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看看。”
“看什么!难道你还要看看哪个坟里陪葬多吗!”
鹤十一摇了摇头:“这些尸体全是烧死的,我以灵力试探,确定这些尸骨都是差不多同时入土。”
阿绪一怔,这才定了定心去看周围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同一时间被烧死的?”
鹤十一点了点头,而后挥了挥袖子,一阵周围那些被翻开的泥土犹如被无形的手翻起,蠕动着补回各自原本的坑里。
阿绪将攥着小棍子的手背到身后,丢掉棍子后心里暗自庆幸,好在刚才没有跟鹤十一动手。
她走到了鹤十一身边:“怎么会这样,阿鹤你瞧出什么来没有?这些尸骨,跟云溪村的幻境有没有关系?”
鹤十一点了点头,而后望了眼四周,对阿绪道:“走吧。”
“去哪?”
“周老大家。”
说罢,鹤十一便一摆衣袖往前走去。阿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坟头已经全都被重新埋好,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人一边走,天一边黑。好似每多走出一小步,太阳便往西边跨一大步。带阿绪看到了熟悉的村口,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阿绪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这村里的幻境,永远是黑夜。她们昨夜睡的那个坟地,只是这巨大幻境结界之中的一个小小缺口,犹如墨水掉在纸上,走出这个坟地的范围便又是那永远走不出去的幻境。
云溪村的模样,与昨夜阿绪所见的一模一样——那坐在门口剥毛豆的婶子,那绕着自家石碾追闹的小孩子,还有……周老大家袅袅飘起的炊烟。
昨夜时,瞧见这云溪村里平静祥和的景象,阿绪心里是满满的羡慕与温暖。而此刻再一次看见……心里的温暖,却已经变为了一阵一阵的悚然。
阿绪与鹤十一站在周老大家篱笆外头,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有点儿心塞。昨夜在这里莫名其妙被当作了贼,也不晓得今夜见了丰娘,她又会是什么模样。
正想着,耳边吱呀一声,丰娘端着她手里的那一盘炒豆芽,又一次出现在了院子里。
“你们是……?”
阿绪一个激灵,上前半步:“姐姐,我们本打算路过瓮村,沿着云溪往下走,到了这儿便天黑了。我们不想摸黑行路,便来了这儿,打算找个人家借宿一晚,不知您这里方不方便,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喝口水?”
一回生二回熟,同样的谎言说第二回,便如同背过一般流利得很。丰娘稍稍一怔,忽而扑哧一乐。
直到这时,阿绪才注意到,原来丰娘笑起来后,原本略显寡淡的五官,顿时变得生动妩媚起来。
“小妹妹别这么紧张,咱们村儿没坏人。瓮村离着这儿不远,不过走夜路确实不妥,你们进来吧。”她说着,便要走出来去给她们开篱笆门。
“你手里的菜烫,还是先去把菜放下来吧。”阿绪赶忙说道。
丰娘笑意更深,她朝阿绪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屋里。片刻后,她走出来开了篱笆门,请二人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