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初次交锋(1 / 1)

洋洋洒洒的大雪下了几天几夜,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银装,安阳青玥的清苑倒是一点积雪也无,院子、长廊、窗台各处还摆着青翠的盆栽,装点得倒像是春日一般。如果没有特意吩咐,下人万万做不到这样尽心。从此便可以看出公输望对这个女儿有多么疼爱,多么在意。

见到安阳青玥回来,清苑的一众侍候欣喜若狂,热热闹闹地忙开了。

安阳青玥疲惫得很,只想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然后睡上一觉。偏偏公输望思女心切,连她沐浴都不肯离开,坐在汤池外头嘱咐这,嘱咐那,不停地絮絮叨叨。

安阳青玥只听着,也不搭腔。直到他说累了,自己也意识到尴尬,才恍然:“青玥一定累了吧,你先休息,晚上去爹那儿用饭,爹让人做你爱吃的菜。”

他走后,安阳青玥才能睡下,可惜的是只眯了一下,天刚擦黑鹏锦院那边就派人来了,陵兰王叫她去问话。

她早有心理准备,着人换了衣服就往主院去了。

正厅里,一身浅黄色朝服的安阳倩坐在主位上,一脸愠色。乔氏就站在她身侧,时不时地给她添茶,一副忧心的模样。公输望坐在她右手边,看见安阳青玥进来,立刻向她使眼色。

可惜安阳青玥假装没看懂。

“母王,唤女儿有何事?”

她换了一身天青云锦绣松纹交领长袍,外披深灰色兔绒披风,利落舒爽,再加上沐浴过后,带着淡淡的清新之香,又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更是叫安阳倩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不成器。

“给我跪下!”

安阳青玥自然不动:“母王,官府审犯人还得有个罪名,你让女儿跪,总该让我知道为什么。”

“你,你这逆女!”安阳倩怒气上涌,握着茶杯就要砸过去。

乔侧君作势去拦,嘴角却缓缓勾起,闹吧,闹吧,闹得越僵对他的女儿越有利。

乔氏并不是真心要拦,安阳倩又用了十分力,茶杯被掷出去。安阳青玥微侧身避过,上好的青瓷一声脆响裂在地上,溅起几滴水花。

“我让你去別庄思过,你为什么自己跑回来?”

“母王让女儿思过,女儿已经知错了,为什么不能回来?”安阳青玥答得理所当然。

“知错,你这叫知错?”陵兰王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儿这么能诡辩,手指头颤颤巍巍地点着,“你不告而回,打伤府卫,还对你乔叔父逞凶,你这叫知错!”

“一时失手而已。”安阳青玥坦然,她根本没想过否认,整个王府都是乔氏的人,她越是辩解越是麻烦。她就不信陵兰王会为了几个婆子责治她,至于乔氏,她不是没杀了他嘛。

“一时失手?你居然到现在还死不悔改!你自己看看你乔叔父的脖子,这样的伤难道是一时失手造成的吗?”

听着陵兰王压抑的怒吼,安阳青玥望向乔氏,便发现他脖子上缠了一圈白布,只是他换了一件粉青色的对襟小袄,衣领较高,不仔细看不能发现。

想不到他为了栽赃自己竟不惜自伤,真是煞费苦心。安阳青玥嗤笑,并不言语。

“逆女,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主,你那么大声音做什么,青玥在外受了几个月的苦,人都瘦了一圈。好不容易回家来你就不能让她好过一点,你要是有什么不瞒就冲侍身来,别发青玥的火。”公输望不愿安阳青玥再受责难,便气哄哄地冲陵兰王而去。

“慈父多败女,她这荒唐样子都是你给宠出来的!”陵兰王瞪了他一眼,仍旧铁青着脸对着安阳青玥,“快说,为什么私自回来?”

