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龙鳞没有回宫,出了凌王府就直奔了护国将军府。他要去问问那位新三嫂,为何迟迟不归,为何要让他三哥如此痛苦!
他与夏霜最是要好,从前也是将军府的常客,守门的下人仍以为他是来找三公子的,也不为他引路只是着人往里面送信儿。
袁龙鳞一路穿庭过院向内宅走去,一张娃娃脸板得滴水不漏,隐隐带着几分怒气。经过的仆从丫鬟见他这副模样,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皆不敢靠前,只远远的请安问好或驻足观望。
每次见夏霜都是在他的院子里,虽然早就知道府中有三位小姐,但除了与夏霜要好的夏雨是熟识的,其他二人他还从未见过,更不知她们住在哪座院子。想找个人来问问夏天的住处,忽见假山后不远处的石墩上坐着一名少女。瞧她的背影,身量似乎单薄瘦小了些,不过她的鬓上赫然插着一只蝶落牡丹的金簪。
按照仪规律例,上至帝君下至文武百官均以花卉来区分品阶尊卑,而其家眷也只能佩戴相同品级的首饰。牡丹是王爷的官绘,因此能够以牡丹为饰的也就只有王爷的家眷。眼前的女子,毋庸置疑,定然是三哥的王妃——夏天。
真没想到三哥居然会喜欢这种小豆芽菜!耸了耸肩,他虽觉得有些意外却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想到她令自己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三哥变得魂不舍守,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人可以伤了他的三哥还逍遥自在,他不允许,更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来了!怎么这么迟啊!我都等了好久了!”夏雪坐在石墩上,手抵着下巴,头也不回的说。
袁龙鳞愣了愣,心思一动,不禁蹙起了眉。
“喏,这是桂花糕,我特意留给你的。”她笑眯眯的转过身,向前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
锦袍绣带,玉佩垂绦……
她惊得一跳,错愕的仰起头。雨后的太阳分外耀眼,她眯了眯眼,光影中竟觉得眼前之人全身笼罩在阳光里,仿若镀上了一层金边。
肌肤如雪,眉眼如画。袁龙鳞暗暗点头,怪不得三哥会如此喜欢这位新三嫂。虽然年纪看上去小了些,但确实是好模样,等再过上几年必定会出落得更加倾城绝色。
“你……你是谁?”夏雪从石墩上跳起,略显惊慌的问。这地方平常很少有人来往,只有她和墩儿时常在这里见面。原本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墩儿来了,没想到竟是个陌生人。
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居然只到他的下巴,仍要仰着头看他。离得近了才看清他的相貌,俊眉朗目,朝气勃勃,好一位翩翩美少年。脸上微红,她忙低下头,喏诺地问:“公子可是来找我大哥或三哥的?”
袁龙鳞整了整心绪,中规中矩的施了一礼。“龙鳞见过三嫂。”
“啊?”夏雪懵懵的没有反应过来,“谁是三嫂?”
被压下的怒气复被点燃,袁龙鳞沉了脸色,不满地道:“怎么,三嫂难道连凌王妃的身份也不想要了吗?真是可惜了三哥对你的一片真心!”
看来他是误将自己当成四姐了。“我不是你的三嫂,我是……”
“好了,你以为你说句不是,本王就会相信吗!”扫了一眼她鬓边的牡丹金簪,他冷冷的打断,“龙鳞此次前来就是替三哥接三嫂回凌王府的,请三嫂莫再欺罔。”
脸涨得通红,辩解的话哽在咙间,面对他的疾言厉色,她又是着急又是委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五小姐!”墩儿从袁龙鳞的身后直冲过来,手臂一张挡在夏雪的身前,戒备地问:“你是谁?你要对小姐做什么?”
“墩儿。”可算来了个人,夏雪一把扯住他的衣裳,直往他的身后躲。手上一滑,油纸包一下子落了地,摔了个七零八落。“哎呀,桂花糕!”她惋惜的蹙起了一双秀眉。
墩儿转回头,看到地上的桂花糕目光不禁转柔,“没关系的!”他轻声安慰,憨憨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袁龙鳞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儿,可转眸瞧见她与墩儿“情意绵绵”的样子,他的怒火又无法遏制的掩盖了一切,什么也顾不得细想。
“三嫂,别忘记你的身份!”他语气不善,与生俱来的天家威仪使得周遭的气压骤降,“女子须具备徳、言、容、工四行,妻不贤,则无以事夫。三嫂身为三哥的嫡妻,非但一直滞留娘家不归,还在此处与男子私会,简直是……”他咬了咬牙,“不知自爱!”按理,他是小叔不该指责长嫂,但他一出生便是天潢贵胄,又是家中的小儿子,哪怕他素日并不爱端什么王爷的架子,但天生的优越感还是深入骨髓。更何况他为三哥抱不平,对这位新嫂子完全没有任何好感,若不是顾忌身份,他的话会更加难听。
“什么三嫂?”墩儿完全听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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