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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楼上一声惊骇至极的喊叫声打断了楚怀瑜未尽的话,几息之间便见惶惶然的店小二脚步凌乱的出现在楼梯口,身子一软,竟是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来,掌柜的一边疾呼杂役叫大夫,一边急急走到店小二身边蹲身查看,听得尚还清醒的店小二颤颤巍巍地说道:“掌柜的,人字三号房的客,客官出,出事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用膳的众人,除了青山派还有一些与之交好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急急往二楼奔去,有的更是直接飞身上楼。
只见人字三号房的木床上,关西仰躺着双目紧闭,已经没了气息,脸色隐隐透出青白色,七窍中流出诡异的蓝色血液,嘴角更是勾着一抹微笑,让人看了遍体生寒。更奇怪的是,房间里一派整洁,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
“师叔……三师叔”“啊”“怎会如此?”“三师叔武功高强,谁能在无声无息中杀了他?”
“罗刹教,一定是那罗刹教的魔头所为。”不知是谁喊了出来,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一瞬间又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吵嚷声“是啊是啊,肯定是魔教……”“那我们当中也许混有魔教中人,大家仔细排查各派的弟子…!”接下来便是一阵混乱。
门外的楚司衡听到这里,转身下楼,走到妻女坐的桌子旁,沉声道:“我们走了。”
楚怀瑜哀怨的盯着他,她的肚子还空着呢,楚司衡看着妻子:“云溪你陪着鱼儿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上拿行李。”接着朝在旁边桌子上用膳的白苏道:“白苏去买一些早膳,然后驾了马车到客栈门口。”说完施施然转身朝楼上走去。
……
晨光明媚,秋日的风带着微凉,楚怀瑜坐在马车里,吃完最后一个蟹黄包,喝了口木几上犹带温度的白水,一脸满足。
展了展腰身,楚怀瑜扭头揭开帘子,闲闲的看向车窗外,微仰着头享受日光和秋风打在脸上的温度。深深地吸了口气,楚怀瑜心情愉悦的回过身子:“爹爹娘亲,今天天气真好。真想快一点到洛阳!”
云溪轻笑:“明日便能到洛阳了。”楚司衡则是拿出一本《万毒经》递给楚怀瑜:“鱼儿,今日的功课该做了。”
“爹爹……”看楚司衡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楚怀瑜轻轻嘟哝了一声,“在如此颠簸的马车上看书,眼睛可能会近视的……”说完还是乖乖的接过了《万毒经》。
“凡使砒石,入紫背天葵,石尤芮二味……”软绵无力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翻开书还没支撑半个时辰的功夫,晃晃悠悠的马车便勾起了楚怀瑜的睡意。
她干脆抱着书,将头枕在娘亲的腿上,蜷着身子躺了下来,闭眼就睡。朦胧中隐约感到身上被人盖上了柔软的毯子,楚怀瑜闭着眼睛轻笑一声,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楚怀瑜仿佛听见爹娘压低了声音的细语:“云溪,你可知道……那关西死后面色发青白,全身僵硬,七窍流出蓝色血液,表情安详,却是中了出自西域的一种毒。”
‘西域’?楚怀瑜顿时清醒,支着耳朵听下去。
“哦,可是‘素颜沁’?”云溪语气微急。
“不错,正是此毒。”楚司衡叹息:“早些年,我跟随师父在西域之时,偶然在罗刹教的暗牢里,亲眼见过有人中此毒发作的模样。那人先是表情/欲裂,痛不欲生,最后却是嘴角含笑,表面上无伤口,实则身体里已经是肚烂肠穿……当真是诡异的紧。”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接着道:“那店小二十分可疑,面上惊惶,眼中却是无惧意,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也是巧妙地护住了周身大穴,虽然表面看上去伤势吓人,但实际上却是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如此说来这一路上的传言是真的了?罗刹教教主果然来了中原,还要与师父一较高下。”云溪的声音发紧,十分不安。
“云溪别急,事情究竟如何,待见了陆老爷子自知分晓。”楚司衡握住云溪的手,车内一时寂静无言。
楚怀瑜也陷入沉思,看来西域的毒是极其厉害的,剧情中景行日后便是中了西域的蛊毒。
……
月似玉盘,洒落一地清辉。
龙门镇上的悦来客栈后院,角落的一间厢房内,一片昏暗,高壮的青年杂役褪去了脸上的憨厚笑容,眼中精光乍现,直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店小二,冷声道:“今日你鲁莽了,有心人怕是已经看出你的破绽,我已飞鸽传书禀明教中,你便等候发落吧。”说完扬手将一物飞向床上,重又挂上憨厚笑容,出门往大厅而去。
店小二身手敏捷的接过飞来之物,哼笑一声,接着下了床走到窗前,借着明明月光看了眼手中的金创药,也不去用,随手扔到床上。
伸手抚过胸前,拿出一个半旧的平安符来,小二欣慰的笑了笑:“爹,娘,姐姐,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那畜生关西还是那般,什么正道人士,不过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当年他害死爹娘,辱姐姐你致死,我发誓要杀了他,九年了,我终于做到了,教中刑重,人间凄凉,我这便去找你们吧。”说罢毫不犹豫咬下口中的毒囊,一瞬间嘴角含笑倒地身亡。
楚承烨兴致满满的走上前去,拉了一名最外围还在往里挤的小少年问道:“小哥儿,里边是做什么呢?为何这么多的人?”
“你连这都不知道啊?”少年眼带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本地人吧!”接着不等楚承烨回答便噼里啪啦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起来:“这青阳大街上的‘花灯阁’在我们苏州城最是有名,店里的师傅们做出来的灯最是精致漂亮,价格公道,我们平日都喜欢到这儿来买灯!尤其是这花灯阁的掌柜,人称郝老头,他做花灯的手艺啊,那是无人能及,只是他好几年才亲自动一次手做花灯,就是在乞巧节这天……”
说到此处少年一停顿,楚承烨适时露出疑惑求知的表情,问道:“只做一盏花灯,那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不一定能买到啊!”