“女儿病了,病得很重,快死了。”安阳青玥淡然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一惊。陵兰王不可置信,乔氏更多的是窃喜,而公输望则吓住了,上前抱住她眼泪没法控制地一滴接一滴落下,“青玥,你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陌生人的接触安阳青玥本能想要推开,却被他话语中的哀伤打动了,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深切的关怀。从前她的父亲也是如此,只是自己当年不懂事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就让她代替原主好好孝敬这个父亲吧。

她抬手拍拍他的背,轻轻把他推开:“爹,你别紧张,先听我说完。”

她扶公输望坐下,对陵兰王道:“女儿曾经得了重病,性命危矣,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母父。弥留之际女儿便痛心悔过,没想到最后能活下来,便想着第一时间回来看望母父。”

安阳青玥声音轻轻的,像是轻薄的绡纱淡淡拂过心间,却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一股的酸涩。闻此公输望的泪落得更是凶,豆大的泪珠瞬间就将前襟打湿了一大片。四周围立着的侍人都不由得心内泛起一阵酸涩,低着头偷偷抹泪。陵兰王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松动。

“女儿只是在外待得太久了,想家了,难道不能回来吗?”安阳青玥话罢叹了一口气,她并不算说谎,如果不是她的重生,真正的安阳青玥早就死了。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公输望半搂住安阳青玥,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爹再也不让你离开爹了。”

“爹,别哭了。”安阳青玥还是不习惯被人抱着,便扶住他。

公输望听闻此话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便擦了眼泪,对陵兰王道:“王主,说什么侍身都不愿让青玥再受苦,你要是仍有什么不满,不如就休了侍身吧!”

看着昔日恩爱的结发之夫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又说出这般决绝的话,陵兰王心中亦是一恸。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女儿都知错了,便罢了吧。何况她虽然对乔氏恩宠,对公输望这位正君的尊重却是从未变过。

“说什么休不休的,你我妻夫二十几年,我对你何曾有什么不满。”宽慰了公输望,她又对安阳青玥道,“既然知错了,以后就好好待在府里读书,下去休息吧。”

望着二人相携向外走去,乔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但他也知道,陵兰王的怒气消了,他再说什么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引人怀疑。

这一次不惜自伤,功夫只能白费了。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一个人从外走进来,并高声道:“大姐,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

话罢便见一个女子走进来,赭红色圆领绣云纹长袍外罩玄色披风,头上佩高冠,上嵌一颗璀璨的大东珠,五官秀雅,面貌俊逸,一双同乔氏如出一辙的凤眼一眼便让人认出她就是陵兰王二女安阳青河。

安阳青玥早猜到她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青河,你冒冒失失的做什么?”陵兰王咳了一声。

“母王见谅,孩儿只是急于来见见大姐,是以毛躁了。”安阳青河笑着解释,又对着她和公输望见礼,一派温文尔雅。

陵兰王自来对二女甚是满意,此刻更是欣慰,笑着点点头。

安阳青河见礼之后便转身面向安阳青玥,跨出的一步正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大姐,你回来了妹妹真高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怎么瘦成这样?前儿个千金赌庄的人来找我,我把钱给她们了,她们可是又找了你麻烦,若是如此,我替你去教训她们!”

她话还没完,陵兰王便大声呵斥:“什么赌庄?”

安阳青河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了嘴。而后又急切地想解释:“不是,我不是说什么赌庄,是我的几个朋友……”

“你闭嘴,让她说!”那拙劣的解释更让陵兰王生气,已经松动的脸又黑了下来。

安阳青玥心内叹息,这个安阳青河比乔氏更要难对付得多。

她那哪儿是解释啊,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母王,是孩儿的错。孩儿识人不清,被人骗了,这才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不过孩儿自己会解决的,不用母父操心。”她率先态度良好地认错,这本来就是她做过的事,否认也没用,何况这点小事她要解决用不着半盏茶时间。

“是啊,大姐,那男人根本就是欺骗你的!”安阳青河一拍脑袋。

此话一出,陵兰王本来看她态度真诚已稍微和缓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这女人太阴险了,短短一句话说得模糊不清,却是提到了男人,这不可就是告诉别人她是因为男人才欠了赌债,惹上麻烦的吗?何况男人对她来说可是敏感点啊,她的骂名,被遣到別庄不都是因为男人吗?才刚说了知错,就又被揭发犯了原则性的错误,这就是欺骗,更是不可饶恕。

这一次,就算有公输望护着,陵兰王恐怕都不会轻易原谅她!

安阳青玥抬眼盯住安阳青河,目光如电。安阳青河亦回视,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顿时火花四溅。

这是她二人之间的交锋,狭路相逢智者胜!

------题外话------

青玥:敢怼我,我要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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