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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照着贺永宁所要求的抱元守一,他要她停心在内,做到神静气安。两人手边现在没有妖修法门,珍宝便将那本《甲木参经图》打开,姑且尝试着按照经图上复杂的参经悟脉之法懵懂地模仿,倒真有一些艰难的气感产生,比之前练习人修的吐纳法要好上不少,简直另觅乾坤一般。

珍宝两手相叠,抱元打坐,将妖兽内丹放在两手掌心,置于丹田之上,尝试吸收。贺永宁抱剑靠坐在旁边,也不修炼,望着远处的不知何方,就这样守着她。

她打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偷看贺永宁还在不在、在干什么,如此几回之后,他笑了一下,过来一手捏住她脸:“静心。”

珍宝委屈道:“你这样在旁边呆着,我不知道为何,总操心你在干什么。”

贺永宁无奈:“我不干什么。”

“你这样干坐着,我担心你好无趣,不如你也修炼吧。”

贺永宁摇头:“吸收内丹有危险,我修炼时心神宁定,可入定至无物无我,你在旁边爆体而亡了我都不知道。”他捏捏珍宝的脸:“不要胡思乱想,抱中守一,回光听息,去芜炼气。”

珍宝只能点点头,打坐了不多会儿,再次汗颜地睁开眼,害羞地看一眼他,脸红红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好乱,扑通扑通的……”垂头。

贺永宁扬眉,勾唇,只好把脸转开,不看她。

珍宝再次悄悄挤开眼偷看他有没有盯着她瞧时,贺永宁受不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修行之人,她若真的是妖精化形那之前是怎么修炼的,他一把将珍宝拉过来,将妖兽内丹拿走,道:“等你入定了,这颗内丹自己都成精了。”

珍宝羞愧地低下头,扁扁嘴。她很努力地在静心参悟了,可是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做得到的,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冒出好多好多的杂念,闪出好多好多的人影,担心阿娘啦想想元宝啦回忆往日啦忧心明天啦一会儿吃什么啦,还要忽然冒出来好几个贺永宁,不知道他在干嘛,他是不是在用他的黑眼睛看着她,让人害羞,她修炼时是什么样子的,丑不丑啊……若是她一个人静静呆着,那或还好说,可旁边有人,还是一个活生生的贺永宁,这些她就没有法子克制啊。

贺永宁捏着她的脸,漠然道:“亲羁友绊,男欢女爱,喜怒忧思,七情六欲,瞻前顾后,忐忑不宁,你这样心性平庸的大凡人,确实不适合修行。”

她眼眶瞬间飘红,沮丧极了,以往她曾怀疑过自己的天资,现在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她身体的资质如何,是她心性不好,她就该是一个红尘里满脑子杂念的大凡人,她有什么能力去拯救母亲,她有什么能力去发扬师门,她有什么资格夸下海口?

“我是太驽钝了……”珍宝将头垂得低低的。

贺永宁本来“唔”了一声赞同地点头,后来泪珠砸在了手上,才发现她竟然在哭,连忙帮她擦眼泪道:“不驽钝不驽钝,一点也不驽钝。”

贺永宁一哄,珍宝更难过了:“你说的没错,我原来竟是蠢的,我以前还自命为聪明伶俐,说不准是修炼天才,阿耶说我很小就会说话,五岁能背《六甲》,六岁颂诗,七岁能文……却原来我是这么蠢的!”

贺永宁脑后冒汗,把人搂住:“不蠢不蠢,你哪里蠢!”

珍宝打他:“我哪里都蠢啊!”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贺永宁想了好久,道:“怎么会呢,你看,你这句话我就没办法反驳,你岂不是伶牙俐齿冰雪……”

珍宝跳起来掐着贺永宁的手臂就咬:“武高大!我咬死你!”

贺永宁蹦起来跑。

珍宝追着贺永宁打,见珍宝蹦着高都追不上他,贺永宁回身,张开手臂等着她挥着拳头扑进来,一把抱住:“你看,你这么厉害,你都打到我了。”

珍宝靠在他怀里,郁郁不平。

“唉,算了。”贺永宁坐下来,将珍宝抱在怀里,让她盘坐在他身上。

珍宝脸轰隆隆地红了,抗拒不肯,贺永宁正色道:“不闹,帮你吸收内丹。将身体打开,由呼吸到血脉,不要对我有任何抗拒。”

珍宝不明所以,害羞又好奇地看着他。

贺永宁将妖兽内丹含在口中,将珍宝两腿盘在他腰上,与珍宝两手相抵交握,要穴相对,脉息相通,含糊道:“就让你当这世上最轻松的修行者吧。”他低头吻住珍宝,将口中由自己炼化的内丹精华一丝一丝地哺喂入珍宝的嘴里,再引导其循环全身,温养紫府,涓滴入丹田。

珍宝脑中仿佛炸开了一整片天空的烟花,羞人的杂念徐徐起舞,又渐渐沉淀,只感觉得到他唇上的温热,男子的温柔,还有心上的温暖。

修真无岁月,参悟无时光,断断续续在槐居中过了十多天,尽管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但珍宝还是很害羞,因为贺永宁有时候喂着喂着会不老实地亲她几下,帮她调息引导时还能亲到别的地方去,羞死人了。

