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倒是有趣。”卫生所的医生轻笑一声,摘下了戴在脸上的口罩,露出了被口罩封印的俊美容颜。
他将口罩放到一边,用洗手台边上放着的肥皂洗了洗手,转过身,饶有趣味的看着妺喜。
“哎呀,小蔡呀,你可别这么说,这丫头就是不懂事儿,太年轻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合作社的负责人还以为这医生有些生气了,连忙出来打圆场。
“我没生气,只不过是真的觉得这姑娘蛮好玩的,你叫什么名字?”这蔡医生一挑眉,颇为风流的看着妺喜。
妺喜:“……”
名字……
这个问题,莫名的不想回答。
想她一个徒手能把一个大汉打入医院的彪悍少女,居然叫张翠花?
好歹他也是混迹星际,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啊。
现在居然叫……
翠花!
主要的工作还是负责上酸菜???
算了算了,都别说了,江湖再见。
不对,以后只要是问名字的,江湖都别再见了。
妺喜转身,也没有回答蔡医生的问题,直接就出了卫生所的门。
“哎呦喂蔡医生,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姑娘就是这样,脾气怪的很呢,别生气啊,我去看看她。”合作社负责人一边和蔡医生解释,一边紧紧的盯着妺喜出去的背影。
“没事儿,冒昧的问女孩子的名字,是我的行为不妥当。”蔡医生温和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的事儿。
“谢谢蔡医生啊。”看见蔡医生并不觉得生气,合作社的负责人连忙朝着妺喜的背影追去。
边追还边大声的喊,“翠花你等等我!”
妺喜:“……”
听到这声音,妺喜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跑得更快。
合作社负责人见状,跑上去,追上了妺喜。
“翠花啊,你和你爹闹脾气归闹脾气,但是咋能不回家,你说哪个小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你爹他们多担心你啊……”
卫生所负责人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最后给妺喜留下了一句:“你爹经常和我说,他呀,其实特别舍不得你,很想你,你说说当爹的哪个不为自己儿女好啊,你还是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他们吧,别让他们太担心了。”
“好嘞。”
妺喜突然的搭话,倒是让合作的负责人吃了一惊。
毕竟他之前说了那么多话,妺喜连半句话都没有搭。
但是既然同意了就好,想想自己那位老伙伴也能过得宽心些了,他欣慰的抬起手,想要拍拍妺喜的肩膀。
但最后又想起来他是个男子,男的有别,又把手放了下来,“能回去就好,能回去就好,我给你批假,你直接回去吧。”
合作社的负责人说完,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毕竟他也不是个无所事事的人,手里还要招呼着合作社的一大堆事儿呢。
……
妺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在月亮已经升起来的时候找到了张家。
张家的院子并没有锁,里面欢声笑语的。
不过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提起原身,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又宁静了下来。
妺喜跨进了院子,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张父愣了一会儿,眼睛有些发红,看着妺喜,“怎么了?还不进来,连家都不认识了!”
说完,张父又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儿子,“柱子,你姐回来了,不知道去接一下她呀!”
“哎,好嘞。”张柱子回过神来,满脸笑颜的跑到妺喜的身边,拉着妺喜的手往屋子里去,“姐,来,吃西瓜,可甜了。”
张柱子拿起一块用井水泡过的西瓜,递给妺喜。
“谢谢。”妺喜接过西瓜,吃了一口。
西瓜放在井水里冰镇过了,在这样炎热的夏天里,吃起来十分的爽口,沁人心脾。
这一口下去,冰冰凉凉的,西瓜瓤很甜,仿佛这夏季的炎热,都被驱散了几分,连周边的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没有那么的烦躁。
“姐,甜吗,这儿还有果子,我去三上摘的,可甜可甜了。”张柱子从竹篮里抓起一把红色的樱桃,递给妺喜。
然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妺喜,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你弟给你就接啊,怎么了,出去几天回来,连东西都不愿意吃家里的了!”张父说完,有些赌气似的将头转到一边。
他这个女儿,他从小可是费尽了心力养着。
这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对于女孩子那叫一个苛责,他却将这个女儿看作是心尖尖上的宝贝,比儿子都宠。
别人家的闺女,那个不是到了年纪就随便许个人家,看谁家给的彩礼高就将人给嫁了出去也不管在南方的人品和家境如何。
可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遇上个好人,嫁过去别受苛责。
他这个年纪的人了,看人那些自然是有一套的。
那李青云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正经过日子,能好好的对她好的人,他不同意,可是自家女儿认定了那小子,甚至还为了那男生跑了出去。
这件事情他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可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一见到孩子回来之前的那些不高兴呀,怨呀,就全都没了。
“谢谢爸,谢谢柱子。”妺喜接过樱桃放了一颗到嘴里。
张父看着妺喜接过了樱桃,有些欣慰的道:“这才对嘛,有个一家人的像样子。”
说着,眼泪却有些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了眼眶里。
张父转过头去,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爹,对不起。”妺喜突然放下手中的樱桃和西瓜,认真严肃的看着张父。
这个歉,是替原身向张父道的。
原身做得那些事情的确很伤家中长辈的心。
一个从小碰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最后却为了一个男子,放弃了家人,甚至还扬言,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这件事情不仅让父母脸上无光,也会让外人觉得张家的孩子没有教养,是个白眼狼。
“对不起个啥啊,你这孩子,回来了不就行了吗。”张父往身后的竹椅上一躺,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
“哎呀,孩儿他爹,你这是干嘛呢,快起来,你家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了,多和她说说话。”张母见自家男人这幅样子,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