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秀才排的新戏终于要开演了。
顾无忧请画师给陈燕丘和玉娇儿画了双人的精细画报,上面还有贺之简亲笔题写的戏名,印好后贴满了整个京都城。
她又让人在酒肆茶楼等人流聚集的地方,大肆的宣传陈燕丘和玉娇儿的各类最新消息。
比如什么玉娇儿登台带的那套头面是万彩阁的珍版,价值千金啦,什么陈燕丘排戏时入戏太深,泪洒莲台,情难自已啦,诸如此类的真真假假的消息顿时点燃了众人的八卦之魂。
一时间,这出新戏成了京都城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所有议论焦点的所在。
而更让人议论纷纷的是,它贵的离谱的票价。
内场前排要二十两银子一个人,后排依次递减,最便宜的也要八两。
而楼上的包厢则更贵了,要两百两一个人。
这样的高价,京都城这几十年来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好奇不已,想要先睹为快,首场的戏票在开售半个时辰内就售完了,接下来三天的预售票也都被人一抢而空。
有那没买到票的仆从,怕回去会被自家主子责骂,干脆就搬了小马扎坐那儿排队,等着买第四天的票。
这出名叫《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新戏,首演极其的成功。
尤其到最后一出殉情化蝶的戏,乐声一起,便真的有数百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从戏台上方翩然飞出,让人瞠目惊叹,彻底的融入到了戏中,已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了。
这是顾无忧专门让人从外地运来的蝴蝶,一直养着温房里,专门用来做这出戏最后的点睛之笔,果然轰动异常。
而无心堂则顺势推出了这出戏的原著话本,由贺之简做了序,在首发的那天,还专门请了陈燕丘和玉娇儿到了现场。
前五十名可获他们二人亲笔题字,前一百名可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绝版画报,机会难得呦!
当天无心堂外面的这条街,人山人海,寸步难移,几乎比过年还热闹。
初版的一千册话本被一抢而空,书坊不得不加急赶印第二批,有那等不及的,便出钱请人现场誊抄,无心堂的那些寒门学子们靠着这些抄录的活儿,都发了一笔小财。
这出戏的票价因此又往上翻了一番,却仍是一票难求。
顾无忧已经在想着让关秀才写下一出新戏的新本了,写什么好呢?女驸马还是花木兰呢?
关秀才有些纳闷,这位漂亮的小公子怎么对女扮男装的这个梗这么钟爱呢?
顾无忧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戏剧冲突,这叫出其不意。
女子扮成男子,娶公主,当将军,这故事,新奇不新奇?
关秀才点头,新奇。
在这过程中,为了不被人发现,各种小心翼翼,计谋百出,这桥段,刺激不刺激?
关秀才再点头,刺激。
女子的恋人爱上了她,却又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个男人,痛苦纠结,难以自持,最后发现原来是个女子,欣喜若狂,互诉衷情,这过程,感人不感人?
关秀才头点成了鸡啄米,太感人了!
既新奇又刺激还感人,你说观众爱不爱看,你说咱们戏院的票会不会被疯抢,你说你会不会名利双收,成为一代戏剧大家?
关秀才已是听呆了。
“那你说,这女扮男装的这个梗值不值得写呢?”顾无忧翻着手里的新版册子,慢悠悠的问道。
“值,太值了!”关秀才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外跑,“我这就去写!”
“姑娘,你可把关老先生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要是知道您就是个女扮男装的,会不会吓晕过去?”小春在一旁笑道。
“吓晕过去倒不会,没准又可以写一出新戏,就叫王妃追夫记,哈哈。”
顾无忧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手中的册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从上次大兴传来消息,说殿下已经启程,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小春想了想,说道:“大概有一个多月了。”
“那就是说殿下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顾无忧眼前一亮,站起身说道:“大名府旁边的那处宅子可收拾好了?殿下喜欢素雅,你们可别摆太多花哨的摆件,那架太古遗音运回来没有,殿下以后在大名府待得乏闷,也好弹琴解解困······”
小春眨了眨眼。
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殿下去大名府是领了皇上的旨意,办差理事的,不是去休养度假的啊!
但这话她不敢说出口,看姑娘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谁敢去泼她冷水?
永清敢。
她微凝着眉头说道:“姑娘,大名府最近可遇上了棘手的案子,只怕殿下回来,也是没心情弹琴了。”
“棘手的案子?”顾无忧挑起眉头看着她,“怎么个棘手法?”
“听说最近出了个采花贼,专门去物色一些长相清秀的少年少女,把人掳走之后和他呆上三天,若是爱上了他,就会被放回来,若是没有爱上他,就会被隔了喉咙扔到荒地里放血而死,这一个月已经有好几个人遇害了。”永清说道。
这采花贼还真够特别的,玩真爱游戏啊?!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少年?
“这采花贼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顾无忧忍不住问。
“据被放回来的人讲,是男的,但是他极会易容,扮成女子也毫无破绽,所以大名府追踪了好些日子,仍是没什么头绪,外面贴的缉捕文书,连个画像也没有。”
男女通吃,果然够变态!
裴然一回来就要接手这么变态的案子,多糟心啊!
顾无忧把册子扔到桌子上,背着双手踱了两圈,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在殿下回来之前,把这个采花贼给抓住!”
啥?!
小春和永清一齐愣在了那里。
怎么抓?
顾无忧回忆着自己看的警匪片,摸着下巴思索道:“首先,咱们得派个卧底去钓鱼,把这人给引出来。”
卧底是啥,钓鱼又是啥,完全听不懂。
小春和永清接着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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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肿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