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6
张震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2号一脸冷漠的望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只要他再动一下,就会立刻身首异处似地。
张震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自然不敢再造次,可是看着贺飞寒将宝贵的水灌进阿狸嘴里,他还是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
昏迷的人下意识的将嘴里的液体咽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亮了,两人开始搭帐篷,等太阳升起,帐篷也搭好了。
现在的紫雨已经完全是在靠毅力在支撑了,可是就算他武功高强,可也只是凡人之躯啊,而且是女流之辈,所以消耗非常大,只是比阿狸稍好一些而已。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下一个倒下的就会是她。
贺飞寒冲她点了点头,紫雨盯着贺飞寒看了半晌,一言不发的钻进帐篷中。
张震和赵禄两人没有理会两人,一言不发的钻进帐篷中,显然,矛盾已经出现了。
两人对视苦笑,看来这个决定还是有些鲁莽了。当初选择穿越死亡之海的原因是他们从地图上看,这片沙漠虽然很大,但并不是无法穿越。可是当他们进来之后才发现,不知道是地图出了错,还是赵禄带的方向出了问题。本应该已经离开沙漠的他们,却还在沙子里转悠。
四人睡着了,外面的两人却没有闲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奇怪东西,然后开始寻找目标。
沙漠的植物很少,但是也不是绝对没有,这种植物一般都是超级耐寒的,而且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的根茎特别的发达。甚至有的植物在地表上看起来就好像杂草一样,可是地下的根系却可以蔓延几十米,甚至上百米。这样它们才能从深深的地下汲取水分,以保证他们的生存。
植物的水分,百分之九九将用来蒸发,这也是贺飞寒他们取水的方式。
这套工具是三大片组装在一起的,由竹片制成,分开看就是一块块锥形的竹板,拼装在一起之后,就是一个锥形的中空容器。将它套在植物的外面,四周用沙子埋好,等夜间就可以取水了。
像这样的取水工具,他们只有两套,一天最多也只能获取一百毫升蒸馏水。
两人坐在滚烫的沙子中,看着茫茫无边的沙漠,默默无语。
"饥饿,疲劳是意识空间对我们的同化,那么这滚烫的沙漠呢?不也是感觉?"
"是啊,甚至我们在这里,或者说我们感觉我们在这里,这本身就是对我们的同化,可是知道归知道,你始终无法看破它,也就无法超越它。"
两人聊着一些生硬的意识空间的理论,实际上也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以他们两人的智慧,想要如此轻易的看破意识空间,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夜晚来临,在众人醒来之前,两人把今天获取的蒸馏水装进水袋,这是非常重要的资源,这将决定他们能走多远。
沙漠的夜间总是那么冷,虽然体力不支,可是却没有人放弃,就连刚刚苏醒的阿狸也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咬着牙硬挺。为了保存体力,不说话,不吃东西,只是埋头赶路。
两人也渐渐发现,由于两人的特殊性,其他人正在有意无意的疏远他们。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在他们眼中,贺飞寒和2号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因为他们可能会死在这里,可好似他们两人却不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脚下发软,紫雨一脑袋扎在沙子里,晕了过去,顺着沙丘一路滚了下去。精神恍惚的阿狸看了一眼紫雨,紧接着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张震和赵禄两人想要帮忙,可是脑子似乎僵住了,看到两人摔倒,两人只是傻呆呆的看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贺飞寒和2号一人一个将紫雨和阿狸抱了回来,让两人平躺在沙子上,仔细的观察。
"缺水。"两人都是因为缺水而昏过去的,可是现在只有一百毫升的蒸馏水,最多就是一人小口,恐怕还不足以补充她们缺失的水分。
"额…"赵禄嘴里发出一句毫无意义的声音,接着也一头栽倒在地。张震一屁股坐在沙子上,干涸的嗓子好像风箱一样喘息了两口,也倒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现在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的词就是:弹尽粮绝。何去何从,两人也是左右为难。
将帐篷撑开,平放在沙子上,然后将四人放在帐篷上,两人打算拖着四人前进。
吸收了那么多灵力,两人的力量是没有问题,只是在沙子上行走,每一步都会深深的陷进沙子里,这大大影响了两人的速度。
一百毫升水还在贺飞寒腰间的水袋中,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倒一点在四人的嘴唇上,让他们干涸的喉咙降降温。
"周围的植物不少,注意点,说不定附近会有绿洲。"2号提醒道。可是一直到天亮,却连一点绿洲的影子都没见到。
将帐篷支好,把四人塞进帐篷中,两人背着竹板去收集蒸馏水。夕阳西下,再将帐篷收了,继续前行。
四人的气息越来越弱,几近消亡,可是两人却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
之前之所以对他们说那些话,只是想激他们而已,人就是那么奇怪,如果当时贺飞寒向他们解释的话,那他们必然会失去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信心比什么都可怕。而告诉他们,他们就要死了,反而激起了他们求生的**,这才坚持了现在。实际上,贺飞寒和2号又怎么会想害他们呢。
天亮了,一轮红日升上半空,2号忽然高声喊道:"看那里,是城市!看见了么?好高的城墙啊!"贺飞寒顺着2号手指的方向望去,远方出现了一座城市,白色的城墙高高耸立着,威武雄壮。
