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1 / 1)

<>别走开,48h后马上回来不同于任务盒有真有假,碎片盒是完成任务才会发放的,里面全是货真价实的碎片。

“你眼神还挺好。”

聂江澜走到她身边,把那个盒子拿了起来。

“这就是我刚刚那把钥匙能打开的,第三个碎片盒?”

“应该是,”元欢咳嗽了声,眼睛往别处瞥去,“但钥匙已经掉到水里了。”

聂江澜却道:“不排除其它可能。”

沈彤也转过头,往四周的寻觅了一下。

她觉得,不排除节目组准备了很多钥匙的可能性,也许第二把钥匙就藏在周围。

果然,当她把目光移到某棵树下之后,发现有个亮闪闪的东西被埋进土里,只冒出一个小小的圆头来。

她根据形状判断,这应该是钥匙。

于是,沈彤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聂江澜的脚尖,示意他往她的方向去看:“看那儿。”

聂江澜侧头时,元欢也看到了那东西。

他指着树下:“哇,那是钥匙吧!”

还没等聂江澜发话,元欢就已经跑到树下,开始挖了起来。

没挖一会儿,少年就已经开始使力。

“江澜哥,你快过来看看,这个钥匙拔不出来!”

沈彤抬腿过去,刚站好,就瞥见聂江澜已经拿了盒子走了过来。

他摇摇头,说:“别挖了。”

沈彤皱眉,看向他,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开口,所以只是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他把盒子放在她耳边晃了晃。

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敲击碰撞的声音,只是一个空盒。

“盒子里没东西,”聂江澜给沈彤听完,低头对元欢说,“是陷阱,别白费力气了。”

元欢结实地一愣,旋即做出另一番假设:“有可能碎片画在盒子里呢?或者贴在盒子上?”

“嗯,是有这种可能,”聂江澜点点头,蹲下,把盒子转向侧边,“但是你看这里,盒子明显已经被人打开过了。”

沈彤退远两步,选择用相机记录并体会接下来的事。

元欢明显是一愣:“你怎么发现的?”

聂江澜手指拂过一个小圆标:“这是节目组的logo,没打开前是完整的,打开后就会裂开,你看这里是不是已经裂开了。”

元欢愣住,好半天都没做声。

聂江澜:“再者,我们都没完成任务,哪来的碎片盒,你不觉得它出现得太蹊跷了么?出现之后,不远处还有一个明显的钥匙,节目组不会出这么简单的题给我们做的。”

元欢:“所以……”

聂江澜:“所以,盒子被打开过,有人拿走了碎片,盒子里是空的。我们大费周章很可能做的是无用功,不用再挖了,我们走。”

少年“噢”了声,乖乖地站起身来,跟着聂江澜走了。

接下来,很快就到了路线图的终点,终点是一片低矮的树丛。

元欢心有戚戚:“康南哥会在这里吗?会不会已经走了?”

他正说完,树丛里骤然出现一个人影。

元欢急忙躲去一边。

那人影闪出之后,后面又跟了一个人影。

前面的人影回头,咬牙切齿道:“上帝为什么要赋予你说话的这个功能?我觉得你闭嘴的时候挺好的。”

“我说的是实话,实话你都不爱听?你就只爱听我夸你帅的那种假话。”后面的人直摇头,“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被人找到啊,不被找到都走不了了。”

借着光线,沈彤认出前面的人是康南,后面的人,是魏北。

魏北也是《急速燃烧时》的嘉宾之一,最擅长的是讲段子说相声。

到现在为止,五位嘉宾全都出现了。

爱装逼的任行、活好话不多的聂江澜、头很大的康南、段子手魏北、阳光暖男元欢。

全然不重复的性格,每个人自身的辨识度都很高。

元欢贴着树,小声说:“原来魏北哥和康南哥在一块儿呢。”

那动静似乎被康南听到,他问:“我怎么听到有声音?”

魏北惊讶了:“我刚刚在心里骂你你都能听到?”

康南皱眉,一脚踹去:“滚!”

骂完后,康南回头,一眼就看到元欢:“树后面那一撮黄毛是什么?”

魏北满嘴跑火车:“变异的蘑菇吧,野外别的不多,怪东西倒是挺多的。”

被人发现了,元欢从树后跳出来。

“两位哥哥好,我是元欢。”

康南:“嗬!终于有人找到我们了!”

魏北:“欢欢?快来!”

元欢听到“欢欢”这个昵称,回头看着聂江澜,抓抓脑袋:“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狗?”

聂江澜垂眸笑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康南和魏北也发现了聂江澜,一口一个“我靠江澜哥啊”,边自我介绍边往这边走来。

元欢急忙拉着聂江澜后退,躲在聂江澜身后:“你们别过来啊!”

