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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尊:无情有恨,噩耗肝肠寸断(1 / 1)

<>虽然曹操一番肺腑之词让已近心灰意冷的汉中守军重新振作了起来,但是张郃心中十分清楚,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刘备,曹操想要重新夺回汉中是几乎不可能的。

为此他特地以叙旧的名义,请身为曹操身边唯一谋士的司马懿来到自己的帐中,同时也让自己十分看好的郭淮一同前来,但是张郃却对他二人之间的过往毫不之情。

郭淮来到帐中后不久司马懿就到了,起初两人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尤其是郭淮,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自己朝思暮想欲杀死的存在,他有种想要起身离开的冲动,然而他刚刚想要起身之时,又发现如果自己有异样的反应定然会引起张郃的警觉,所以他只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不安重新坐回了原位。

“仲达,你来了...”

说罢张郃转而伸手指向了坐在自己左侧的郭淮说:

“上次在暗中你们应该见过,这是我司马:郭淮郭伯济。”

面对这个虽然没怎么谋面,但却牢牢记在内心的名字,司马懿却拱起双手,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对郭淮行礼说:“将军昔日与定军山下只身杀入敌阵,抢回了夏侯渊将军的首级,在下早就倾慕万分,不曾想今日竟然有幸能够得见。”

司马懿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郭淮的预料,因为郭淮没有想到司马懿居然会装作不认识自己,不过这样一来最起码可以确定,司马懿此时并没有揭穿自己的打算,因此郭淮也站起身与其逢场作戏道:“哪里哪里,末将早闻继郭奉孝之后,魏王身旁又出了个年轻谋士司马懿。”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相互恭维了。”

张郃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并邀请司马懿入座,随即便开口询问邺城的情况:“仲达,我常年在外征战,没有是什么时间去邺城探望凝儿母子和春华,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这段时间以来司马懿全身心投入汉中的战事已经处理“刘稷”的问题之中,好不容易才将张春华暂时忘却,经由张郃这么一提,所有被他隐藏在心灵深处的伤痛又再度被翻了出来。但是他为了不让张郃担心所以还是隐瞒了张春华的事情:

“我在邺城之时和张夫人很少见面,不过听闻他在相府之中经常陪伴甄夫人,所以应当不会有事,她们都很好,请将军不要挂心。”

回答的同时他转过头双眼紧盯着对面的郭淮,看得郭淮十分不自在。

张郃听后这才放心:“我那个妹妹每次在书信之中都只会说她很好,我那个大外甥也很好,其实我很明白,维儿的事情她至今仍旧不能释怀,不过幸好春华也在邺城...”

简单聊了家人的情况之后,司马懿为了不让张郃进一步将话题扯到自己和张春华的身上,故意岔开了话题:“将军此番同时请我和伯济将军前来,不该是单单为了闲话家常吧?”

听了司马懿的话后张郃不禁叹了口气,将他对汉中战事的看法提了出来,并询问司马懿和郭淮的看法:“魏王现在的决心非常明确,就是要重新夺回汉中,而我认为汉中的局势已经完全偏向了刘备一方,想要夺回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不知仲达和伯济有何高见?”

郭淮也认同张郃的看法:“眼下刘备已经占据了定军山和阳平关,全面控制了沔水流域的各处险要关隘,意图以逸待劳,魏王若是强行进攻必然是损失惨重,末将认为汉中之战从将军撤出阳平关之时就已经基本结束了,就算是魏王亲临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张郃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坐在郭嘉对面一言不发的司马懿:

“仲达,你常年在魏王的身边出谋划策,以你的谋略智慧不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玄机,而这时在魏王身边唯一能够说得上的话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为何你却不加以阻止呢?”

“若是我能够阻止的话,又怎么会在这里相见呢?”

司马懿轻轻用汤匙搅动着案面上汤碗中的鸡肋笑道:

“夏侯渊将军之死对于魏王坚持发兵汉中来说,不过是个引子罢了,魏王深知汉中是刘备所占据之益州的北面屏障,然而同时也是魏王进取巴蜀的战略要地,魏王心中并不是不知道汉中已经很难再夺回来了,但是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此时的汉中就好像是这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为了不和司马懿一同离开导致路上会出现任何的交谈,郭淮特地等司马懿离开之后才向张郃告辞,然而就在他走出帐外不足百步的距离之时,司马懿却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真没想到,像你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居然和你的弟弟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郭淮听到司马懿的声音立刻停下了的脚步,因为在经过司马懿所躲藏的营帐旁边时,他就凭借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感官,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窥伺自己,所有他悄然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握柄之上,然而当他听到司马懿的声音时他却又将手移开了握柄。

这个细节被司马懿看在眼里,他笑了笑说:

“怎么?你不再想杀我了吗?”

“现在的我已经沦为被抛弃的行尸走肉,我想不杀你就和你方才不揭穿我的道理是一样的,因为我们不想拆穿对方的身份。你之前派司马孚前来说服我归顺你,想必你也应该从他的口中得到了我的答复了吧?”

说罢郭淮便再度迈起右脚准备离开,这时司马懿对着他的背影说: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身为背叛者的你活下去的,如果你继续一个人独自行动的话,很有可能会步其他人的后尘。”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吧...”

郭淮的话让司马懿隐隐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低声追问说:

“什么意思?”

