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湛蓝色的冰层让他hold不住了,周围可见的地方全都是寒冰,幸好现在身边没人,否则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一步一步的挪着往外走,脚下的冰层让他无法迈开脚步,更要命的是,现在的他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人对于未知的事情都有着畏惧感,无论强大到了何种程度,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景,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顺着房檐一点一点的挪动着,上下牙床还打着架,忽然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声音。仔细听去,却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来到烈阳真人的房门外,顺着门缝往里面望了望,可惜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好像有蓝色的光芒从里面散发出来。
”真…”就在贺飞寒开口的瞬间,房间里光华大作,一片光影从门缝中透出,进入贺飞寒的视线之内,一瞬间,贺飞寒就石化了。
烈阳真人和妮子不在房中,房间里只有两只狐狸,一只硕大如虎,另一只则瘦弱如猫。任谁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接受不了。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聊斋啊,如虎一般大的狐狸,不用问也知道有问题。
”施主是否非常惊讶?”贺飞寒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老高,转过身二话不说,一拳轰了过去。身后那人急忙闪躲,贺飞寒打了个空。待看清楚时,却发现是慧明禅师。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贺飞寒,两步来到禅师身边,指着身后说不出话来。
慧明禅师微微一笑:”施主莫惊,待贫僧与你细细道来。”
这句话一出,贺飞寒立刻镇定下来了,他不是傻子,前后一联系立刻想清楚了一些关键所在。
”施主,贫僧问你,你方才看见了什么?”慧明禅师双手合十,面带笑容的问道。
贺飞寒捋了捋舌头:”奥怪…”
”呵呵,施主可是想说…妖怪?”贺飞寒立刻点了点头,
”贫僧再多问一句:试问天下间何物为妖?何物为怪?”
”绘画,不系淫系为奥,不藏见系为怪。”
慧明禅师轻声念道:”不是人是为妖?不常见是为怪?呵呵,施主解释的也无错,可是以贫僧的眼光看来,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性,万物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不同之处便在于心中所想,心中所思而已。如果施主用这样的眼光来看世界,还会觉得房中的是两个妖怪么?”
贺飞寒瞪着慧明禅师,从他的口气听来,他是肯定知道这件事的:”绘画,当眼系。”
慧明禅师微微摇头:”施主请回头再看看,仔细的看看。”贺飞寒回头望去,透过门缝,房间中哪有狐狸,分明是烈阳真人和妮子。
”施主所见只是表象而已,无论是人是妖,只凭表象便去妄下定论,是否有些欠妥呢?”
贺飞寒拿手点指:”偶即到老,你活他们系一伙的。”
慧明禅师哈哈大笑:”施主这样说,也无错,不过贫僧依然想问施主一句:如果妖怪行善,那么妖怪还是妖怪么?如果人不做人事,那么还是人么?”
”晓来介踏…偶又不系百漆。”贺飞寒不可能被他轻易忽悠过去的。
慧明禅师微微摇头:”看来施主虽然有慧根,却无灵性,罢了,贫僧这就送你回去。”
眼前一黑,贺飞寒立刻失去的知觉,只是一瞬间贺飞寒便惊醒过来,一骨碌坐了起来,惊慌的四下张望,能让他失去知觉的人,这给他带来来的很大的压力。
”咦?这是…”贺飞寒忽然发现自己还在房间里,依然是那间房,可是却没有了满地的寒霜,也没有那厚厚的寒冰。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告诉他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走出房间,贺飞寒忽然间一愣,望着对面的另一间房,脑筋一瞬间短路了。
”我还记得,我当时进的左手那间房,可是怎么会从右边这间房走出来?”贺飞寒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也清楚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看不透幻境,也就是说刚才看到的一定是真实的,除非自己在做梦。
打开房门,庭院里鸟语花香,应该被冻成冰雕的竹林依然青翠欲滴,清晨的露水低落在土地上,瞬间便渗入地下,不见踪迹。
山顶的清风带着寒意袭来,可是贺飞寒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回想起刚才那湛蓝色的冰层,那刺骨寒意,贺飞寒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哥哥,你好懒哦。”猛然间抬起头,却见妮子一路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烈阳真人。
