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什么?魔法就是把不可能变为可能。————苏云·诺维安格斯。
怀特·韦恩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么多美丽女子,自己本来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品,当成自己智慧的成果,但是现在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自己才是她们的猎物!
最大的证明就是,那个把心脏挖出来的女人,现在胸口不断地流血,但是精神振奋,不断地催促他将手中的心脏吃下。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在脱离胸腔之后,依旧不断地起伏收缩着,怀特·韦恩甚至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这里是一栋别墅,是他花了巨大的代价修建的“极乐天堂”。这里除了他,没有一个男人,全是美丽年轻的女子。而他确认,每一个女子都发自灵魂深处地崇敬他、爱慕他。
但是,他现在却不敢再确定了。一个个女人穿着清凉,从这栋别墅的每一处走出来,她们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微笑,同样挖出了自己的心脏,同样递给怀特·韦恩。
“主人,吃下我的心,让我和你同在吧!”
“让我和你同在吧!”
女人们包围了怀特·韦恩,将带着血浆、举着跳动心脏的手伸到他跟前,努力地靠近他。
“人怎么可能没了心脏还活着?”韦恩几近疯狂,试图冲出女人们的包围圈。但是女人们层层围上来,对于自己的身体根本毫不在意,哪怕韦恩直接折断了一个女人的脖子,对方却依旧转过身子,微笑着对他说,“吃下我的心吧!”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抓住了胳膊……。他努力地挣扎,但是毫无作用,那一个个女人的手简直力大无穷。
他被按跪在地上,嘴被撬开,然后心脏被塞了进来。
韦恩终于崩溃了,他不断地试图将口中的东西吐出去,但是很快被再次强硬地塞下去更多。
粘稠的血浆已经染透了全身,一颗又一颗心脏被这些不死的女人喂下去,韦恩的肚子很快就肿了起来。
当最后一颗下肚,女人们松开手,韦恩像是残破的木偶一样躺在地上,肚子高高鼓起,像是怀孕七八月的孕妇。
女人们脱掉自己的衣物,任由胸前的伤口流血不止。别墅的第一层此刻整个被一层厚厚的血浆铺满,女人们搬空韦恩周围的家具,赤身裸体地绕着他坐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圆圈。
每个女人都把自己的手搭在前一个的背上,然后开始唱起了诡怪绝伦的赞歌。
这种歌的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像是同时有一千只蝙蝠振翅,又像是无数的动物在狂躁地**。
一阵似乎从心底深处响起的模糊呢喃声突然降临在这个大客厅,地上的血浆开始一点点地蒸腾成红色的暗影,向着韦恩的肚子里爬行。
心智近乎完全崩溃,对于外界失去反应的怀特韦恩,却被一种奇异的触感惊得回过神。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却发现一个小小的长着六根手指的手掌印,正在肚皮上凸显出来,并且不断地向外扩伸。
“啊!”韦恩疯魔地拍打着自己的肚子,“给老子滚出去,滚出去!”
此时此刻,所有的女人已经从地上站起,她们胸前的伤口中一道道血虹和韦恩的肚子连在一起,为其中的不明生物补充着能源。
女人们原本光滑的皮肤枯燥暗淡,丰满的身体如同瘪了气的玩具,慢慢化作一具具皮包骨的干尸。她们形似骷髅的脸上绽放出一个个满足纯真的笑容,看上去分外可怖。
韦恩的击打毫无作用,他肚子里的生物开始逐渐地变大、上浮,带着怀特·韦恩本人一起悬浮在客厅的地面上。他四肢不断挣扎,像是一只被人用针扎住肚子提起的蚂蚱。
一个椭圆形似鸡蛋一端、但是要大得多的凸起开始往上升起,十厘米、三十厘米、半米……。
怀特·韦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独是来自于身体内部的极限痛苦,更有那种,目睹了超出人心理界限太多的恐怖真相带来的精神上的痛苦。
“噗”地一声,人的身体终究有极限,韦恩的肚皮被里面的东西撑到了极致,一下子裂了开来。
怀特·韦恩的身体跌回地面,一个足有一米高,半米粗细的肉茧,从他的肚子里违反常理地“长”了出来。
所有的女人面露狂热和狂喜,她们跪在地上,朝着肉茧伸出双手,已经干瘪地贴在脸骨上的嘴唇开合,“赞美你,伟大的血与欲望之神——山圭斯利比多!”
