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叫尚安公主带了绿帽子,这事儿到午时便卷着风似的吹遍了临南大街小巷。
知情人说的有鼻子有眼,“驸马爷今儿早上强闯了营地,提着剑进去的,将那孩子从公主寝榻上揪了起来。一打照面愣住了,嚯,这人怎么长的同公主这般相像……”
一旁人吃着酒不断向嘴里喂着花生米,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身边人皆是议论此事,尚安公主做了大好事,可是丰富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怎么说啊,二人倒为何长的相像啊……”几个人猥琐的调笑。
被聚在中间那人侃的正欢,“人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尚安公主将自家人领上了床,可不是长得像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锐王爷一路上看着,惠通老老少少皆对此事了解的好似知根知底,不说添油加醋吧,其中大部分事情竟然同真实情况错不了多少去。
这背后之人倒也不简单,起码也是公主身边之人。他瞟了眼身边的田亚为,这人虽不是此事主谋,难说他不是知情人,只是事情偏偏又牵扯到了罗敷。这个田亚为到底是狡猾,懂得用罗敷转移自己的视线,他现在顾不上尚安公主的事儿,一门心思就想知道罗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还牵扯到名节上头去。
锐王打马加紧自街道上狂奔而过。
尚安公主这头早已闹得不可开交,公主独自跪坐在床榻旁边。身边伺候的人都被她打发了出去,高贵如她怎能忍受叫一众奴才看自己的笑话。且更让她没料到,驸马如今的确是不同了,方才领着一帮人手进来劫走了她的小酒,那狠厉的模样,现在想来也是心惊肉跳。
驸马这回事真真实实的是厌恶了自己吧,自己好容易才做到与之重修旧好,感情一日一日好起来,甚至自己能从他日渐成熟的目光里看出一丝沉迷的味道。出了国土边界自己便不是这里的公主,而是她真正的王妃了。在他国自然是建不了公主府叫自己享用的,驸马贴心的新建了府邸,叫自己嫁过去便免了同王府女人打交道的烦扰。明明昨天还那样要好,她还幻想着二人婚后幸福时光,怪自己贪心,忘不了年少的爱恋又想一辈子拘着小酒不叫他离身半步。
小酒是个多体人意的孩子啊,十二三岁的孩子,身子未开化,教他的那些手段他学的倒快,在他身上得到的快乐,那些墨守成规的所谓“良家女子”一辈子品尝不到。所以她才不舍,哪怕是和亲路上也要带着他。同驸马未曾见面的这些年,可都是这孩子带给了她身为女人的那些幸福之感。
只是果然还是出了事情,她的小酒不知道现在在吃什么样的苦。
她失神望着大帐的帘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种全世界都在同她作对的感觉,她愤恨不知要往何处发泄。
帘子被撩了起来,打外边进来两个高大的男子,尚安对着二人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跪的久了,膝盖酸软成一团,她撑着一旁的床柱勉强站了起来。
“外头,恐怕将我这公主的事迹,传的有鼻子有眼吧,是不是今天驸马爷要退婚的事儿外头人都门儿清?”
她像是无所谓的样子,表情无悲无喜,可看她这颓废的模样,分明在意极了,哪怕她真实情况是无比的浪荡。
田亚为不愿理她这些荒唐事儿,若不是他如今仍旧摆脱不了被怀疑的嫌疑,他是无论如何不想同公主在私下里有什么交集的。
“凭什么他自本宫之后三妻四妾的往家里娶,孩子一把都抓不完,本宫就得在深宫之中信守诺言,等着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兑现的承诺?”尚安憋得久了,要将心中所想全部倒出来似的,“谁活着不是为了享受,谁不是呢就这么一件事,就要害的本宫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翻不了身?本宫明明已经熬出了头,是谁把眼前这一切给毁了。不,此事决不能就这么完了,你们给本宫去查,查出来到底是谁将事情传了出去——”
尚安说到这里已经歇斯底里了一般,她红着眼没了形象的大吼,“你们去查啊,去查啊!顺便也查查其他人,姓文彦的有哪个是干净的,都洁身自好都能羽化成仙不成?”
锐王眉头紧锁,尚安公主显而易见的疯魔了。其实早在建南,公主养着燕家出来的男童一事,在皇室之中便已经不算是秘密。
也不知为何,父皇对尚安公主总是一味宽容骄纵,全不管她做出多少丢了文彦家族面子的丑事。看着尚安在帐内大吼,甚至搬出了沁阳王大名,真真假假的将沁阳王做的荒唐事一件一件搬了出来。
“都看本宫笑话是吧,皇家最大的污点可不是我尚安,那沁阳王如何被逼到今天这地步,还不是皇帝当年夺了——”
锐王一早便知道这尚安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使了个手势,立刻便有人鱼贯而入,狠狠堵了尚安公主的嘴。
“皇姑,文彦佐对你不住了。”几个內侍给公主嘴里塞了东西,叫她发不出声音,锐王留在这里嫌脏了自己眼,哪里是一国公主的模样,尚安简直是个毒妇,没有半分皇家公主的雍容得体。
她疯言疯语的,锐王知道自己应该拿她说的话当屁一样,却也忍住探究起来,父皇难道真的对对五叔做过什么。
田亚为白看了一场公主的精彩演出,简直想带头替她鼓鼓掌,这般没头脑没气量,刁钻又任性的女子,叫她担负和亲重任,也早晚都得搞砸了。
如此看来不早不晚,如今拆穿她真面目,省的以后大老远送到他国丢人了。
锐王捏了捏手中的玉扳指,一甩披风踏出了帐外。
帐外阳光刺眼,这样晴好的天气发生这种令人不虞的晦气事,叫锐王老大的不爽,“驸马现在何处?”
下面人回,“早上带了人出去,什么话也没撂下,气冲冲就走了。不过方才有人送信,说是在驻地正对那孩子用刑呢!”
锐王爷沉吟了下,“上那儿瞧瞧。”
二人行动迅速,且那驸马所在距离这里实在算不上远,驸马爷盘了整间客栈住下,两人刚一进大厅便听到后院一群人呼呼喝喝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加紧了脚步先出了门。院中果真是那驸马,拿了条沾了盐水的马鞭,在小酒身上抽打的没一块好皮。
驸马一见来人,稍稍按下自己脾气,将手里家伙甩给下人,脸色虽然阴郁却也不算太过难看,倒是忽略了锐王,先同田亚为客套起来,“早先便有意邀请大将军来小王这里坐坐,一直也未得闲,今日这境地了,没成想倒是了了桩心愿。待小王了了手头这事,再行好酒好菜招待将军一番。”
而后却一拱手,向锐王简单行个礼,“锐王爷,你以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