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银子还给林辛逸,买一些常用药材,又去集市称几斤猪板油,几两猪肉,十个鸡蛋,还剩下七两银子。
这几两银子她放在罐子里,藏在床底下。
商枝钻进厨房,将猪板油炼成猪油,心想着薛慎之喜欢吃牛肉,他又吃不得辣,便用牛肉炖莱菔,即萝卜。
如今入春,萝卜长丝,口感不佳,也不够甜。
萝卜叶子用作清炒。
中午蒸的是红薯拌白米饭。
薛慎之看着桌子上的菜,挟一块牛肉细嚼慢咽,又尝一块萝卜,喝一口牛肉汤。
牛肉软嫩,萝卜入口即化,香味浓郁的牛肉汤,让人停不下嘴,薛慎之再次吃撑了。
商枝熬一碗山楂水给他喝。
“再好吃,也得节制,不能暴饮暴食。”
薛慎之‘嗯’一声,捧着碗低头喝山楂水,耳尖却微微泛红。
商枝失笑,“今晚用剩下的牛肉汤做刀削面吃?”
“好。”
不管商枝做什么吃的,薛慎之没有说不好的。
只是,他却动起心思,商枝做的菜,酒楼却是没有。而酒楼里都是旧式菜谱,老顾客只怕会吃腻味,早该推陈换新。
他望着商枝忙碌的身影,并没有提,而是打算继续观察一些时日,若都是些新鲜菜式,他便正式与她商量,是否愿意将手艺传授给厨子,酒楼会付一定的酬金。
只是,眼下他有一桩事与商枝说。
“我明日便会去镇上念书,每日来往费时,我会每五日回家一趟,你不用给我做饭。”薛慎之从袖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并一两银子,“厨房里有一些米面,你可以自取。”
商枝欣喜,“你终于想通啦!你的钥匙放在我这里不妥,昨天你提过来的米面足够你这个月的口粮,而且你在私塾念书,回来的日子短,也用不了多少。”
“银子你收下,念书最费笔墨纸,这些都是需要银子,你专心念书应付秋试,不要再抄书。”
念书本来就费神,抄书更是如此,他气血亏损,不能太过劳累。
薛慎之没有说话,也没有将银子收回去,静静地喝茶,不知在想什么。
商枝叹息一声,将银子收下,“当做你给的药钱。”
“嗯。”
薛慎之放下碗,回屋去收拾包袱。
商枝望着他清瘦单薄的身影,有些发愣,也不知道为何就对他的事情这般上心。
或许,同病相怜?
所以与他格外的亲近,当做邻家弟弟疼爱。
商枝将这一两银子放在一起存放起来,给他攒着去府城考试的路费。
“商丫头!商丫头!你在不?”李大婶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商枝把罐子塞进去,拉着稍微有些短的粗布衣裳,往门口走,“婶,出什么事了?”
李大婶身材高大,略微发福,她颠颠的跑来,脸上的肥肉在颤抖,喘着粗气道:“你……你赶紧去地里瞅一瞅,你种的那些个草,给人糟蹋了!”
商枝面色一变,疾步跑去地里。
一片药苗全都被连根拔出,折断在地里。
商枝眼睛都气红了,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做的!
这一片药苗她倾注了心血,是她事业起步的开端,就这般被人给毁了!
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有血珠在慢慢沁出,她咬紧下唇,红了眼圈。
穿越过来日子再苦再艰难,她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积极乐观的努力改善生活,可是看到自己的心血被践踏了,心里止不住的委屈与彷徨。
李大婶见她要气哭了,心里止不住慌乱,她嗫嚅道:“我瞧见薛家老二往这头来过。”
她通知商枝,没报啥好心态,纯粹是想要看戏。
可瞧着她的眼泪,李大婶莫名觉得自己过份了!
商枝以前可恶,让人讨厌,可现在她改变了。不再好吃懒做,蹭吃蹭喝,甚至下地干活,虽然是瞎折腾,可总比厚着脸皮上别人家讨吃的强!
再说,她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片子。
“那日你在菜地里救人,煽风点火的小子,是薛二的狐朋狗友。我琢磨着,薛二是为了报复咱们那一夜对许婆子动手。”没有得逞,所以又憋足劲干坏事。
商枝一抹脸,面无表情的往家里跑,拿着菜刀,就上薛家。
薛宁安正得意呢,他盯着商枝几天,她可宝贝那一片药苗,自个给毁了,只怕会气得跳脚吧?
上一次,铁柱捡到个差点断气的人丢李翠花菜地,没有想到给商枝治活了。
没给她下住套,她反而宰杀自家的牛,牛肉也给带回去,听说卖了不少银子。这也就算了,她救的人,听说不一般,还给她十两银子的诊金!
十两!
够他娶个媳妇,顶家里几年的花销。
白让商枝得了便宜,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他冷哼一声,这笔账还没有算完,啥时候折腾完她十两银子,啥时候罢休!
灵光一闪,他对一旁喝酒的铁柱道:“死丫头手里有十两银子,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咱们夜里……”比了一个手势。
铁柱睁大了眼睛,十两?!
他分得三两银子就可以娶媳妇了!
一拍桌子,“干!”
“嘭——”
门被踹开。
他们回头,就看见商枝气势汹汹,拿着菜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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