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说着说着,便觉着自己实在是可笑,渐渐说不下去,只好抬头看天。
星空辽阔,仿若无边无际展开着的漆黑幕布,一轮圆月悬于其上,而那透着清冷的月光,好似被大片云彩晕染开来,将这夜的黑色铺展成浓淡不一的模样。一道碎星银河贯穿横斜,将无垠夜幕分割左右,两枚明亮星子隔着银河遥遥相望,于月色下依旧不减其色,遥相辉映。
“她总归是有自己的人生的。”鹤十一与阿绪一同看着这天空,淡淡说道:“你我有大把的岁月将一同度过,阿青也是一样。或早或晚,她总会遇到一个人,让她喜让她忧,让她的一切变得不一样。而这一个,才是最终与她一同挥霍漫长时间的人。”
“就像当初遇见你的我一样吗?”阿绪扭头看着鹤十一,看着他眸子里落进了星子一般,幽深而又璀璨。
“嗯,就像是当初我们遇见彼此。”鹤十一垂头看她,眼神深情地仿佛一眼看尽了地老天荒:“因为我们遇见了彼此,所以我们因彼此而改变成最合适的样子。”
阿绪摸了摸胸口,那颗被鹤十一抢回来的心正安安稳稳地在胸口跳动,正平和地为着面前望着自己的男人而跳动……
“你说得对。”阿绪浅笑:“所以,无论印小云是不是阿青最终的良人,阿青总不可能永远是不懂情事的小青蛇。再说了,印小云挺不错的,对不对?”
阿绪说着,想起了印小云为了阿青据理力争时的模样。
因为她爱着鹤十一,且内心笃定鹤十一也同样爱着自己。所以,她对印小云看着阿青时的那种眼神,一点都不陌生。
情谊或浓或淡,却总是相似的感觉,不是么。
千年前,两人共同经历过的那些历历在目,两人都能在彼此目光中看见那些岁月。他们一个懵懂一个无情,却磕磕绊绊走到了今日。阿绪想起自己当初苦追着鹤十一不放,厚着脸皮明里暗里调戏他的时光,抿了唇笑。
——幸好当初没有放手。
“不过阿鹤,”阿绪捏了捏鹤十一的手指:“那个被你关起来的小仙童,你打算怎么办?”
鹤十一没想到阿绪忽然提起这个,他眨了眨眼,想了一阵子才想起来阿绪说得是谁。
一千年前,阿绪替鹤十一挡下最后一道天劫,于是九九天劫算是鹤十一全部承过,他本该那是就已升仙。
且因是万年无一的九九天劫,所以鹤十一该是直接成神。上界派下小仙童送来升仙令,但鹤十一却拒不接令飞升,反而将那小仙童囚于归鹤峡的某个洞穴内。
可怜而又无辜的小仙童,本以为穿升仙令是个能得点好处的好差事,却不想竟叫他受了无妄之灾,被白白关了一千年,直至今日都不能重见天日。
“呃……”鹤十一轻咳两声:“你见过他了?”
阿绪点点头:“刚一醒来时便去见他了,他好像偶尔被阿青照顾,如今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毕竟被关着,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