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表情变得有些许的狰狞，他脸上带着冷笑，却一点也不失美感，他轻声地跟她讲道，“尹岚，你有什么自信觉得我不会动手。”
尹岚心底里是盼着沈宴动手的。
“那你动啊！”但是尹岚知道不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所以尹岚还是那句话，像是激将法一样。
脖子上的痛楚再一次缓缓加大。
尹岚闭了闭眼睛。
要死了吧……
任务要失败了吧……
她要被抹杀了吧……
啊。
尹岚唇角扯出一抹笑容。
都再见了。
再也不见的再见。
许久，却一点也没有死亡来临的痛苦，刀子抵着她的肌肤也只是划破了表皮，就再也不敢深入了。
“咣当。”一声脆响在小巷子中响起，是沈宴那把刀子掉到地上的声音。小巷子中空荡荡的，那一声脆响意外的清楚。
尹岚睁开眼睛。
沈宴看着她，眼里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是痛苦，似是不舍，太复杂了，尹岚都看不明白。
“小姑娘。”他声音哑哑的，喜欢唤尹岚为小姑娘，男人轻叹一口气，“我怂了。”
——我认输，小姑娘，我怂了。
就一如许久之前他笑吟吟地说的那句话一般。
沈宴还是对尹岚下不去手。
不论之前，现在，还是今后。
遇到尹岚之前，沈宴本以为他可以杀人很干脆的，没有任何顾及，可是尹岚出现了，她笑着说他不敢杀她，于是他放了尹岚。
之后尹岚打扰了他的睡眠，沈宴的起床气向来很重，他再度对尹岚起了杀心，结果小姑娘对他认认真真地对他讲情话，那双眼睛干净的吓人，于是他又放弃了。
再然后就是现在。
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尹岚的。
得不到就毁了，沈宴的性子向来是这般极端。
可是尹岚是个意外。
对于和她有关的所有事情，沈宴所有的原则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三次要杀了她却一次也不曾动手。
尹岚是个例外，她是沈宴生命中最大的意外。
“你走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好聚好散。”沈宴把刀子从地上捡起来，放进口袋里，双手插着兜，不等尹岚开口，向着小巷子外面走去，背影竟是些许狼狈。
他一下子能明白当初尹岚迢迢千里寻找他却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女人的情感了。她是觉得他不爱她了，这种滋味，沈宴现在一清二楚。
他也一下子能明白当初尹岚对他讲“我不会再打扰你了”的难过，就像他自己说“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一样。
他明白了尹岚寻不到他时的慌张。
他明白了一厢情愿是什么感觉。
一下子明白了太多太多。
风水轮流转，欠下的终归都是要还的。
尹岚当初受到的所有委屈，沈宴现在都尝到了，甚至比尹岚更加痛苦。
都是报应吧。
他想。
……
【宿主，你好好考虑一下，你真的不准备杀沈宴吗？】系统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尹岚是它带过最好的宿主，而且它也很……
咳咳。
偏题了。
它不想让尹岚被抹杀，更不会让尹岚被抹杀。
尹岚目光呆呆的，看着远方的景色发呆，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系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