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华充满悔恨愧疚的一哭,算是将事情暂时解决了。
虽然公玉爻一直绷着脸,牵着她的手却没放开,也允许她继续以灵气为他修复体内的伤口。
原谅归原谅,生气归生气,他用脸色告诉她,他被她伤的很深很重……
因为生气,他原本的伤又严重了不少,沈遥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刀,一直恹恹的垂着头,连大气都不好意思喘。
落予重仍旧远远的缀着,唇畔冷笑连连。
觉得这两位可真有意思啊,一个想法古怪,一个满肚子坏水。
沈遥华看起来就像个榆木,不是公玉爻那么厚颜的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开窍。
凑在一起时不是你打我挨就是我打你挨,倒是和谐的很。
行吧,那就走着瞧吧,过了今日他倒要看看公玉爻有什么本事把人从他手里‘抢’出去。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着到了苦海。
进入境中之后公玉爻命人将沈遥华带去见公玉寥和公玉夫人,他则带着落予重在苦海转转。
“你的伤……”
沈遥华目露忐忑,一方面是担心他的身体,一方面是不大敢自己去见长辈。
“我没事,去吧。”
公玉爻轻轻抚了下她的颊,动作很温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完便与落予重一同走了。
他还生气呢……
唉~~
沈遥华叹息一声,只得不甘不愿的独自见公婆去了。
带路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路上连个眼风都吝于给予,对她也没什么称呼,到地方也只是垂着眼一摊手。
“请~”
简单干脆一个字转身便走。
这人看她不顺眼,沈遥华很容易便能感觉出来。
不用费神也能想出来原因是什么。
公玉如心娘俩被逐出苦海,到头来人家只会把最大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她不出现的话人家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境主夫人了,天堂与地狱之间只隔了她沈遥华而已。
看来以后她要是真嫁过来了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
沈遥华为未来稍微担忧了一瞬间,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定了定神,转头向阔大的白石殿中走了进去。
苦海与净土都不像一个小国家,自然也没有君主制,他们像散居的部族,境主就是族长,没事时各过各的日子,每月会有固定的时间聚焦在一起商讨些问题。
苦海中人基本是不吃不喝的,所以没有婢女之类可使唤的,也没有固定的守卫。
沈遥华慢吞吞走进屋中时,公玉夫人正在替公玉寥修剪胡子。
公玉寥身上搭着块大大的布巾,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长腿懒洋洋的伸着,闭着眼睛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公玉夫人穿着窄袖衫裙,袖口挽到肘肩,青丝束在颈后,由背影看去只觉身形窈窕,纤腰修颈,一派少女身姿。
沈遥华进屋的时候,公玉寥的手正巧就停在公玉夫人的腰间,两人低声细语的说笑着,呃……听起来好像是在打情骂俏吧……反正谁也没发现门口突然多了个人。
她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打扰了不该打扰的……
沈遥华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窘的有些想吐血。
这种情况怎么破?
只要不是捉奸的就该自动消失,然后装成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沈遥华反应过来后便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向后蹭出一小步,之后屏气凝神的等待着,见那二位只沉浸在自己甜蜜小世界中没发现她,再慢慢的向后再蹭出一小步。
虽然她是很想用光速消失,但是为了免除大家尴尬,还是慢些稳些吧。
当她蹭出第三步时,突然撞到了别人怀中。
“啊!!”
做贼心虚的沈遥华有生以来第一次发出见鬼般凄厉的尖叫声。
从小到大,她没被鬼吓成这样,没被要杀她折磨她的人吓成这样,这一回,她不光吓到了自己,还成功吓到了另外四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公玉爻惊了一下立刻将她揽进怀里冲进屋内,落予重也快速的跟了进来,都是人精的两位瞬间便明白沈遥华惊吓的原因了。
因为公玉寥的手还缠在公玉夫人腰上没来得及挪开,公玉夫人搭在公玉寥肩上的手也没挪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因为沈遥华的尖叫错愕回首,也跟着怔住了。
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真的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夫君没事搂搂娘子的腰,说些甜言蜜语的是很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被他们的儿子、未来儿媳,还有客人给撞见了。
他们未来儿媳还一脸受了好大惊吓的模样,看起来都要吓哭了似的。
这时的沈遥华是真的要哭了,不过不是吓的,是窘的。
她刚干了一件其蠢无比的事,她不但没有避嫌,反倒还引来了观众,这这这……
她以后可真没脸见人了。
“咱们回净土吧。”
沈遥华将脑袋埋进公玉爻怀里对着落予重传音,声音像活不起了似的。
“好。”
落予重也觉得很尴尬。
他招谁惹谁了,头一次上门做客就看见这种事,让他这个晚辈情何以堪呐!
沈遥华正准备从公玉爻怀里抽身,公玉爻却突然笑了起来,硬是将她缚在怀里道:“你们没见过女子替夫君修胡子的模样?将来你也是要给我修的,有时间跟我娘好好学学,免得将来一个不小心直接将我的头都修没了。”
“呵呵……是啊,修胡子就是这样修的。”
公玉夫人回过神来,干笑两声站直身子,特意亮了亮手中的剪刀。
公玉寥也干笑了两声,特意将自己颌下修剪完美的短须给几个小辈看了看,随后长身而起走到公玉爻身前,严肃的说道:“小子,哪里学的如此轻浮,人家可还没过门呢,当着长辈面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刷~’
一把大火从天而降,将沈遥华从头到脚包裹于其中烈烈燃烧起来。
公玉寥接着又道:“就是过了门也不好罢。”
“你放开我。”
沈遥华轻轻挣扎无果,又不好在别人面前撒泼,只好咬牙切齿传音公玉爻,只待他一放开她便立刻拉着落予重跑路,礼数什么的都当成屁就是了。
她的脸实在是丢的太大了,现在就应该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还没等公玉爻有所表示,公玉寥却已转了目标,盯着落予重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