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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将叶纵带回来,云墨见到叶枞时,叶纵被朱九亲了和抱着放到了一张床榻上,因为被压到伤口,叶纵的背上又有血流出,昏迷中的人闷哼了一声。
朱九抹一下额头,跟还未及发问的云墨道:“他受得都是外伤,已经有人去军营叫大夫了。”
治外伤最好的大夫,无疑就是军营里的军医了。
云墨能闻到叶纵躺在的味道,一股伤口腐烂之后的恶臭味,云墨低头仔细看叶纵,叶纵的脸上也有伤,但就云墨看着这伤并不严重,“叶纵?”云墨喊了叶纵一声。
叶纵没有反应,刚才那一声闷哼声之后,叶纵就再没发出过声响。
朱九解开了叶纵的衣衫。让云墨看,一边道:“他要命的伤都在身上,我们再迟几日找到他,叶将军兴许就活不了了。”
云墨一眼看见叶纵的胸膛,就倒抽了一口气,再定睛一看,云墨就觉着他们应该杀了辛木玉那帮蛮夷。
叶纵的身上到处都是严重的烙伤,看不见一块好的皮肉,这烙伤还是层层叠叠的,叶纵不止受过一次烙伤。
“九爷,大夫来了,”屋外传来朱九一个手下的声音。
“快进来,”朱九忙道。
军营里一个姓曾的老军医,带着自己的三个徒弟从屋外走了进来,曾老爷子最小的徒弟年岁最多十五六岁,一眼看见床上躺着的叶纵后,小徒弟就“啊”的惊叫一声。
曾老爷子这会儿没空教训自己的小徒弟,他看见叶纵这一身一层层叠着的烙伤时,也是吃了一惊。
云墨冲回神之后要给自己行礼的曾老爷子摆一下手,道:“您老快给他看看。”
曾老爷子忙往床榻前又走近了几步,等看清床榻上躺着的人是叶纵叶将军后,老爷子张大了嘴,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怎么会是叶纵?
朱九在一旁道:“这事不要多问,你快些救人吧。”
曾老爷子稳稳神,招手叫自己的三个弟子上前,要动手给叶纵处理伤口。
云墨是个细致人,见曾老爷子马上就要动手,便问道:“老爷子准备怎么救他?”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曾老爷子的鼻尖已经冒了汗,老爷子擦一下汗,但随即鼻尖就现了汗粒。
朱九看一眼曾老爷子,故意说让老爷子宽心的话道:“老爷子,比咱们叶将军更重的伤您都治过,您还拿叶将军的烙伤没办法吗?”
沙场上下来的伤患,断个手脚只能算是轻伤,那失了眼睛,被开腔破腹,肠穿肚烂的不知道有多少,曾老爷子是见过许多比叶纵这伤还要重的伤患,可想到叶纵的身份,老爷子这心就静不下来。
“蛮夷耍了阴招,”云墨这时跟曾老爷子解释了一句,道:“叶将军着了他们的道。”
曾老爷子“啊”了一声。
“他可不是伤在大小姐的手里,”云墨又小声跟曾老爷子说了一句。
莫良缘没将叶纵的事往外宣扬,如今知道叶纵出事的,也只是鸣啸关里几个主要将领知道。曾老爷子刚才还在想,怎么大小姐回来之后,人就在大将军府里的叶纵就没了消息,等他瞧见人了,叶纵已经是遍体淋伤了,这让老爷子不得不往,叶纵是不是得罪了大小姐这上面去想,这也是莫良缘名声不佳的恶果就是了。
“老爷子你快点吧,”朱九轻摇一下头,催曾老爷子道:“你就让叶将军这么躺着吗?”
曾老爷子又哦哦了一两声,搓一下手,跟云墨道:“他这身上都烂了,都把烂肉刮了,然后上药。这蛮夷,”老爷子弯了腰,盯着叶纵身上的烙伤仔细看了一会儿,说:“蛮夷给叶将军上过药,他们这是不想叶将军死呢。”
朱九说:“嗯,蛮夷想让叶将军活着遭罪。”
“只要叶将军能挨过这阵子疼,”曾老爷子说:“他就能活,只是这身上得留疤了,以后夏天的时候,叶将军得遭罪了。”
疤痕皮肤不会出汗,曾老爷子能预想的到,以后每天夏季天气炎热时,叶纵得有多受罪了。
“您先救活他吧,”朱九道:“以后您再想咱们叶将军已经过夏天的事儿。”
有朱九的手下端了几盆温水进屋,在曾老爷子的示意下,这几盆水就放到了床边的地上。
曾老爷子往水里加了他自己配的药粉,盆中的清水顿时变得有些发黄。
“得找几个小伙儿来按着叶将军,”调好了水,曾老爷子跟云墨和朱九说:“这药水能伤口有好处,就是沾上伤口会让人疼。”
朱九又叫了几个手下进来,让这几位按住叶纵的四肢。
几个年轻人刚要往床榻前来,曾老爷子就摆手,说:“可不敢这样,去换身衣服,将手用药水泡一下。”
“照做,”朱九跟手下们道。
几个年轻人跟着曾老爷子的大徒弟走了出去。
云墨不好走,坐在了一旁,看曾老爷子给叶纵处理伤口。朱九一直站在床榻边上,他没问云墨大将军怎么样了,这位这会儿只专心致致地盯在叶纵这里。
曾老爷子给叶纵刮腐肉,他的两个徒弟在旁边帮着动刀,小徒弟手里捧着的个盆,接从叶纵身上被刮下来的腐肉。少年人看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可却没将手里的铜盆丢掉,脚下被钉了钉一般,就站在床榻前没动过。
云墨坐着坐着,突然想起来什么,起身走出屋外,叫了一个侍卫到身前,小声道:“你去跟小姐禀告一声,叶纵身上的刑伤主要是刑伤,军营里来了军医正给他治伤,让小姐不要担心这里。”
侍卫点头领命,跑走没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跟云墨禀道:“小姐说她知道了,她说若是叶将军情况不好,就让您派人去告诉她,她让孙大人过来。还有,”侍卫说话的声音猛地一低,“大将军还没醒。”
云墨这个时候只能点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屋里这时传出了叶纵的痛呼声,和曾老爷子那小徒弟的叫声。
云墨忙又转身进屋。
“按住,”曾老爷子一头是汗地,跟几个按着叶纵的年轻人道:“按住他,不要让他动!”
叶纵被活生生疼醒了,但睁开的眼视物没有焦距一般,他看不见面前的人,也听不见面前的人们在说些什么,叶将军只凭着本能在床榻上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