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出了花府,飞身上马,一路向南而来。走过一个街角,小梅瞅见了等在路边的燕飞儿,她向燕飞儿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那匹空马。燕飞儿会意,屏息提气,身子一跃而起,已稳稳地坐在了马上。小梅回首朝她笑了笑,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花遇春看到有一个女子在小梅的指引下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仔细一看,那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妻子从父母家带来的贴身丫鬟燕飞儿。花遇春揽辔与燕飞儿并行,说:“飞儿,原来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中原寻找你家女公子,所以你就来了?”
燕飞儿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催马,跑到前面去了。花遇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秋海棠跑到花遇春身旁,说:“怎么了,阿翁?想泡妞受挫?”
花遇春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
秋海棠嘻嘻笑着,跑到了小梅身边。他对小梅说:“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小梅说:“是!”
秋海棠说:“家君对她好像有点意思。”
小梅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一催马,也跑走了。
花遇春撵上了秋海棠,一脸抱复的坏笑,说:“怎么了,小子?想泡妞受挫?”
秋海棠夸张地叹了口气,说:“现在咱俩是同病相怜。”
正在这时,大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逐花蝶。
秋海棠不无揶揄地说:“蝶兄,什么事都落不下你。”
逐花蝶说:“观你们的景象,是要同赴江南,这样的事怎能把我落下呢?”
小兰没好气地说:“我们同赴江南,关你什么事?”
逐花蝶说:“江南的素心宫,美女如云,其宫主更是花中魁首,天下男子谁不景仰。我若错过了这般景致,岂不辜负了这逐花蝶的美名。”
小兰啐了一口:“呸!只怕你空有慕花心,难见花真容!”
逐花蝶并不介怀,仰天大笑:“哈哈哈!”
花遇春说:“这素心宫这几年在江湖上倒是颇有点名头,但也未必像你们说的这般神奇。”
逐花蝶说:“老兄,神奇不神奇,咱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秋海棠说:“逐花蝶,我跟你称兄道弟,你又跟家君称兄道弟,这成何体统?”
逐花蝶说:“江湖中人,哪来那么多规矩?你说呢,花兄?”
花遇春闻言,也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一众人晓行夜宿,不觉已到了中原地带。这一天,马匹走进一片树林,日头也即将偏西,忽听林子里传来一阵女人阴森森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不约而同勒住马,秋海棠大喊一声:“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话音刚落,就见一团白影,围着众人转了几圈,最后在一棵树上停下。
花遇春说:“阁下是何方人士,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从树上翩翩落下,说:“素心宫宫主是也。”
小梅、小兰听了这话,都愣了一下,仔细一看,发现她并不是宫主如冰。只是不清楚,她为何要冒充宫主。
逐花蝶、秋海棠听了这话,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将这位不速之客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她除了身上的白衣有点出尘之外,相貌实在不敢恭维,与想象中的素心宫宫主实在相去甚远。
花遇春与燕飞儿不看则已,一看,发觉此人他们认识,花遇春说:“霜儿,怎么是你?”
如霜冷笑着说:“不是我还能是谁?”
花遇春问:“你怎么成了素心宫宫主?”
如霜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燕飞儿说:“你挡住我们的去路,想干什么?”
如霜扭头看了一下燕飞儿,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贱婢,终于终于勾搭上了主子!”
燕飞儿气得说不出话:“你……”
小梅说:“你说话放尊重点……”
如霜踱到小梅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啧啧啧,好俊俏的小模样,怎么,难不成你是花郎的新欢,那个贱婢已成了旧爱?”
小梅闻言,又羞又气,就听花遇春喝道:“霜儿,不要信口雌黄!”
如霜一扭身,怒道:“信口雌黄?我说错了吗?当年你住在我们白府,我和姊姊都同时喜欢上了你,可你玷污了我的身体,却娶了姊姊。我不介意做妾,想效仿娥皇女英,姊妹俩共事一夫,可你和姊姊宁愿纳这个贱婢做妾,也不肯遂我心愿!”如霜边说,边用一根手指指着燕飞儿。
花遇春表情沉痛,说:“霜儿,是我对不起你。”
如霜说:“对不起?一声对不起,能还回我二十年的光阴吗?”说到这里,如霜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你和姊姊也因一个粗陋不堪的乳母劳燕分飞,花遇春,这是对你的报应!”
秋海棠插话说:“什么粗陋不堪的乳母,我家乳母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好不好?”
如霜的目光落在秋海棠身上,眼睛眯缝起来,射出一道不屑的目光,说:“哦,你就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你是谁的种,现在还搞不清!你有工夫,先把你的来路搞搞清楚吧!”
秋海棠气得脸色惨白,要去和如霜拼命,小梅一把按住他,向着如霜说:“你非要把每个人都伤到了才开心,是吗?”
如霜转向小梅,笑嘻嘻地说:“你是哪棵葱、哪头蒜呢?这里面我只有你俩不认识。”说着,用手指了指小兰和小梅,“那位可是臭名昭著的逐花蝶?”如霜的下巴朝着逐花蝶的方向努了努。
逐花蝶说:“我可没招你惹你,也没占你便宜,我怎么就臭名昭著了?”
如霜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采花大盗啊?你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说你臭名昭著还是轻的。”
逐花蝶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兰气愤地说:“你猖狂什么?我们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
如霜故作大惊小怪地说:“吓死我?我好期待呀,你倒是吓一个试试!”
小兰说:“我们是素……”“素”字刚出口,小梅就扯了扯她的衣裳,向她摇了摇头。小兰改口说:“我们素昧平生,你像条疯狗一样像我们狂吠什么!”
如霜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说:“狂吠是轻的,花遇春,拿命来!”说完,身体腾空而起,径直向花遇春扑去。
秋海棠见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挡在花遇春面前,口中说道:“休伤家君!”
只听花遇春说:“秋儿,你闪开,你霜姨的武功还伤不到我!”
秋海棠闻言,只好退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