少年得意一笑,一脸你不知道就对了的表情,接下去道:“郝老头有个怪癖,做出来的花灯任你掏出多少银子都不卖,说什么只送给有缘人,并且分文不取!若是没遇到有缘人,郝老头宁愿毁了这花灯,也不知放到铺子里去卖,不晓得有多少人愿意买呢!不过说来也怪,只要能得到郝老头做的花灯,不论男女皆能有个好姻缘,若是一对有情人同得,必能幸福美满,恩爱长久,当初咱们的城主和城主夫人便得过郝老头的花灯,俩人经过重重磨难,终是有情人成眷属了!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有这许多人来花灯阁……哎呀,不与你说了,说不定今年的有缘人就是我呢……”话音刚落,少年转身又奋力往人群中挤去。
立在原地认认真真看盯了会儿,眼看着人群中走出来的人个个面带苦意,想必那有缘人还未出现,楚承烨少年心性,被勾起了兴趣,拉过楚怀瑜,站到人群后头,笑嘻嘻道:“鱼儿,咱们也去看看!”
楚怀瑜喜笑颜开地任他牵着,刚才的对话她听到了,什么有缘人,这不是前世电视剧、里常见的桥段嘛,她也是个爱玩闹的性子,难得出谷又遇上这么有趣的事情自然是要瞧上一瞧了。
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的皆是黑压压的脑袋,倒是有几个店里的伙计站在外围控制着场面,且个个身负武功,景行目光中掠过警惕之色护在楚怀瑜楚承烨两人身后。
一忽儿的功夫,前头的人已经去了大半,各个空手而出,带着惆怅,楚怀瑜抬眼望去,能看到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飞檐上挂着几盏精致漂亮的走马灯,若沙戏影灯,马骑人物,旋转如飞;还有白鹭转花,黄龙吐水,金凫,银燕等画面,团团不休,转动不停,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惊叹的看过去,直看得目不转睛,眼睛眨也不眨。
景行见状,伸手绕到她两腋下,只轻轻一托,便把她整个人举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上。站在他们身后的人顿时发出唏嘘声!
楚怀瑜脚下腾空,人便坐在了景行左肩上,视线一下开阔,她目光下移,看到店铺门口高高的台阶上,放置着一把摇椅,上面斜倚着一个身形瘦小,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正抽着一袋旱烟,喷云吐雾间漫不经心的看着台阶下一排排的人,单手一摆,最前面的一排人便面带失望的依次走出人群。
像是感觉到楚怀瑜的目光,那老头儿猛然抬头看向她,只见他满头白发,眉毛和胡子也是花白,面目平凡,双眼却湛湛有神。
楚怀瑜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想起自己脸上还蒙着面纱,也不管那老头儿看不看得见,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那老头儿哈哈一笑,随后抬起烟杆指向她。
登时,众人全都随着他的目光跟着看过来,接着人群中传来不断的惊呼声和议论声,楚怀瑜坐在景行肩头,受到这么多人的注目,登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探手轻轻拽了拽景行的头发。
景行将她放下来,楚怀瑜故作镇定的拉住两人的手便往人群外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洪亮的一声“姑娘请留步!”
几息之间,有高大壮硕的中年人落在楚怀瑜身前,景行双目一凌,挡在了她的前面。
“公子别误会,我前来只是请几位上前一叙,掌柜的欲将亲做的五彩琉璃灯赠与姑娘!”说完中年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鱼儿,你可想要那盏花灯?”见那人并无恶意,景行垂眸问道。
“啊,哦。”楚怀瑜愣愣点头,怎么也想不到有缘人会是自己,按照剧本发展,应该是主角啊,哦,对了,楚怀瑜看着身旁的景行,难道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位男主……
三人随着中年人往门口处走,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往两边靠,众人听到刚才的话,都面带好奇地打量着楚怀瑜,怎奈她蒙着面纱,众人也只能看到纤瘦细弱的玉色身影,泼墨也似的黑亮乌发垂至臀下,还有露在外面的那双迷蒙醉人的眼眸。
楚怀瑜在周围人明目张胆的打量下有些面色发红,两世都没有被人这样当街围观过,可真不是件舒服的事。
“兰姨高见,给你带上这块面纱,不然我的妹妹岂不是要被这些人给看了去,我可不依!”感受到妹妹的些微不自在,楚承烨在她耳边轻笑道:“鱼儿,别怕,有哥哥在,你就当旁边的这些人都是萝卜白菜!”
听到楚承烨如此说,楚怀瑜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倒是消了些许窘迫的感觉。
台阶上老头儿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见他们前来,一言不发,只细细的打量三人片刻,而后向中年人使了个眼色。
后者走进铺子里,稍顷拿着一盏蝴蝶形状的花灯出来。
那灯做的精致非凡,外壳由五彩斑斓的透明水晶包裹而成,底座是一整块的白玉,打磨的轻薄透光,镶满了各色宝石,烛火晃动之下投射出星星点点的彩光,绚烂无比。
人群中顿时发出连连惊叹的呼声。
花灯实在太漂亮,楚怀瑜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躺椅上的老头儿见状点点头,中年人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将蝴蝶花灯塞到楚怀瑜手里。
“好漂亮,阿沉,景哥哥,你们看!”楚怀瑜举起灯,眉眼弯弯,楚承烨上前去看,果然美轮美奂!景行眼中冰雪消融,只往花灯上瞟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看着楚怀瑜笑意满满的模样,他的眸中有万千光华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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