站在原地的郭淮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正视司马懿:

“他先后对司马孚和司马朗下毒手,我想就算你们的父亲司马防对他有再大的愧疚和忍让,想必也不会坐视他这样下去。以我对‘刘稷’的了解,虽然他表面上始终是云淡风轻,可事实上他已经完全抛却了司马家之子这个身份和血统了,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但是...”

这时郭淮转过头看着司马懿已经开始摇晃的瞳仁:

“你认为司马防有这个觉悟吗?”

正当司马懿因郭淮的忠告而陷入震惊之时,远在故道深山的丛林之中,到处寻访司马防踪迹的司马孚,终于在山林之中的木屋之内找到了自己的生父司马防。

然而当他看到司马防的时候,不禁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吓得瘫坐在地上:

浑身是血的司马防被自己的佩剑牢牢钉在墙上,而这把剑顶着的位置,正是他的心脏...

“父亲!”

司马孚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司马防的面前,用双手抬起了司马防那早已冰冷的脸庞大声哭喊:“父亲!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叔达!父亲!”

然而不管司马孚如何呼唤,血液早已经凝固成乌黑色的司马防却不能给他任何形式的答复。看着父亲居然死的如此悲惨,司马孚伸手用力拔掉了刺穿司马防心脏的利剑,用力的丢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可是你的生父啊!”

刚巧此时,同样寻访到这里的钟毓,气喘吁吁的看着司马孚紧紧已经死亡多日的司马防痛苦的哀嚎着,内心也感到震惊万分:

“我们...我们来晚了吗?”

月色降临了,“刘稷”一个人背躺在冰冷的城楼顶上,岔开五指想要遮住挂在高空上的明月,事实上他这样的躺法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只要他的身体向左侧微微倾斜,便会瞬间掉下高耸的城墙,摔在地上成为一滩血水...

“怎么了?你是在为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忏悔吗?”

就在他呆呆的看着月亮发呆之时,躲在城楼阴影内的一个人忍不住取笑他说:

“原来就算你这样的冷血动物,也终于开始懂得骨肉亲情的含义了吗?”

“刘稷”面无表情的回答说:“骨肉?亲情?不要笑死人了,我本来就打算在司马朗死后就开始对他下手的,没想到他居然愚蠢的找上门来了...”

在曹洪、曹真等人将兵马撤回大散关不久后,“刘稷”也在大散关不远处的南山故道之中与另外两人谋划着下一步的打算。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突然间他们所藏匿的木屋忽然被一脚踹开,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门口,直到彻底看清了握着长剑的人一步一步走进了木屋。

“我当是谁呢?真是稀客,原来是前任的京兆尹司马防大人...”

面对自己的生父“刘稷”的反应非常平淡,似乎是一个毫无想干的人站在自己眼前一样:

“怎么?你是为了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来向我讨公道了吗?哦...不对不对,准确的说是两个,因为你现在的宝贝儿子司马懿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罢了...”

话音未落,司马防就以极快的速度站在了他的面前,并用手中那把锋利的剑刃抵在了“刘稷”的脖子:“当初害你变成这样的人是我,既然你活了下来应该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到我的身上才对,为什么要折磨仲达?又为什么要残害你的亲兄弟!”

低眼看了看这把泛着寒光的利剑,“刘稷”的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冷笑一声:

“你问我为什么?在问我这个问题之前你应该先问问你自己,当初是谁残忍的抛弃了我?让我在颠沛流离之中渡过了这四十年,又是谁把我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一连串的反问都让司马防无言以对,见他无话可说了“刘稷”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司马防手中的剑刃,利刃很快便割破了他手心的肌肤,鲜血从指缝之间溢了出来:

“或许当初你也没想到吧?当年还是婴儿的我竟然还能活下来,现在也不晚,反正你也早就当做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了,今日正好可替你的儿子们报仇雪恨,除掉我这个祸患...”

然而司马防从“刘稷”右手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的时候,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瞬间土崩瓦解,握着剑的手也不停的抖动着。

“怎么?当年赫赫有名的‘六剑’之一,今日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杀子仇人,竟然下不了手吗?”

说罢“刘稷”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手,转而慢慢靠近了司马防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看起来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话应刚落,一直站在旁边的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内突然出现在了司马防的身后,用他们手中的利剑从两边肩膀之上狠狠地刺了下去,司马防的肩膀被贯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长剑也自然脱落,这让刺中司马防的其中一个人颇为惊讶:

“真是令人吃惊,没想到与胡昭齐名的司马防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是因为老了么...”

鲜血从司马防的伤口处不断的向外流淌,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司马防,“刘稷”的眼中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光亮,转而对另外两人说:

“好了,我想接下来司马孚等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们也应该转移了...”

等到“刘稷”等人刚刚走到木屋门口的时候,倒在血泊之中的司马防强行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因为伤势过重他只能勉强靠在墙壁上剧烈的喘息着对“刘稷”说:

“不要再沉溺于过往那无意义的仇恨了,这样你真的能够快乐吗?”

此时的“刘稷”背对着司马防,他转头看着受伤痛而奄奄一息的司马防,转过身捡起了地上司马防的佩剑,一步一步走向了司马防的面前:

“是的...我很快乐...”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狠狠的刺中了司马防的心脏,由于用力实在过猛,利剑甚至穿透了司马防的身体并深深的扎进了墙内...

“安息吧,你无需背负罪恶感,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接下来你将获得彻底的解脱,因为你再也不用亲眼看到你的儿子们,一个一个被我杀死的惨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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