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平静问道：“为什么是我？”抛开鹤家不提，鹤知意有六阶化形妖兽凤鸣，有东海吕家为后盾，想要什么药修都有，为什么偏偏选择她？姜如想不通。
鹤知意的脸又红了。
因为你的味道很好闻，因为我的凤凰真火和你的灵宝契合，因为你有一个牛逼的芥子空间……鹤知意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好多理由，他拣了两个最不容易得罪人的说法：“成名的药修大多数已经被人招揽，或者创建了自己的势力，很难挖墙脚。与其在他们身上花功夫，不如找个有潜力的新人慢慢培养。我很看好你，而且，我觉得你可以信任。”
直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鹤知意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鸣悄咪咪给鹤知意点了个赞，说得好哇，理由充分，冠冕堂皇，它要是姜如肯定答应。
姜如却扭过头问它：“凤鸣，我可以相信他吗？”
凤鸣：“嘎？”问我干啥，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如的脸上满是郑重之色，仿佛凤鸣点了头，她就真的会采纳它的意见一样。
凤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斟酌着开口：“这个嘛，虽然鹤知意情商有点低，现在的实力也比较弱，但他有钱有人脉，还抱着我这条粗壮的大腿，总的来说，作为合作对象，还是挺靠谱的。”
姜如点了点头：“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我不想做你的专属辅助。”
鹤知意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姓鹤的。”
凤鸣没忍住，幸灾乐祸笑出声。
姜如继续说道：“你帮我对付鹤若云，我帮你拿到你想要的，咱们各取所需，如何？”
鹤知意的脸黑成了锅底，凤鸣捅了捅他的腰，跟他传音：“喂，我沉睡养伤的时候，你和姜如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在仇视鹤家人的情况下还对我保留信任？”
鹤知意不想回答它的问题，并给了它一记死亡凝视。
凤鸣撇撇嘴：“不说就不说，瞪我干嘛，我跟你讲，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你连区区一个鹤若云都对付不了，如何帮我拿到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能拿出什么筹码跟我合作？”鹤知意被拒绝，心里很不高兴，更让人生气的是，他的新肉身只有十二岁，比姜如矮了不止一头，和她说话时，还要仰着脑袋，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
凤鸣还在旁边火上添油：“哎呀，姜如不乐意也是可以理解的啦。换作是你，如果有个小屁孩突然跑过来对你说，他可以帮你对付仇家，条件是你要成为他的附庸，你肯定也觉得小屁孩病的不轻。”
鹤知意有些恼怒：“我没想让她做我的附庸！”
“专属药修和附庸有什么区别？同样是为你一人效命，只是名义上好听点儿罢了。”
鹤知意不说话了，木着脸看姜如，她也是这样理解的吗？
姜如开口了：“你对继母，和你继母所生的子女深恶痛绝，你希望一直以来漠视你的父亲正视你的存在，而不是因为继母捏造出来的罪名才注意你，你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是把一切拱手让给你弟弟，是不是？”
鹤知意眯起了眼睛，稚嫩的面容上浮现出只有成年人才会有的冷酷和复杂：“你猜对了一半，然而，我根本不想要鹤家的任何东西，我只想毁了鹤家。”他厌恶继夫人和她的子女没错，杀了他们，只能痛快一时，根本无法弥补他多年承受的伤痛苦楚和污名。有什么是比夺走并毁掉仇敌心心念念的一切，让她们后半生活在悔恨和绝望中，更加让人愉悦的事呢？
姜如若有所思：“让仇人生不如死吗？可以试试。”
鹤知意道：“你改变主意了吗？”
姜如摇头：“我还是那句话，只合作，不谈别的。我现在杀不了鹤若云，不代表我永远杀不了她。以前是我想岔了，多亏你提醒了我，也许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撼动鹤家对她的保护，但我也可以找别人合作。”
鹤知意无语凝噎，他怎么就忘了，姜如的芥子空间里种了许多千年灵药，还有一池逆天的混沌造化莲。只要她肯拿出任意一样出来，肯定有修士为了利益，自愿受她驱使做任何事。
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在姜如面前，他其实没有多少主动权。
鹤知意选择退让一步：“那就只谈合作。”
姜如轻抚脸上的易容面具，垂眸道：“去我洞府说吧。”
凤鸣撤下妖兽领域，和鹤知意跟在姜如身后。
姜如的洞府和丹房隔得并不远，洞府外面的四季蔷薇已经长得颇具规模，婷婷袅袅攀附在石壁上，静静沐浴月华。
鹤知意进了门，皱了皱眉：“你就住这儿？”
“有问题吗？”
“有点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姜如平时一个人住，空间还有富余，现在石室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半大小子，确实有点挤了。
她随手收起占地方的橱柜书桌，“坐吧。”
鹤知意毫不见外地盘坐在蒲团上，还用灵力烫了一壶泉水，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姜如开门见山：“你想怎么合作？”
“这要看你能拿出什么了。”
“我可以给你物资和情报方面的支持。”
鹤知意知道姜如说的物资是她空间的灵药，但另一个东西他就不懂了：“情报？”
“昆吾百晓阁，专门贩卖情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细微到青越大陆各地物价，亦可买到各个世家秘辛。我可以承担所有费用。”
凤鸣饶有兴趣道：“有意思，我虽然时常派遣禽类帮我打听消息，却从来没想过把它当成一个事业发展起来。不得不说，虽然你们人类修炼资质比我们妖兽逊色很多，但智慧确实高于妖兽。”
姜如道：“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我去找别人。”
鹤知意道：“你想怎么对付鹤若云？”
姜如道：“她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原本想让她偿命，但我现在改变了主意。”
“什么？”
“你说得对，让她轻松地死去实在太便宜她了，我等你夺走她一切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