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察觉此时古怪,怀疑与此地妖气有关。()他去见了当时此地地方官,便是那童知州。童知州确实是好官,那时候也是状元出身,听闻自幼家贫,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金榜题名,却因朝中无人而被发派到这年年收不上五成税的鬼地方……”乞丐忽然觉着自己说跑题了,便又赶紧给扯了回来:“咳咳,说那时我师父去见了童知州,童知州也热情招待。可师父却发现,原来妖物就是童知州当时的夫人。”
乞丐砸吧砸吧嘴,仿佛有些口干。阿绪翻手从芥子里掏出茶壶,里头还盛着大半壶的凉茶。
喝了两口阿绪递过来的凉茶,乞丐这才继续说说道:“我师父生怕童知州被妖精所害,便以为本地祈福为名,想要替童知州驱妖。童知州也是为了安抚当地百姓人心,便欣然同意。”乞丐说到这里,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这妖物能为祸一方十数年,想来也必定本事不小,师父未免出乱子,便想出一法。竹城竹子最多,师父暗中将本门秘法三清驱魔咒细细刻在了这竹城所有的竹子上面……特别是那半月坡上,每一株竹子上都以秘文刻满了咒文。”
“待到师父作法,这满城刻了咒文的竹子,便都是我师父的符纸,便是再通天的妖物,也绝对难以逃脱这恢恢天网……”
“等会儿……”阿绪忽然举手提问,生生将乞丐得意的叙述打断:“既然那妖物是个坏的,那你们驱了它也不是坏事,可干嘛要瞒着童知州啊?直接跟他说不行么?”
乞丐对阿绪的打断很是不满,瞪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就是个妖精,自然胆大,可那童知州再怎么本事,也是个凡人。要猛地告诉他,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是个妖精……哼,还没等除妖呢,说不准他先被吓死了!我师父就是想,先把妖除了,再跟他说……”
“可是,那毕竟是人家妻子,你又怎么知道人家不晓得自己妻子是妖精呢?若对妻子身份心知肚明,且两人又恩爱无比,你师父那样做,岂不是棒打鸳鸯?”
乞丐一噎,眼睛瞪得更鼓了:“那……那再怎么说也是妖!妖精!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啊,我就是妖精。”阿绪撇了撇嘴。
“……我师父是道士!道士见了妖精,哪里有不收之理!”
“阿鹤也是道士啊,我俩关系不是铁的很么。”阿绪说着看了眼鹤十一,脸上一红声音小了下来:“要不是阿鹤要飞升,他说不准还能成了我相公呢……”
乞丐气得不轻,连阿绪后半句话都没听清楚,猛地一站,握着手里啃了一半的馒头气鼓鼓得要走:“不说了不说了,这故事没法说了!”
“哎哎哎别别别,我闭嘴我闭嘴……”阿绪赶紧又将乞丐拦了下来,捂住嘴一副“我很老实”的模样。
乞丐狐疑看了阿绪两眼,最后也觉着自己故事说了一半不说完,就跟屎拉了一半不拉完一样,很是不痛快,于是又斜着眼坐下来,捋了捋心思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