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要去欧洲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公司传遍了。
刀蓝虽不与团里的人说话,但还是长耳朵的。
“七哥,你听见了没?他们都说,妈为了我把姜意赶走了!”
……
“就是说么,我妈当然是更爱我!我才是她亲生的啊!”
……
“七哥?”
……
“七哥!”
……
又陷入无限的死循环。
欧七端着时代杂志,坐在窗边。被烦够了,就冲她一句:“想聊天就自己出去交朋友。态度低一点,情商高一点。别不好意思。”
然后某人自己安静捣鼓一会儿。又开始七哥七哥的叫。
让她交朋友?就好比把一直会说话的母猩猩放进人群里。无所适从啊!从小到大就没交过朋友。
某人实在没辙。放下杂志。把椅子拖到她的身边坐下:
“刀蓝,你告诉我,是不是皮又痒了。”
……
“不是啊!就是有点儿无聊,舞蹈团里最近要一直休整,没什么排练也没什么表演。刚来又不知道要干什么。”
“所以让你出去交朋友啊。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是需要培养以及呵护的。”欧七难得耐下性子,柔声细语地和她说。
谁知某人趴在椅子后背上,咬着下唇,一脸娇/羞:“我不是在和你培养感……”
欧七手里的杂志卷成柱状,照着她的脑袋就是“嘭”的一声。所以说,有些人就是不能给脸。登鼻子上脸。
这时,她化妆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刀蓝揉着脑袋,缩回去接电话。
“喂!”
是于尔凡。这姑奶奶前段时间,打着酒庄的名义,一个人跑去法国逍遥浪漫。
“莫西莫西~蓝儿,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刀蓝怪她,这么多个月,连消息都没给她一个。亏自己还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当然,唯一的。)
不过这就是冤枉于大小姐了,她朋友圈里那么多和法国帅哥合影的照片,美食分享的照片,景色的照片。只是刀蓝自己手机屏蔽户罢了。
像她这种94年生的娇小姐,如今只当手机打电话用的,还真是罕见。
“咦~怪矫情的。怎么样,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啊?来我酒庄呗。顺便把那只……哦哦,对,那只你在墓园捡的,一米八的八块腹肌的,哆啦A梦带过来给我开开眼界呗?”
欧七这人什么都好,尤其听力更好。
那只?捡的?八块腹肌?哆啦A梦?
他低头按了按太阳穴。
“好好,先不跟你说了,晚上电话你!”刀蓝注意到了欧七的表情。乖乖回位置上坐好,等他询问。
“你把我的行踪和身份透露出去了?”
“不,没有,绝对没有。”
“那电话里说的……是谁?”
她老实回答:“你!”
……欧七不说话,冷眼看着,等她解释。
“就是我把你的照片发给她看了一下,但是,七哥,我发誓,我没有提你来自未来的事情,也没有提起关于你任务的半个字。你放心。”她表现出绝对的忠诚。
“照片我看看~”
“还是不要了吧!”她心虚。
“我~看~看~”欧七笑。皮笑肉不笑。
某人硬着头皮把手机里唯一那一张照片翻了出来,伸到他的面前。
……他光着上半身在浴室正准备洗澡……是偷拍……还偷拍洗澡。
“七哥,你知道的,我很少玩儿手机的,这是我第一次拍照片,还不错吧~主要是你人好看~……挨~七哥,七哥,你别生气……”
某人冷着脸,揪住她的后领,拖到门边,一把丢了出去:
“反省。”
外面没有空调。被赶出来的时候,刀蓝又没来得及穿衣服。现下两手搓着胳膊直哆嗦:“七哥,冷。”
里面不理。
走廊那边偶尔有一两个刚训练完的舞蹈演员走出来,她还得强装镇定地活动经骨。嘴里哈出来的气儿,都是白的。
欧七耳朵贴近门上,两手插/在兜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段时间,开始有人过来询问她冷不冷。
刀蓝没声音。欧七猜,她一定是昂着头摇了摇,一副你是什么人?配和我说话的表情。
慢慢的,走过一个人问一次走过一个问一次。丫头开始有声音了。
“不,不冷。”吸鼻子。“没事。”“我,我锻炼呢!”
门里面的人抿着嘴,这丫头把自己伪装成一副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样子,到头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害羞,胆怯,不敢与人亲近么?
“刀蓝小姐,这件外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先穿吧!”
“啊?恩~”她摇头,推开伸过来的手,不知是不是被冻的没有力气了,也不强势了,“不用了!”
“穿上吧!要感冒了,我们就看不到那么好看的孔雀舞了!”这是现艺的一位骨干民族舞者,四十多岁了,半辈子都献给了舞蹈。
“恩!”
“哦,对了,你是不是经常不穿鞋?”
刀蓝有些错愕,抬头盯着她看。
阿姨反倒被她的大眼睛惊着了,哈哈笑了出来:“没什么可奇怪的。你在跳舞的时候,左腿小腿肚子上抽筋了两三次,虽然忍住了,没露出什么破绽。但是以后还是照顾好自己,我们跳舞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双脚,经常性的寒冷刺激或者肌肉连续收缩过快,都会导致腿脚抽筋,一个不慎就会在舞台上出现意外。以后在家记得穿鞋。”
说完,阿姨把外套放在她的手上,笑着转身,要走。
突然被丫头抓住。
生涩又略带害羞的说了两个字:
“谢谢。”
欧七靠在门上,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人呐,只有被那种温柔对待过,才会知道如何温柔地对待别人。
他开门的时候,刀蓝正伸着胳膊套衣服。
欧七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屋里。意思:还不进来?
丫头笑嘻嘻地紧忙着跑了进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感受温暖。方才没有穿好的外套滑落在地上,她正眼也没瞧上一眼。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欧七一把把她揪回来:
“捡起来,洗干净,还给阿姨。”
“哦!”她听话。把衣服拿到衣柜那,找撑子先挂起来。
站在那儿挂衣服的时候,她不住的吸鼻子
在外面蹲着也着实有那么一会儿,她本身就有轻微的鼻炎,这下一受凉,鼻子越发的不通气儿了。
有鼻炎的人大多自己不会有什么感觉,吸鼻子的声音全部落在周围人的耳朵里。
等刀蓝把衣服架好要转身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收进了怀里。
是欧七,他两手打开自己的黑色风衣,从后面把刀蓝包裹了进去。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身上干净的什么味道也没有。
她以后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他身上一点儿味道也没有。其他的男人要不是烟草味,酒味,女人的香水味,昨晚用过的洗发露的味道等等,总归有一个。可他什么味道也没有,干净的过了头了。
欧七说这是为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被发现养成的习惯。后来身上有了味道反而不习惯了。
刀蓝反问他:“后来有味道么?我怎么从来没闻到过?”
欧七没回答。
她当然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七哥,你这是?”刀蓝软软的小身子板儿蜷缩在他的怀里。慢慢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暖暖的,就像是上次……欧七帮她拔脚上的碎片时一样。
她身子骨上的寒气都不见了,仿佛刚才就没有出去过,鼻尖的不适感也不见了。
欧七慢慢放开她:“是不是感觉好点儿了?”
“恩!”她点头,看着欧七的黑色风衣,“七哥,这件风衣不会就是你的法器吧?”她才反应过来,欧七好像每次出门都只穿这一件衣服,从来不洗,也从来没脏过。
欧七点点头,算是回答。不过“法器”这两个字,他不是很喜欢。也不打算接她的话。
“哦~”
吓死她了,七哥刚抱上来的时候,她还以为……以为……以为要发生点儿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