伴随着女人们狂热地赞美,肉茧开始慢慢地抽长变形。原本沾满了湿黏滑腻的液体的表皮,开始逐渐地转化为小麦色、结实滑顺的肌肤。
那些密密麻麻排列在其上的青筋,逐渐隐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显得力量感十足。两只手逐渐从肉茧上伸出,充斥着男性的力量之美。一道缝隙出现在肉茧的最下端,并且慢慢地上升,分开的肉茧化作两只腿,牢牢地支撑着上身躯干。
五官从肉茧的最顶端逐渐探出,像是一张从薄膜中升起的人脸一样,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悚。可这张脸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了任何性别、年龄、种族的生命只要看了祂一眼,就舍不得把视线挪开。一头微卷的褐色头发生长而出,恰好长至这个男人的肩部,就停止了生长。
祂的右手中拿着一朵血红的玫瑰,左手抓过一名女子,深深地吻了下去。于是就像是充气一样,青春的活力再次被注入了干枯的躯壳中,女人变得比之前还要美上一倍!
每一个为了祂而奉献的女人,都得到了祂的恩赐,重新拥有了青春和美貌,更甚往昔。
怀特·韦恩就像是个垃圾,一个被取出了披萨的纸盒子,被扔在了一边,没有一个存在投来半点注意力。
怀特·韦恩这个时候几乎彻底失去了知觉,眼前开始了临死之人的记忆闪回。他是个混血儿,父亲是白人,母亲是黑人。他的父亲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母亲难产而死,只能和他的外婆相依为命。
他的外婆是个巫医,但是现在社会不讲究这个,所以她的本事没了用武之地,只能靠着接济和零工养活自己和外孙,最后在韦恩八岁的时候,积劳成疾去世了。
韦恩长大的过程只是一晃而过,但是跟外祖母告别的场景,却清晰地在眼前浮现。
生着病却死活不愿意去医院的老人,抓着自己唯一亲人的手,嘴唇微微开合,发出细弱的声音,“我没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唯有几句话,你要记住,把你的耳朵靠过来!”
八岁的韦恩流着泪把自己的耳朵凑到外祖母嘴边,听着他说完了几句话,在确认他记住之后,再勉力支撑着,在他的手心画下个六芒星,以及一句警告,“当你知道祂的时候,祂也就知道了你。当你看见祂的时候,祂便也看见了你!”
到此时,也不知道韦恩哪里来的力气,颤抖着自己的右手,蘸了些自己腹部的血,在右手边的地板上画下一个六芒星,同时在画出每个角的时候,默念其代表的六大元素之一。
就在六芒星成形的瞬间,那个手持玫瑰的完美男子全身一震,豁然转头,大喝一声,“该死的蝼蚁,停下!”
只是这时候的韦恩,已经低声念叨起了外祖母的那几句遗言,“那永远饥饿、缠绕月亮的大蛇啊,那诞生在六大元素之间的混沌君王,请你停下你的盘旋,聆听我卑微的祈祷……。”
一道来自无穷高处,充满了饥饿的目光投到了这处地界。血与欲望之神化作的男子举起手中的玫瑰大喊,“滚开,外来者,这里不是你的世界,滚回你那满是荒芜空寂的月……啊!”
话还没说完,却是一声惨叫发出,他那只举着玫瑰的右手,已经齐腕断掉,被虚空中看不见的一个庞然大物吞了下去。
而后,这个完美男子的外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完美至极的外表融化,显露出皮囊里面的真面目。祂形似一堆长满了瘤子的肉山,几条触手从肉山上伸出,四下挥舞着。身上的脓包不时地破裂,发出难闻的恶臭。这副鬼样子,不论如何也和美扯不上关系。
非但是祂,就是那些恢复了青春美丽的女人,身上也生出一个接一个的脓包,皮肤变得褶皱丛生,无力和衰朽击中了她们。
一阵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一条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别墅里绕着众人游荡。
肉山紧张地缩成一团,但是毫无作用。
……
“安格斯大师!”一位穿着贴身长裙的女官,拦在了小皇子费力和宫廷第一法师的跟前,“陛下有令,下午的魔法课再次取消,改上皇室礼仪课程!”
“是吗?那实在有些遗憾,本来我还想教他第一个一环法术的。”须发皆白的大法师摸了摸仰着头,期望地看着他的小皇子的脑袋,“不过皇室礼仪也很重要,这就要辛苦南茜夫人了。”
小皇子垂头丧气地走了,不过他的怀里突然被塞进个水晶球,抬头就看见安格斯大法师笑眯眯地,“这个小玩意就拿来打发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