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姝的疯找到了原因,公玉爻似乎并不在乎苦海之心被剥离之事,也不是很在意沈遥华被落清浣所取代。
至于那具躯壳正在做着什么,他连提都懒得提。
醒来后与落予重聊了一阵,起身便去了天界。
落予重正为之迷惑时,落清浣回来了。
她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收服净土之心。
落予重与往常一般的冷眼旁观。
看着落清浣比以往更加凌厉的运用法术,受了比以往更重的伤吐血而去。
这时的净土之心变得晦暗浑浊,若是他想收服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然而他还是没有想要收服的**。
在很久以前他曾尝试过,仅有一次,也是兴趣缺缺。
他要净土之心做什么呢?
据说带在身上有助于提升功力,能够净化一切浊气,能抽调净土所有的灵力……
这些他似乎都不需要。
他本身就是净土的一部分,一直就氤氲在净土的灵力之中,在净土之心的庇护之中,所以,他不需要。
但落清浣似乎很急迫,好像非得到净土之心不可似的。
这一回她又受了极重的伤,属于沈遥华的意识恐怕又会占了上风,落予重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去看看。
说不定神智混乱的沈遥华又会跑到人界去。
因为落清浣只抹掉了公玉爻的记忆,令沈遥华的记忆出现了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变的跳脱而怪异,所以她的人也变得有些迷糊。
不过没等落予重离开,沈遥华又来了。
不是落清浣,就是沈遥华。
原本是绝对下不到净土之心底层的她,因为落清浣的缘故下到了水底,迷迷糊糊捧走了净土之心。
落予重惊讶的跟着沈遥华回到禁地,发现她并没有吸收净土之心的意思。
她呆呆的坐在屋前,他就站在她面前,她的眼却像是看不见他似的。
一些花木之灵亲亲热热的围在她身边,小心翼翼触摸净土之心,也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
就在落予重认为她还被落清浣控制着的时候,沈遥华突然将净土之心拍向心口。
略显浑浊的,比鸡稍大些的净土之心瞬间便消失在她心口。
落予重微微挑了挑眉,觉得似乎太草率太容易了些。
这就……完了?
净土之心被落清浣拿走了?
那以后净土岂不就受制于她了。
他似乎刚刚纵容了一件很不利于自己和净土的事。
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应该来得及,但落予重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任由那一缕思绪随风散去。
有些事情不如不任由其发展下去,便永远看不到精彩的一面。
“天天看热闹有趣么?”
沈遥华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而平静,黑白分明,无喜无忧。
她用这般的神情和语气说话,让落予重有一瞬间的迷惑。
不过她下一句话立刻便让他知道了现在的意识属于谁。
沈遥华微微皱起眉,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觉得我有些不对,你觉得呢?”
她的眼神中有些许渴盼,像是很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像是知道他有答案似的。
落予重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不想就这么告诉她,还给自己找到了个很合理的理由。
公玉爻都不急,他急什么?
于是他只是悠哉游哉的问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他的悠哉令沈遥华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垂着头不太高兴的说道:“我知道落清浣回来了,她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就应该是一个人。”
听起来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落予重听的很明白,落清浣的意思是她们之间只该以一种身份存在。
“可是我觉得我不是她。”
沈遥华的手指在地面上胡乱的画着,显得有些烦躁。
“从听见她的声音开始,我就总也醒不过来,好像还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抬头看他,希望他能证实她的想法。
落予重却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一个字都不想说的模样。
“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沈遥华不满的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随后叹息一声道:“不过你与我非亲非故的,是没有必要告诉我什么,我自己会想起来的!”
她起身向屋中走去,走到门口时回道说道:“我会打败落清浣的,走着瞧!”
勇气可嘉!
落予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禁地,再次去了人界。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总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个公玉爻的发展。
不过这一次有了个新的看客。
墨夷契!
魔界圣王穿着一身沉郁的黑,乌沉沉的眸子死死盯着在院中相拥低语的男女,面色比身上的黑衣更加沉郁。
落予重下意识的便要避开墨夷契。
但是他也知道在他发现墨夷契时,对方或许更早便发现了他。
此时再避,便好似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一样。
于是落予重落落大方的停了下来,很得体的笑了笑,低声道:“魔圣别来无恙否?”
墨夷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冷冰冰说道:“原来是净土境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墨夷契基本上不知道客气委婉为何物,再加上心情不好,态度显得十分蛮横无礼。
落予重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淡淡道:“我与公玉爻有些交情,得知他隐居在此,所以得了空便来探望一下,不过他却好像不认得我了。”
“哦不对,好似除了那位姑娘,他谁都不认得了。”
落予重淡淡补了一句,似乎有些遗憾。
墨夷契可不管他遗不遗憾,只是皱着眉头冷眼相向道:“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沈遥华在哪,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落予重诧异道:“我为何会知道?”
“她身上的气息与你一样,难道你不该知道?”
墨夷契冷冷的向落予重逼近一步。
只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咫尺。
落予重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和别人靠的这么近,对方还是个男人,以一种辗压之姿逼视着他。
这让他觉得非常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