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头,很普通的乡村名字,因为坐落在连绵山脉的西边,因此得名山西头。
苏老爹是村里的有名的猎手,进山后从不空手而归,只是今天的猎物有点奇怪。
只见苏老爹拖着爬犁,爬犁上不是往常的猎物,而是十几个粉嘟嘟的孩童,一双双大大的眼睛打量着四周。
“苏老爹,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光屁股娃娃?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村里人有人开始拿苏老爹取笑。
“嘿嘿!就是私生子,也没有办法一下来出来这么多,我看啊,你苏老爹抓到了人参娃娃了!苏老爹这是要大发了”又有人开始搭话打趣。
“去去去!这是我在山上请回来的,是山神爷的养子,我去的时候,母大虫正给他们喂奶呐,金贵着呐。”苏老爹也就是老猎户不高兴的反驳道。是呀,除了山神爷的养子,没法解释深山老林里面哪来的十几个光屁股娃娃,关键是母大虫不但不吃他们,还给他们喂奶,除了山神爷的养子,没有别的解释。
就这样,十六个小修文就在山西头苏老爹住了下来,为了这十六个小东西口粮,苏老爹是操碎了心,村上能借的奶水全借过了。实在逼得没办法,苏老爹想起了刚见面是母大虫喂奶的情景,便去山里套了几头母鹿回来,养在后院,就这样解决了奶水危机。
十六个小修文哪是安分的主?没住下多久,就把村子里面搞得鸡飞狗跳,今天摘了张家的果子,明天拔了李家的菜,不是将王家看门狗的尾巴毛给拔了,就是将赵家的大公鸡的尾羽给揪了。
偏偏又长的肉嘟嘟的煞是可爱,一旦被抓住现行,一副低头顺眉认打认罚的乖巧模样,哪个下得去手?只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教训几句,就此罢了。
后来实在是闹得欢了,苏老爹没法,只得带着他们去打猎,可能是喝了虎奶的原因,苏老爹发现,在丛林里面,小家伙们如鱼得水,没有野兽会伤害他们,哪怕是扯了尾巴,拽了毛发,哀嚎连连,就是不愿伤害小家伙们,让苏老爹啧啧称奇,也就放下心来,让小家伙们自行在丛林里面玩耍,完全不顾,丛林野兽们那哀怨的眼神。
说来也是怪疼人的,小家伙们很是懂事,每天到饭点或者太阳下山的时候,不需要苏老爹操心,自觉的回到家里,而且,每次出去不是全部,比如会留下两个小家伙陪这苏老爹,一个卖萌装可爱,逗苏老爹开心,一个晃悠悠的迈着小短腿,帮苏老爹干家务。
本来苏老爹担心娃娃小,干家务容易弄伤自己,没想到,小家伙们虽然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干起家务来,还是有模有样,那菜刀斧头用的比自己还溜,苏老爹只得将这一切归功于山神爷的庇护,不愧是山神爷的养子,就是跟凡夫俗子不一样。
苏老爹孤苦了半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膝下多了这么一群喜人的小东西,把个苏老爹天天乐的合不拢嘴,直言要多活几十年,看着小家伙们长大娶媳妇。
日子,在无声无息之间度过,转眼,到了年底,小修文们来山西头也有大半年的时光了。
那日,照例,两个小修文留守,其他人全部去山林里面去野了。留守的两个小家伙,一个跟苏老爹聊天装可爱,一个扑哧扑哧的打扫卫生。
“吱,吖”苏老爹的院门被推开,老村长李老头推门进来,进屋摸了摸两个小修文的头,顺手在两个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掐了一把,在两个小家伙杀人的眼神中走向苏老爹。
“有事?”苏老爹没抬头,依旧美滋滋的吸着旱烟袋。
“山里来人了,说保护费要涨,一家100斤粮食。这可怎么办?”老村长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你找我有什么用?”苏老爹在鞋底敲敲旱烟锅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是我们村的能人吗,就你出过村,见过市面,要不你出面跟他们谈谈,能不能少点,现在每家只能踌躇50斤,再多的话,这个冬天就要饿死人了。”老村长一脸惆怅。
“就知道你这老小子,找我没好事!走吧。”苏老爹将汉烟烟锅子捣腾干净,起身同老村长一起走出去。
苏老爹想要两个小修文留在家里,可是苏修文看到有热闹可看,哪还待的的住?山贼哎!活的的哎,打定主意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山贼,小修文哪里肯安分留在家里,抱着苏老爹的大腿一阵撒娇,闹着非要去。
苏老爹一想,去就去吧,这小家伙本来就懂事,自己看牢点,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最后妥协,带一个去,另外一个留守,六号小修文乐的屁颠颠的跟了上去,没想到就这想法,给后面事情平添很多波澜。
一行人来到村长的屋子,两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大马金刀的躺在村长家正堂里,翘起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看着村长一行人走了进来。
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壮汉,打量了进来的苏老爹,笑道:“这就是你找来的靠山?不咋地啊,还带着个奶娃娃,干嘛,装可怜来了?告诉你,没用的,大当家说了,一户100斤,少一两也不行。你就是找来天王老子也没有用。”
说完,将手中的茶盏猛地丢到地上,迸裂的碎片溅射到苏老爹等人身上。
苏老爹上前一步,双拳一抱:“在下苏友长,人送外号“追魂箭”,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村里收成本来就不好,贵寨上来就要一户一百斤粮食,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话音刚落,苏老爹不动声色的伸出左手食指,轻描淡写的在楠木做成的桌上随手戳了几个洞,轻松自如的根本不像在戳木头,而是在戳豆腐。
两个汉子见状,心中一冷,眼神变得忌惮,连二郎腿都放下不抖了,神色变得凝重。
“什么意思?你们不交?不怕我山寨出兵,剿灭你这个小山村,你就是再能打,能打几个?山寨大军一到,鸡犬不留,你们真的不交?”另个光头的壮汉一脸凶相的说道。
刚说完,一把扯过身边的六号小修文,将六号小修文举过头顶:“老头?这是你的孙子吧?这粉嘟嘟的,真可爱,要不要我摔个响声给你听听?高手?我呸,都退后,一刻钟不见粮食,我就摔死他。”
原来小修文为了近距离观察传说中的山贼的究竟长的什么模样,不知不觉来到光头身边,而苏老爹一直在跟两个山贼对峙,也没有留心到,小修文走到了山贼旁边。
胎记男一看,好家伙,同伴已经掌控场面,想想刚刚被苏老爹给吓住了,不由恼羞成怒,上前就给苏老爹一个巴掌,骂道:“手指戳木头,你玩杂耍啊,信不信,我将你这根手指给剁了?”
苏老爹顾忌小修文在对方手上,只得生生受了对方的一巴掌,嘴角一丝血迹流下,却不敢反抗,只得怒视对方。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将你这双招子给废了,还看?给老子躺下吧”胎记男看着苏老爹还在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一时火气,操起一旁的板凳抡圆了就一下,可怜的苏老爹,还是不敢动弹,一记板凳结结实实的打到头上,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就流下。
被举在空中的小修文,傻傻的看着血流满面的苏老爹,一股怒气从心中喷发出来,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充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