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都不说，就往我嘴里塞东西，也不管我吃不吃得下，哪里有阿鹤你这样的人呢。”
“跟你说，往后不许这样了，再来一会，我可就要恼你了知道不？”
“唉，你但凡少英俊一点点，我就能对你发出火来了。不行不行，你别这么看着我，瞧得我想去摸你。”
阿绪走在鹤十一身旁，一边嘴里不停碎碎念，一边忍不住又抬眼去瞧鹤十一。她心里也是有点纳闷的，明明过了重阳，天气也逐渐冷了下来，按理来说，天气越发冷，她身上便越发舒坦，这冷冰冰的道士，该是对她吸引力更少一些才是。
可两人同行这么久，她却觉着自个儿越发喜欢粘着阿鹤了呢？
比如现在，两人面对面盘腿坐着，她单单就盯着阿鹤施施然沿着一棵树坐下来的模样，便心里砰砰直跳，好像肚腹中渐渐烧起了些火。
阿绪摇了摇头，将莫名分泌出来的多余口水咽回去，扭头去看周围：“阿鹤，这荒郊野外的，咱们今夜就住在这里？”
鹤十一起先没理她，可当终是抵不过阿绪连续多次询问，便干脆开口以打住她无穷无尽的聒噪：“嗯。”
“那如果晚上突然冒出来妖怪呢？……我是说，不怀好意，喜欢打架的那种。”
“杀。”鹤十一依旧闭着眼。
“可……如果那个妖怪特别厉害，属于咱们杀不了的那种呢？”阿绪还是有些不安，将屁股往鹤十一身边挪了挪，凑上前继续问。
“死。”
阿绪听了这么一个字，浑身便打了个哆嗦。她晓得鹤十一说得不错，如果打不过，而又逃不了，那可不就死路一条了？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师父，没来由一声长叹便吐了出来。
是啊，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
无论是人是妖，还是这世上万物万灵，总归有寂灭的一日。就连凡人间那个日日被人唱诵“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皇帝，日日锦衣玉食，吃最好的补药，炼长寿的丹药，可再怎么想着延年益寿，也总不会活过百年。
就比如刚才，自己被食梦貘魅住，差点儿吃了阿青，这若不是之前她遇到了鹤十一，可不就得真真切切发生了？若只有自己，那肯定是躲不过的。
“受教了。”阿绪又挪了挪屁股，半个人挂在了阿鹤身上。阿鹤只闭着眼气沉丹田兀自修行以作休憩，半点儿不理会阿绪动作。
这俩个，一个不晓人间礼教，一个不识男女大防，于是便一个无所谓，一个随性情，该怎么不堪入目就怎么不堪入目，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阿绪半个人挂在鹤十一身上，觉着自己更安全了一些。一日行路疲惫还好，可刚才受惊不小，于是这么一闭上眼，便很快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
鹤十一微微皱了皱眉，半睁开眼瞥了阿绪一眼。原打算将她推开，可瞧了眼地上土地冰凉，又念头一转，又闭上了眼，继续不理会阿绪。
一夜过去，夜里隐隐有微风拂过，而这风中，隐约有阿绪轻声絮语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