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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顺利地结束了(1 / 1)

<>精神力的洪流冲击着茉莉的灵魂,在短暂的对峙后将不停翻涌的负面精神力逼退至茉莉灵魂的一隅,并使其被神秘的吸引力下被重新压制下去。茉莉不知道该如何切断精神力的供给,但精神力被彻底压制的情况反而帮她做到了这件事。

郁结的仇恨与怨念消散后,茉莉自身的纯净意念也开始回归。连续两次精神失常让她的自我认知有些模糊,但灵动起来的双眼表明她确实已经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恢复意识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右臂的状态。在数次尝试未果,发现手臂完全失去直觉且无力地垂着,射线也停止发射后,她混沌的头脑才将确认自己的状况提上日程。于是她接下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半空中。

“老先生?”茉莉对自己为什么会被老绅士抱着很是好奇。

“小姐,有何贵干?”老绅士温和地答道。

老绅士的回话让茉莉产生了不真实感,令她过了几秒才将疑问说出了口:“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的攻击引发了恶魔的反击,为了您的安危,那位先生将您交给了我,现在他……”

“那位先生……艾尔?”记忆闻言复苏,刚刚的景象迅速浮现在茉莉的脑中。包括自己将满腔仇恨宣泄于激光射击的景象,也包括艾尔将她丢出,而后转身面向恶魔的景象。茉莉扭动无力的身躯,惊异地看向地面上的艾尔。

立于荒芜大地之上,只身面对强敌的景象可称悲壮,但绝不美好。与携太阳余辉,乘摧枯拉朽之势一边自爆一边冲来的恶魔相比,艾尔不算高大的身躯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但茉莉没有做出突然转身大喊,要求老绅士出手救援的举动来。一来这与她的形象过度不符,二来茉莉的内心出奇地没有对艾尔的担心,似乎她在潜意识中认为艾尔可以成功阻挡恶魔。

“恕我愚钝,但我并不理解艾尔先生为何如此行事。”老绅士同样看着艾尔单薄的身躯,将观点说出口:“只要小姐一直是恶魔的攻击对象,那么我可以带着小姐与恶魔一直周旋至其自灭,艾尔先生并不需要特意与其对峙。”

“是关心我吗?还是说,这是一种习惯呢?”茉莉喃喃说着。

此前平息艾尔精神异常时在脑中播放的场景被再度调取出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可以与当前的情况重合。而其他的景象即便没有在场景上与现在的情形重合,具体形势也与现在相似。如果那些场景都是艾尔的记忆,这就说明艾尔已经面对这样的战斗无数次了,那么也许他只是习惯了这种结束一切的决战,才主动站在恶魔的面前开启战端。

她此前接收艾尔的思维时并没有深入观察与思考,仅迅速地将它们归为负面精神力,并将之交由灵魂封存,留下最深印象的反而是那些对自己的略带轻薄的评判。而现在开始翻看他的记忆时,茉莉的心不由得颤抖起来。

每一个景象中,艾尔都努力地与敌人,或敌对势力不屈地抗争,但那些景象导向的结果却没有一个是好的:明明看上去胜利了,结果敌人却没有受到实质性损伤,最终还是以牺牲同伴为代价才达成目标;虽然成功杀死了大敌,摧毁了敌对势力,自己的同伴却不可逆地油尽灯枯而亡;以莫大的毅力独自讨伐大敌,但却伤不了敌人分毫,最终还是需要同伴支援,而之后的结果……

桩桩件件,林林总总,无需描述精神失常时的艾尔悲痛心情如何汹涌,毕竟光是他失去的无数同伴便可以说明这些了。那些人中有男有女,一些是他的挚友,另一些则是他的爱人,另一些则关系暧昧不清,包括友情和亲情等多种情感,似乎茉莉被分到这一类之中,同样是艾尔心中重要的存在。

虽然不可思议至极的因素还是很多,茉莉还是能够理解艾尔当时的异常的,毕竟当时的情形与他的这些经历实在太像了,难以不让他认为茉莉也要一并牺牲掉,但那时他却不知为何没有选择阻止茉莉。而茉莉猜测,艾尔此时的举动便是要弥补当时自己的不作为,并将责任全部背负于自己身上,独自与强敌决战……就算是这么说,艾尔的决定也太无谋了一些,完全不合常理。

距离撞击还有十秒,不同于空中二人的忐忑,艾尔的内心平静不已。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让这次的同伴活下去,但他在面对需要密切规划才能击败的敌人时往往冷静得出奇,此次的敌人虽然表现得出格了些,可毕竟也在这个范畴内。而且他有预感,他与茉莉的旅途不可能刚开始就结束,何况是在眼前的敌人即将被彻底消灭,看上去也不会有反扑机会的情况下。

艾尔感受到了空中二人的灼热目光,他回头对着茉莉笑了笑,便重新面对敌人,发动了自己的秘法。无形的冲击波突然从艾尔身上产生,将周围的沙土石砾尽数卷起,让沙尘暴席卷四周,就连躲在地下的雯梦露二人和空中的二人都受其波及,一对躲于废墟下,一对则摇摇欲坠。

“是那家伙啊……”蛇神说道。

“蛇神大人?”