魏北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嫌你南哥头大是吧?放心,咱们不让他过来哈。”

康南:???

聂江澜摇摇头,失笑:“是康南的刺客把元欢锁在山下了,所以他怕你们。”

魏北回头:“康南你是不是人啊?人小孩儿那么可爱,你放刺客追杀人家?”

康南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刺客不是你放的吗??”

“你们听我说,”康南解释,“我当时做任务触发奖励,是奖励两个刺客,我还没决定放不放,魏北这混账就一声令下让他们走了,跟我真没关系,我连我刺客去哪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找了谁。”

“你们信我吧?”

聂江澜略思忖:“既然你的刺客找到过元欢,那第三张碎片图应该也是他拿去了,他有交给你吗?”

“第三块碎片?”康南瞪大眼,“我没有收到啊。”

魏北立刻怼康南:“你给人家行不行?”

康南:“我真的没有啊!”

“你这人怎么冥顽不灵啊?”

“我真没有!”

两个人边走边互相质问,不知怎么,魏北就跑了起来。

康南:“你给我站住,你看我打不死你?”

直到南北二人跑远,元欢才意识到不对:“诶?他们人怎么跑了?”

聂江澜:“……”

无语片刻,他往前走去,走到南北二人刚刚站的那棵树下。

树下有个被打开过的空盒子,就那么大喇喇地敞开,应该是他们之前开过的任务盒。

元欢:“江澜哥,你看树上有个小锦囊。”

元欢抬手取下锦囊,发现里面写着一个字。

很快,有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小木箱走了过来。

“你们完成了寻找同伴的任务支线,有一个小奖励。”

“从箱子里抽球,抽出颜色一样的两个球可以获得一个礼物,共有三次机会。”

元欢先抽,第一次抽出了一个绿球,第二次却是一个蓝球。

聂江澜则抽出了一个红的和一个绿的。

元欢可怜巴巴:“一人一个绿的行不行?”

“不行,”工作人员微笑道,“你们还剩一次机会。”

“我们俩手气不好啊,”“非洲人”元欢回头,似乎想找人代抽,“换个人试试吧。”

他目光锁定沈彤,招手:“沈彤老师,你来帮我们抽一抽!”

见沈彤犹豫,元欢双手合十:“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沈彤终于妥协,上前,依次从盒子里摸出两个球。

聂江澜抄手,就站在一边看着她。

女人眼尾蝶翼似的扇了扇,唇轻抿,似乎有些紧张。

他轻声笑。

察觉到他的笑,沈彤抬头眄了眼,毫无威慑力地无声斥责。

她把手抽了出来,取出两个蓝色的球。

元欢震惊:“福星啊!”

工作人员递上一个牌子:“恭喜,获得停牌一枚,亮出此牌,可休止战事十分钟。”

聂江澜抛了抛手中牌子:“这个是什么时候用的?”

工作人员笑得神秘,模棱两可地答道:“后面会用到的。”

///

辞别了神秘的工作人员,聂江澜和元欢继续上路。

单行道再往前走,就到了分岔路口。

因为第三块地图的缺失,现在到底该去往哪一条分岔路口,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据沈彤所知,假如选到了错误的路线,一路上就需要完成很多困难的挑战,比如攀岩、过独木桥,甚至是自己做船过河……

因为聂江澜的任务一直做得很顺利,所以沈彤还没有见过错误路上会有的变态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样子。

“有办法吗?”元欢问聂江澜。

聂江澜未多加思索:“……倒不是没有。”

元欢语调抬高,很是敬佩:“这都有办法?!”

“嗯,”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抛硬币,正面是左走,背面往右走。”

元欢对他随意的人生态度惊呆了:“……!”

“我们……自己抛?”

“找个手气好点的。”

聂江澜回头,看向沈彤,似笑非笑,一双眼里漾着浅薄潋滟。

“……小福星?”

沈彤一滞,但见一枚硬币朝着自己手心飞来。

她下意识摊开手掌接住。

明明是关键时刻,男人的语气却依然漫不经心,乍一听上去,甚至还有些戏谑的味道。

“认真点啊,”他尾音稍勾,“我们的命运,可掌握在你手里。”

“又怎么?”

“办法,办法还是有的……”元欢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东西,“那个吧,其实,那个什么,第三张碎片在我这里……”

沈彤亲眼见到元欢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内心复杂得无法形容。

碎片怎么跑去元欢那儿了?

“怎么回事?”聂江澜皱眉,舌尖扫过上齿列,“你逗我玩儿呢?”

