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两人回头,阿绪便又一次瞧见了那个小孩。就是这个五六岁的孩童,三次为他们引路。
“阿鹤,稍等一下。”阿绪开口道。
鹤十一疑惑地看着她,阿绪指了指那远处正巴巴着眼瞧着他们的小孩:“那个孩子,许是有所求。”
说罢,阿绪便往那孩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小孩似乎很害怕阿绪,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逃离,待阿绪走到面前,他小小的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小孩子不过五六岁,个子很矮,人又瘦弱,显得脑袋很大,整张小脸上一双眼睛带着恐惧与祈求,时不时望向阿绪。他见阿绪走得近了,便跪了下来,一个劲地朝阿绪磕头。
阿绪不明所以,但也确认了这孩子确实是有所求。
“你帮了我们,现在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帮你的?”
小孩听见阿绪的话,抬头时面上带了点激动。他壮了壮胆子,伸出小手似乎是想要牵住阿绪的衣裳,可小手刚刚碰到阿绪的衣摆,便仿佛被灼伤一般立刻缩了回去。
阿绪没有动,一直看着小孩的动作。
小孩无法触碰阿绪,只好走在前面,两步一回头地看着身后的阿绪与鹤十一,似乎是生怕他们没有跟过来。
在这小孩的带领之下,阿绪与鹤十一穿越过这一片漆黑的岩石地,走到了一片废墟之中。
这片废墟灰蒙蒙的,但却显得比将才那片炽热岩石地要亮不少,若说将才那里承载了“愤怒”,那这片被灰色浓雾笼罩着的废墟,便仿佛承载着“迷茫”
走得越是近,阿绪便越是将浓雾之中的废墟看得清楚。
这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废料场,各种脏兮兮破旧之物,就那么被随意丢弃在这里。
什么摔碎的花瓶,补丁叠补丁的衣裳,沾满了污泥的蓑衣,还有许多散落着的竹简,露了底的陶碗……
这些破旧的杂物,就这么一层叠着一层,被随意丢弃在了这里,而这些雾气,也仿佛是大火之后的灰烬,漫天飘散着,落在了旧物之上,经过时间的沉淀,将这些旧物混做一片晦暗不明的场景。
小孩跌跌爬爬,越过许多旧物,找到某个堆成小山一般的旧物堆上,撅着屁股开始扒。
阿绪与鹤十一相视一望,皆是有些不明所以。
小孩子力气小,扒了半天,仿佛才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他转过头来,看着阿绪,两只小手团在一起,朝着阿绪拜了又拜。
阿绪走的近了些,看清楚小孩子废墟灰烬之中扒出来的那个东西——那是个很大的水瓮。
“这是什么?”阿绪皱了皱眉,低头往这水瓮里看。水瓮倒是没有破,做得很是结实,之前那“小山”,就是因着许多破烂儿堆在了这水瓮上,才显得这一堆像个小山。
小孩子指了指这个水瓮,随手拾起身边的一个东西,用力狠狠往水瓮上砸,水瓮纹丝不动,连外头的釉都不曾掉一点儿。孩子砸到了精疲力尽,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