“没什么,这恶魔已经死定了。”

“艾尔”一脸懵逼地看着正朝自己不断逼近的恶魔,直到距离已不足五十米才反应过来,并挥动右臂,让一道高数十米,厚五六米的极寒冰墙生成在自己面前。像个球一样高速奔袭而来的恶魔撞上了冰墙,接着像一个真正的球一样反弹出去,其上笼罩的能量风暴瞬间被寒冰击散。

“好弱。”“艾尔”看向自己的手,对自己说着如果他的同伴还在身边,一定会被嘲讽的话:“都这么多天了才六阶,真不像是我。”

恶魔被撞得七荤八素,过了数秒才重新恢复思维能力。它不知道惊讶是什么感情,只知道自己已经击中了强敌。恶魔立刻原地翻滚蓄力以准备下一次撞击,并更加卖力地咏唱起来,使自己爆炸得更加绚烂。

“你真烦啊。”恶魔地动山摇的翻滚声和爆炸声影响了“艾尔”的兴致,他这次取出剑,对着恶魔随意地挥了一下。无论是长度还是厚度都难以计量的蓝白色剑气一闪而逝,空中的茉莉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旋转中的恶魔便突然被冰封,并分成两半,与同样受到攻击的冰墙一同倒了下去。

恶魔无法挣脱温度低至极限的冰封,但它并没有停止给人添堵。恶魔的两个身体各自进行着魔法的咏唱,自内而外发出爆裂的闷响。不久后,华美的冰块被炸出裂缝,而恶魔灰白色的粘液身体开始从中从中探出来。

“你就不能安静一段时间吗,我刚想和她说些话……”“艾尔”瞥了一眼茉莉,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挣扎着的恶魔面前,无视重新涌现的能量风暴,将手放在了恶魔的两部分身体上:“一击解决你吧,反正也只能使出一击了。”

狂暴的魔法元素在主世界最纯粹的冰之气面前渐渐冷却,并在极致压缩下变成了纯净的无属性魔法晶石。连无生命的事物都受到如此影响,恶魔本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也不难想象。就像将青蛙投入滚烫的开水中一样,恶魔反射性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便停止了一切生命活动,自内而外成为了大号冰雕。在恶魔的灵魂开始消散之前,“艾尔”取出两把剑放置于其身上。虽然“艾尔”在完成此举后便突然昏厥过去,但恶魔的灵魂依然被他的武器净化。

“战斗结束了吧。”茉莉轻声问道。

老绅士不自然地笑了笑,落在倒在地上的艾尔身边,将茉莉放在地上说道:“是的,我们取得了胜利。”

“他应该很高兴吧,这次同伴并没有被牺牲。但是不知道他牺牲了什么……”茉莉虽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刚才那种力量不可能是艾尔本来就有的。她微微摇了摇头,俯下无力的身体。

“小姐可以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绅士站在一旁,低沉地说着。

“借您吉言。”茉莉深吸一口气,扯动艾尔的身体,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艾尔的板链复合甲重量不低,茉莉有些苍白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令她过了一小段时间才能重新对老绅士开口说道:“对不起,劳您费心了。我们不知深浅,招惹了无法对付的敌人……”

“不要道歉,就算你们不来此地,我也会来清剿这里。”老绅士答道:“不如说,正因为你们创造出的异象,我才能高效地到达此地。”

“您说的是……”茉莉想起了因自己而产生的通天巨柱和紫电,想必就是这些指引了老绅士,但她也立刻想起了自己自杀式攻击的行为。给人添麻烦的羞耻感爬上了她的脊梁,让她条件反射式地开口:“感谢……”

习惯敬称他人的茉莉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老绅士的姓名。虽然两团红霞因之浮现在她的脸上,茉莉还是客服羞耻感问道:“不好意思,还未请教?”

“唉……”不知为何,老绅士叹了一口气,他的神色也突然灰暗下来。

“那个,如果不方便的话……”

“拉蒙,拉蒙?菲利普斯,叫我拉蒙就好。”拉蒙答道。

“好的,感谢拉蒙先……生……”茉莉鞠到一半的躬不自然地停了下来,她直起身,用充满惊骇的眼神看着他。

“对不起。”拉蒙反过来向茉莉深深鞠了一躬,而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手绢,向茉莉走来:“对不起,小姐,请务必不要……”

“难道你真的是……请不要过来。”茉莉可是完全知晓被捉走的艾丽莎经历了什么,她一点也不想让自己也落入那般任人宰割的境地。她在拉蒙的巨大压迫力之下慌张地向后退去,而沉重的艾尔顺利地阻碍了茉莉的行动,将茉莉绊倒。

茉莉与拉蒙本就只有几步的距离,拉蒙前跨一步,便拉住了摔倒的茉莉,并将她控制在怀里。被手绢蒙住口鼻后,药物使茉莉没能听到拉蒙一直在道歉,虽然道歉并不能将拉蒙此举的罪恶减弱分毫便是。

恍惚间,茉莉的精神开始混乱波动起来,目光已经涣散的她口中说着什么:“拉蒙……奴隶贩子……卡……”

“小姐,我并不是奴隶贩子,我是……”拉蒙摇摇头,抱起茉莉变得软绵绵的身体,将她身上的武器卸下后,化为狂风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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