2号有些激动,贺飞寒却转身继续整理帐篷:"别傻了,这么近,怎么可能有城市?那是海市蜃楼而已。"2号的笑容僵在脸上,的确,仔细想想也是,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是城市。
果然,两个小时之后,城市消失了。
海市蜃楼这玩意一点都不靠谱,因为空气的扭曲度不一样,所以根本无法预测这座城市在什么方向,还有多远。
看了一眼四人,状况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再没有水分补充的话,他们恐怕就完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如果还找不到绿洲,只能放弃他们了。"
2号回头看了一眼四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相对来说,贺飞寒更加的感性一些,而他则理性了许多。四人已经没救了,不如早点放弃。
一夜过去,当太阳再次升起,预示着四人的尽头即将来临。
沙漠是个极端的地方,当太阳升起,地表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热气蒸腾中,两人拖着四人继续前行着。2号没有说话,本应该放弃的,可是贺飞寒既然在坚持,他也不反对。
爬上一座沙丘,眼前的绿色让两人精神大震,终于找到绿洲了。
"是绿洲!"贺飞寒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可见多么的激动。
两人加快速度拖着四人奔向绿洲,走的近了才发现绿洲里有人,看起来好像是往来的客商。不少的马匹驮着不少的货物,看样子是路过这里,在歇脚。
与此同时,那些商人也看到了两人,连忙热情的走了上来。
一众人帮着他们将四人安置在树荫下,然后接来了水,给四人灌下去。
这一票人的穿着和他们相差无几,也都是覆盖全身的长袍,连头上都戴着兜帽。
这票商人大约十来人上下,其中以一个老者为首,什么事都由他来出面。
"老伯,请问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边关!"他们所指的边关就是贺飞寒他们来的地方,实际上边关是一个很大的区域,而五步亭只是离边关最近的一座小城而已。在稍远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大城,他们的目标就是那里。
"那为何不走官道,却要走这条路?"他们是从这里过来的,自然知道死亡之海的恐怖,他们这么多人从这里走,那消耗肯定比他们更大,而且还带着牲口。
"走官道要走上几个月,而这条沙道,却只需月余便到,如此算来,自然是走沙道更划算了。"老者笑着解释。
"沙道虽近,可是绵延千里之遥,你们带着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能顶得住么?"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贺飞寒不明所以,老者解释道:"你等定是从死亡之海中间穿过,可是?"贺飞寒点了点头。
老者一边笑着,一边用略带崇敬的眼光看着贺飞寒:"自古以来,能横穿死亡之海之人,都不是凡人。老夫善于观人,观你面相,煞气甚重,一生凶光不断,然福根深厚,屡有贵人相助,却是有惊无险。"贺飞寒无奈了,怎么走到哪都有这看相算卦的,还说的都差不多。
"老夫送你一言:该追便追,该放则放,生离死别自有天定,莫要强求,否则到头来,只剩一场空。"老头几句话说的贺飞寒一愣一愣的。
半天之后贺飞寒才缓过劲来,这意识空间真的有些道道。
聊了许久之后,贺飞寒才明白过来,这些商人与他们的路线完全不同,而他们也走错的方向。
死亡之海是一大片不规则的沙漠,而这些商人则是在距离沙漠边缘不远的地方行进,这些地方一般都有大大小小的绿洲散落着。而这些商人则将这些绿洲的位置记的清清楚楚,几乎每隔几天就能找到一处补给的地方,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携带太多的补给。
贺飞寒本来的路线是直直向南穿越沙漠,然后再绕路去京城的。可是这赵禄却不知道怎么带的路,方向偏向东南方向,结果让原本的路程长出来一大半。而也因此,他们此刻距离京城只有三天的路程了。
得知这个消息,贺飞寒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如果按照原计划的话,他们此刻距离京城大约还有至少半个月的路程,可是现在,京城就在眼前了。
补充了水分的众人,不久之后都慢慢醒转过来,不过因为身体虚脱的厉害,走路都有些飘。紫雨和阿狸甚至还不能起身,可见两人的情况有多糟糕了。
发现自己还没死,张震和赵禄两人虽然很高兴,可是却没有因此而对贺飞寒两人报以感谢。依然一言不发,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而贺飞寒也不想跟他们解释什么。
给紫雨和阿狸喂了一些水之后,两人又睡了过去。
天色渐黑,商人们要启程了,因为和贺飞寒聊的比较投缘,老者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食物,这才离开的。走之前还提醒他们,夜间不要生火,小心招来猛兽。贺飞寒千恩万谢之后,送别了老者。
贺飞寒和2号正在给紫雨和阿狸喂食,两人的身体极度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而张震和赵禄两人就好多了,毕竟是男性,身体素质强的多,两人自己进食之后,找地方休息去了。贺飞寒和2号不睡觉,也不想打扰他们休息,两人找了个稍远的地方聊天去了。
第二天清晨,贺飞寒忽然发现地上的水袋少了一个,接着又发现张震和赵禄不见了。
"这两个家伙,居然就这么跑了。"贺飞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跑了就跑了吧,这样的人,留是留不住的。"2号倒是看得很开,一边的阿狸没有说话。
经过一天的休息,紫雨和阿狸的状态好了很多,等到夜间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太阳西下,四人带着补给,离开了绿洲,重新踏入了沙漠。
"老者说,这个方向,三天的路程就到京城了。"
"没想到京城距离沙漠居然这么近。"
"恐怕也是为了安全着想,这死亡之海就是天堑啊。"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