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欧式建筑的庄园中,幽静的夜色中一曲古典乐曲从三楼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幽深的走廊上,一名穿着传统管家服的中年男人不急不慢地走到走廊最里面的一扇雕花大门前。
中年男人敲了敲房门,“公爵。”
“进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
男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典雅的音乐环绕在房梁之上。
挑高的落地窗前一名男人站着。
男人穿着一套传统的宫廷服饰,头发整齐地服帖在头上。左手捏着一根牵着名贵宝石的拐杖,右手端着一杯红酒。
男人微微侧头,“人救回来呢?”
中年男人头微低着,“嗯。”
男人嘴角微勾,“那丫头命倒是大。”
男人转身,一张刚毅的脸上刻画着几道岁月留下的皱纹,一双金色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晦暗的光,就仿若藏身在暗处的猎豹看着食物一般。
男人走到沙发前坐下,管家见男人手里的酒杯里的酒少了些,里面走到一旁的边柜上拿起醒着的红酒折回沙发前。
管家一丝不苟地往男人酒杯里倒酒。
“阁下去医院呢?”男人突然道。
管家立直了酒瓶,“去了,不过和墨总统似乎发生了口角,虽无伤颜面,不过不欢而散。墨总统似乎对今日之事十分气恼。”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男人抬起手将酒杯往嘴里送,杯沿贴到嘴唇微顿,金色的瞳孔瞥了眼管家问道,“他还在四处找那个叫黎爷的。”
管家拿着酒瓶站在一旁,“没有,不过墨总统派人把韩夫人给拿了。”
男人放下酒杯大笑,“他这就不怕韩大将军杀过来?”
虽是一句玩笑话,但却也不尽是玩笑。先不管外面传言这韩天明对其夫人的感情真假如何,但好歹有句话叫做打狗也的看主人,这如此破颜面的事儿,韩天明恐怕不会坐着不理。
男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这是想用那女人逼韩天明交出那个黎爷。”
“应该是。不过此举恐怕会给墨总统带来极大地不利。”管家走到男人身后道。
男人双眼微眯看向窗外,嘴角微微勾起,“不利吗?很好。”
管家微怔,“公爵的意思是——”
“走投无路的丧家犬才不会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男人冷冷道。
管家恍然大悟,其实公爵对墨总统提出的合作是有所保留的。如今墨总统把自己的路给断了,如此公爵心里的猜疑也算是消除了大半。
医院病房里,韩夕睡得正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身旁的位置微微凹陷,接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她眉头微动,缓缓睁开眼,就见墨瑾辰撑着脑袋斜躺在她身旁,一双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她。
她瞳孔微动,想起身,但刚动他低沉的声音就传来,“不许乱动,给我乖乖躺好。”
她眉头动了动,没再动,“你不是和高天他们去谈事了吗?”比起刚醒来,她喉咙里的难受已经好多了,勉强可以说话,只是声音有点难听就是。
而他毫不吝啬地表达了对此的意见,只见他眉头微皱,一脸嫌弃道:“真难听。”
她无语,很想白他一眼,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是金的做法,因为脑里一直在想他刚才离开前说的那句话,难道说他知道了。
他黝黑的瞳孔看了她一眼,拉过被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想起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呢?”
她微怔,暗忖她是该佩服他敏锐的洞察力,还是害怕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一条蛔虫。
刚想着,额头一痛,被他重重地弹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他不悦的声音道:“敢在心里骂我是蛔虫,胆儿越来越肥了。”
她皱了皱眉头,“墨瑾辰,你确定你不是?”反正心里想他也能猜到,她不若直接表达好了。没什么差别。
他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鼻头一揪,“知道没有事能够瞒得了我,还敢这样胆大妄为。韩夕,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吧?”
她微怔,随即肯定他知道了。
她睫毛微动而后垂下不语。
他幽冷的双眸凝视着她半响后冰冷的声音道:“韩夕,这是最后一次。你要韩天明的性命我会把他送到你手里。但如果你再敢用伤害自己的手段,我保证我会把韩天明送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而后好好地养着他。”
“你不能——”她猛地抬头看向他。不错,其实她早料到韩天明他们会想法除去她,那天黎爷的出现在她预料之中,那一刀她也是能够躲过的。但她之所以选择没躲,不过是想刺激墨瑾辰而已。
“你可以试试看。”他忘进她的眼里,毫无妥协地道。
她睫毛微抖,她很明白墨瑾辰的个性,此时和他争执对她并无好处。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淡淡道,适当的妥协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并不是示弱。
他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逼着他把她二十四小时栓在身边看着。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他道,而后起身关掉了病房里的灯。
黑暗将两人笼罩,他躺在她身边但却隔着些许的距离。她刚做完手术,他怕碰到她的伤口。
她平躺在病床上,原本的睡意全无。
虽然他没有碰她,但他的存在和空气中夹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却静静地将她包裹在一起。
“睡不着?”黑暗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她睫毛微动,轻应了一声,“不困了。”
“你需要休息。”不容置疑的话从他嘴里而出。
她没有出声,如果是从前她会和他较劲。只是当下她真的没有那份心思。
突然,她放在身旁的右手被他厚实的大手给握住。
她心里猛地一悸。
“我说过,我不允许你为了任何人难受。包括你母亲。”他霸道的道。
她胸口一紧,愣了愣,嘴角微微勾起。她怎么忘了他这条蛔虫的存在。他能猜到她是故意让黎爷刺伤,又如何猜不到她知道这次的刺杀计划母亲知道。又或者母亲有亲自参与。
其实她心里一直在打一个赌,韩天明要她的性命她知道。
但母亲,不可否认,直到匕首刺入腹部的那一瞬间她还在奢求着。
她在想,即便母亲讨厌她,视她为耻辱。但终究她体内流着母亲的血脉,所以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至少当知道韩天明要杀的时候会阻止。
所以她在等,等母亲离开A国。因为如果母亲还顾念那么一份亲情,韩天明不会当着母亲的面动手。
但她输了,输得一谈糊涂。
“墨瑾辰,我想先要黎爷的命。”黑暗中,她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好。”他想也没想道。
她嘴角微微勾起。
他没有逮到黎爷她很肯定,所以她要黎爷,他只能去找韩天明要。而要黎爷的唯一筹码只有一个——母亲。
这一步棋走下去,他和韩天明便公然地对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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