。
“哥!”
秦正业还想再劝,可是看到秦玉堂毫不理睬不为所动的模样,他又放弃了,弱弱地开口,“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呢?”
“师父不是常说嘛,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
秦玉堂见弟弟终于不再吵着回家了,便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
秦正业惶恐地问道,现在他们没有钱,没有吃的,估计真得露宿街头了,早知道便不要这么好奇跟着哥哥离家出走了。
两人走走停停,路过各类点心包子铺旁时,总是忍不住多停留一会儿,可惜,摸了摸身上,仍旧只能吞着口水依依不舍地离开。
“掌柜的,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们在这里做工呢?”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屁孩,别来捣乱!”
“老板,请问需要做工吗?我们俩有力气,可以干活的,只要.....”
不等两个少年把话说完,长得五大三粗的摊主就拿起了手边的刀,“走开走开!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老板,你这里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滚滚滚滚!”
老板一连几个极其不耐烦的滚字真真的刺痛了秦正业的小心灵,他哭着对秦玉堂说道,“哥哥,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说我们堂堂将军府的公子,什么时候由得这些人如此对待了?哥哥,我们回去吧,这京城不好!一点也不好!”
“哥哥!好不好啊?咱们回去吧?”
秦正业摇着秦玉堂的手臂,低声哀求着,宁愿回去挨一顿打挨一顿罚他也不要到处遭人白眼,受人嫌弃。
“不行!不能回去!”
秦玉堂甩开弟弟的手,生气地道。
“可是哥哥,咱们这样......”秦正业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去,很快,天就要黑了,他们连午饭都没吃上,“晚上怎么办呢?”
“正业,你怕了?怕吃苦?”
秦玉堂皱眉,眼神思量,郑重老成地看着自己的堂弟,早知道就不带他出来了。
秦正业点点头,又摇头,“哥哥,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流浪吗?”
不知道为什么,秦正业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洛州城内见到的那些小乞丐,脑海里浮现出他们脏兮兮的小脸,还有那种渴望吃食的小眼神儿。
他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跟我走,我们一定会找到事做的。”
秦玉堂沉吟了一下,重新拉起弟弟的手,他就不信了,偌大一个皇都,竟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收容他们的地方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明天就回洛州去,就算是乞讨也要回到洛州秦府去。起点中文
秦正业无奈,只得跟着秦玉堂沿街走去,他们一路走一路问,可惜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一处地方愿意收留他们,甚至赏口饭吃都没有,两人走的是又累又饿,特别是年纪较小的秦正业,已经双腿无力,浑身发软,如果不是哥哥秦玉堂拉着他,估计他得马上就栽倒在地。
“哥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我好困啊!”
他吊着秦玉堂的手臂,气喘吁吁地哀求着。
可是秦玉堂并不为所动,依旧拽着他往前走。
“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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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蝶终于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当然,也没人告诉她她到底怎么了,均只是说她思虑过重睡眠不足才导致的晕倒,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红袖,给我梳妆。”
她朝着门后喊道。
“来了,娘娘。”
红袖和绿瑶捧着衣物走了进来,红袖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盆,里面放着毛巾等物,那是给云蝶洗脸用的。
蓝星照例一早就不见了身影,云蝶依旧是一个人吃了早饭,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的样子。
“娘娘,今天我们要去哪里?”
红袖命人撤下了饭桌,给云蝶端了一杯茶问道。
“嗯,去云府吧。”
几天没去了,也该去看看进度如何了,特别是那天巫梁新招的那个年轻人,倒是蛮有意思的,去看看还在不在了。
艾洋....
她竟然还能记得他的名字。
云蝶不由地一笑。
乔装一番,云蝶和红袖绿瑶从侧门出了太子府,坐了马车一路往云府而去。
待她们离开后,一个灵巧的身影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朝着门外看了看,然后转身往秋苑去了。
“娘娘,她们已经走了,果然都是装扮了一番的,谁知道出去干什么去了!”
香卉关上了房门,来到焦急等待的田晚秋面前说道。
“当真?你没看错?”
“没看错,娘娘,奴婢敢确定就是主院的那位,还有她身边那两个叫红袖和绿瑶的小蹄子!”
香卉的脸上满是不忿的神色,自从那位进了府,她们秋苑别说得殿下恩宠了,就是能见殿下一面也得烧高香,“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让殿下夜夜留宿主院里.....”
“香卉!”
田晚秋喝道,“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她最近倒是谨慎多了,昨晚爹爹来信,说是她伯父家疯疯癫癫的哥哥离家出走了,伯父田泽雄派人到处寻找,只差把整个皇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惜依旧没有找到。
因为伯父田泽雄的儿子曾跟随二皇子蓝月押送赈灾粮遇袭身受重伤,福大命大被救了回来,只不过回来后却昏睡了月余,田家夫人一度伤心欲绝,谁料近俩月的时间他竟然又苏醒了过来。
全家人高兴地不得了,可惜,很快又傻眼了,因为,田旗傻了,一醒来便满嘴疯话,而且,谁都不认识了,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还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没办法,田家只能对外声称田旗病重,不便见客,谢绝了门客往来,田泽熊在朝中也尽量低调着。
谁知,眼看着已经好转了不少的田旗却趁下人的一个不注意竟偷跑了出去......
“娘娘,我们要跟去吗?”
香卉低声问道。
“自然是要的,万一,她们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田晚秋想着那个场景,笑了,仿佛,云蝶她们正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正好被她撞见了一样。
“走!”
随后,田晚秋也戴上了面纱,带着香卉出了府。只是,她们并不知道,继她们之后,冯妙栀也带着身边的丫鬟出了门,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建中的云府,几日不见,地基已经填好了,开始了房屋主体建设,云蝶想到上次被火烧毁的房屋,在古代,火灾也是随处可见,不管是人为还是天灾,古代的建筑墙体都难逃厄运,因为,古代建筑大多都以木质为主,而且,诸如烛火之类的都是明火,想要燃烧起来,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巫师傅,你说,这墙面是用木材为好呢还是石头的为好?”
云蝶一边看着工人在地面上忙碌着,一边问道。
“这个嘛,按说,木材是要比石材省事得多的,石头的吧,坚固牢靠夏天也不会很热...”巫梁若有所思地解释道,“不过,石材比较麻烦一些,因为石材相比木材来说,没有现成的销售,而且,那玩意儿重,所需人工就多,所以...”
“在南朝这样的皇都,鲜少有人用来修建房屋,反倒是像那些山匪盗贼,因为地势便利的原因,多数是用石材来修建山寨堡垒,倒也是坚固牢靠得紧的。”
巫梁解释道。
云蝶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石材矿场怕是不得随意自己开采的吧?”
“小姐,你是说那些铁矿金矿的那种吗?”
“额~没有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不知道这对应的是哪个朝代,也就没法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