”妮子做什么去了?”贺飞寒努力让自己忘了狐狸的事,脸上堆上笑容,故作轻松的问道。
”妮子和爷爷去山上采摘露水了呢,爷爷最喜欢用清晨的露水煮茶了。”
贺飞寒瞄了一眼烈阳真人,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妮子身上,从未离开过,神色中满满的都是关怀。这一刻,贺飞寒开始动摇起来。
”妮子真勤快,那你采到露水了么?”贺飞寒的笑容自然了许多。
妮子也开怀的笑了起来,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轻轻的拍了拍:”妮子采到了好多呢,连哥哥的那份也采了,一会煮好了茶,一定让哥哥吓一跳。”
贺飞寒微笑着摸了摸妮子的头,妮子像小猫一样拱了拱,转身跑开。烈阳真人看了看贺飞寒,转身一言不发的进屋。
在庭院中转悠了一大圈,仔细的勘察了所有地方,除了清晨的露水和一些寒霜以外,什么都没有,贺飞寒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都是幻觉?不对,昨天晚上?贺飞寒一下子惊醒过来,自己睡了一晚上,可是怎么好像就是刚才的事一样?谁有这个本事?
”哥哥,快来啊。”妮子靠着房门向贺飞寒招了招手,灿烂的笑容在贺飞寒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来了。”勉强冲妮子笑了笑,一边答应着,一边心事重重的走向北房。猛然间停住了脚步,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一愣神的功夫又死活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了。
”哥哥快来呀,怎么一个人发呆啊?”
”哦,来了。”被妮子一打断,脑子里立刻什么都没有了,那马上就要找到的线头又一次丢失了。
烈阳真人正在洗茶,舒缓的动作,专心致志的眼神,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绝对跟狐狸搭不上边,可是贺飞寒却总觉得很别扭。
”哥哥,快尝尝,这是妮子采的露水。”妮子两个胳膊肘在桌子上,一脸期盼的望着贺飞寒。贺飞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有些言不由衷的应付道:”好茶好茶。”
妮子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真的么?”
贺飞寒点点头:”当然了,这么好的茶…”
”哥哥好讨厌。”
望着忽然起身跑开的妮子,贺飞寒有些摸不着头脑,赶忙望向烈阳真人,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
烈阳真人低声说:”你喝的是露水,根本不是茶,妮子想让你尝尝甘甜的露水而已,这是她的一片心意,是特意从最高的竹叶上采摘来的。”
贺飞寒暗骂自己白痴,是茶是水都分辨不出来,想要去找妮子,却被烈阳真人拦住了。
”你现在不易和妮子有太多的接触,这对她的治疗没有好处。”
结果再一次被赶了出来,看了看这有些诡异的庭院,贺飞寒决定还是出去走走。信步离开小院,山前山后的游玩着,这才发现这山可着实不小。竹林小径,山青云白,远远还有诵经声传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寺庙。
”如此世外桃源,以后要是真的无欲无求了,来这里度过晚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习惯了城市的人来说,这样的青山绿水自然美不胜收,可是要让他们真正的在这里生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有没有电视,网络,就是上下水的问题,就能让他们却步。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紧走慢走,才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庭院。
”烈阳真人…”贺飞寒轻唤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隐隐希望得不到应答,这样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去检查一番了。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了吧。”结果又让他失望了。
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心里猛的一激灵:”又要睡觉了!”
一眼扫过,厅堂的拐角处有一张橱柜,打开橱柜,里面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一样就是茶具。从中取出一只茶碗,然后放在自己房门前的地上,这才走近房内。
躺在床上,心里还琢磨着:”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梦,还是什么…”
本来是想睁着眼等待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夜半时分,贺飞寒又一次被冻醒。
一个激灵做起来,左右看去,房间内全都是白霜,桌面上依然是一层厚厚的冰层。
心中灵机一动,贺飞寒蜷曲起小拇指,在冰层上轻轻的滑动,留下一层淡淡的痕迹,如果明天再来的话,一定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