一月后,贺永宁看看已被炼化掉薄薄一层的内丹,抱着迷迷糊糊的珍宝笑了一下,摸摸她软软的腰,舔了舔唇角,脸也有点臊红,不知她这是被自己亲成这样的,还是当真懒成这样,修炼中都能睡过去,他亲了亲她茫然微眯的眼角,再次将内丹含入嘴里,念叨:“你当真是个懒妖精。”

「懒妖精……懒妖精……」

珍宝恍如在梦中听到了呼唤。

懒妖精,她是懒妖精。不,她不懒,她要快点化形,快点出来……你等着我呀,我变成人给你看……

她蓦地睁开眼,目中清明,仿佛忽然变了个人,两眼定定地看着贺永宁嘴里的内丹,扑上去环住他的颈子,双唇轻吮,将内丹吸了出来,滑入自己嘴里吞了下去。

贺永宁被她主动亲得懵了一瞬,然后震惊:“你?!你怎么把它吞了?!”他着急万分地摸了摸珍宝的肚子,按压其攒竹和翳风穴,将灵气推入她经脉之中想让她将内丹赶紧吐出来,谁料这内丹一入她体内便仿佛银鱼入海,扎了根一般藏匿无踪。

贺永宁只得迅速改了主意帮她炼化,准备一有不测便将她体内暴涨的灵力强行收进自己身体,谁知珍宝却茫茫然地把他推开,双目一阖,两腿一盘,自己开始打坐。

“你做什么?”贺永宁心焦,探她的脉,却发现她似乎真的在颇有章法的炼化内丹。贺永宁有瞬间的茫然。

缓缓的,珍宝身上开始升起气蕴,隐现红光,如同一支层层剥壳的笋,如同一朵徐徐盛放的莲,如同从幽深的天宇中缓步走来的不知名者,她一分比一分境界不同,一刻比一刻威势惊人,眼前打坐的人,仿佛从寻珍宝变为了另一个人。

贺永宁眯起眼,此生头一回亲眼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一日千里。

槐居中,又过十日。

贺永宁坐在距离珍宝三丈远的地方,撑着脸盯着她看。他已经历了无数次的震惊,如今再看对面那个……看灵压已经到了化形后期巅峰的大妖,他已能坦然维持以往的面无表情了。

妖修修炼天生要比人修艰难,因而境界成长缓慢。妖修的大道有开悟、灵窍、化形、神通、本命三劫这几大境界,而人修要经历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分神、合体、渡劫这些境界才证大道,但人修的修炼比妖修要容易得多。除非是父母境界有成,子孙后辈天生为妖、生而化形的,否则,由寻常生灵开始修炼的普通之物,想要自行开悟都非常艰难,而要修炼至化形,少说也要上百年,一颗三百年妖兽内丹听起来似乎不错,但实际上比之五百年人修的金茧子有着天渊之别。

可寻珍宝竟然用一颗三百年妖兽内丹,大约越了两个小境界,由化形初期到了后期巅峰,与人修的境界换算一番,她几乎可以算的上是……跟他差不多,金丹巅峰?

不可思议。

贺永宁闷闷地撑着脸。他以后还能欺负他的心肝肉么。

寻珍宝缓缓从茫然之境中回过神来,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记起来,她是谁,此是何处,她在干什么……她记得贺永宁喂了她许久的内丹精华,然后她吸收着吸收着,便觉得身体暖洋洋陶陶然,丹田鼓胀,然后,然后……然后便如钥匙开了锁一般,总感觉自己想起来一些什么,但此时又一片空白,她揉了揉脑袋,觉得隐隐作痛,好像有个小人拿着锤子在她脑壳里面敲敲打打,说不出哪儿来的昏沉憋闷。

她抬头,见贺永宁远远地坐在对面地上看着她,顿了很久,才疑惑道:“武高大,你坐那么远做什么?”她站起来就要过去。

贺永宁道:“你身上灵压太盛,有些迫人,要学会收一收,不然隔十仗远人家就知道这里有一只大妖怪了。”

“什么大妖怪?什么灵压?我不会……”珍宝茫然地呆站着,努力地想着,他说的什么,该怎么做,她会吗?

贺永宁站起来,正准备教她怎么办,却见她身上的灵压缓缓压制,缭绕身周的红色气息渐渐收拢起来,最终丝毫不复见。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不是做得挺好么。”

出去后,珍宝听说自己竟然已有了与他差不多的境界,震惊许久,然后高呼一声,欢喜地蹦了起来,一下扑到贺永宁身上,兴奋得不得了,捏着拳头又捶又打,还上嘴嗷呜咬,大喝一声:“受死吧!珍宝老祖来取贺墩子狗命!”一边扑打一边解说:“珍宝老祖势不可挡,贺墩子不是对手!”挠了一会儿再得意忘形地大喝:“贺墩子成为了珍宝老祖的手下败将,从此再也不能欺负人了!”单方面宣布了贺永宁的失败。

贺永宁木然地站着任她玩了一会儿,而后一把将她抱起来摁在床上,压着她亲了会儿,珍宝在使出全身能耐挣扎之后,绝望地发现,她依然不是贺永宁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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