“没有,不是,”元欢涨红了一张脸,“因为我当时做完了第三个任务,又听节目组说等会还会有嘉宾过来,我就想做个小测试,看看下个来的嘉宾会不会救我。”

他小声地,用只有他和聂江澜能听到的音量道:“做节目么,就是要玩点刺激的才有收视率嘛。”

聂江澜无波无澜一挑眉。

合着元欢这一手算盘打得倒是叮当响,如果嘉宾选择救他,他可以在关键时刻献上那至关重要的地图;如果嘉宾没有选择他,那么就算是用钥匙开了那个碎片盒,也什么都得不到,没法儿前行。

毕竟这节目里不是只有单一的一条线路,每个嘉宾都可能打开不同的线路,只要在自己的线路内完成全部任务,就算是通关。

只不过,一条线路里,任务图和碎片都只有一份。

元欢一脸“我知错了”的懊悔状,双手捧上那第三张碎片。

“我前两个任务都没完成,误打误撞才找到了第三个。小的知错,请大哥笑纳。”

///

按照路线图的指示,二人带着身后一大帮子摄影摄像进了右边那条路。

行进的时候,有人小声跟沈彤说:“我挺想知道假如进错了地方,会碰到什么样的任务?毕竟连正确走向的任务都这么复杂,错误的……”

不知是谁回了句:“所以我刚刚听朋友说,有人现在还卡在任务二。”

“……”

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任务地点。

元欢以手肘抵抵聂江澜:“这儿有机器,还有节目组的logo,估计第四个任务盒就在这里了。”

聂江澜点点头,眯眼看向前面的庞大物体。

沈彤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望过去——那是个修砌得极高的建筑,钢筋水泥拔地而起,左端挂着的东西离地几米,右端挂的东西更高,抬头一看,那东西几乎要镶进云雾里。

左端挂的不知是什么,风吹来,那东西便随着风晃了起来。

有跟拍师暗暗道:“节目组每次都这样,跟我们女人一样,话都从来不说全,脑门儿上挂个‘猜’字——这谁猜得到啊?”

前面的摄像大哥回头:“聂江澜。”

“……”

沈彤把目光投向聂江澜,看他这次到底是不是能猜到。

很显然,聂江澜似乎也陷入了**颈。

他抄着手,绷着背,维持一个姿势维持了许久。

如果他没猜错,盒子的线索应该就在这个建筑里,但到底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或者是在上面?

他无从知晓。

过了会儿,他看见建筑底下,摆着一个印有节目组logo的箱子。

应该有用,他走过去看了眼,发现箱子在里面,需要一个胳膊细瘦的人把它推出来。

他几乎没怎么思索,抬头看着沈彤:“……你过来一下。”

“我?”沈彤四下看了眼。

他被逗笑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眨眼:“做什么?”

聂江澜:“帮我把箱子推出来一下。”

沈彤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下摄像大哥的镜头:“那我会入镜的。”

“入镜就入镜,长得又不丑——”他眯起眼,“嘶”了声,“你怕什么?”

沈彤转念一想,国外很多综艺里都有工作人员参与,跟拍摄影摄像出镜参加节目环节也是常事。而且这个节目,本来打的就是“非嘉宾也能参与度超高”的名号。

她没再推辞,蹲在聂江澜腿边,白皙手指攀着栏杆:“推这个木箱子吗?”

聂江澜点头:“嗯,往外推。”

她手臂钻进那条窄缝里,往前推箱子的时候,感觉到箱子的重量。

“重么?”聂江澜问。

“有点点。”

蹲着难以用力,最后,沈彤索性直接跪在地上,头靠在栏杆上,凭着感觉把东西往外推搡。

聂江澜本意是想看箱子,目光却莫名停在她脸颊上。

她半偏着头,一缕发丝从耳后滑出来,柔柔软软地贴在脸侧。眼睑半垂着,几乎能看清光下根根分明的睫毛,羽毛似的轻轻颤动。

因为用力,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稍有失神,竟鬼使神差地想抬手做点什么。

但元欢的大呼小叫把他原本的想法顷刻打消:“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

把最前方推出来之后,元欢就能把箱子拖拽出来了。

沈彤终于歇了口气,听见元欢在那边用很逗的腔调呐喊道:“好,头出来了,接下来是身子,身子也出来了……哇,接下来我们听到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恭喜急速燃烧节目组,这个孩子很漂亮,长得像妈妈!”

沈彤莞尔,侧头却看见聂江澜也看着她在笑。

沈彤:“你笑什么?”

聂江澜抬了抬眉:“只准你笑,就不准我笑?你这人不讲道理啊。”

元欢把箱子搬去聂江澜面前:“还有点沉呢这玩意儿,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聂江澜指指一边大石,掂量了一下那个箱子:“刚好,我们站到石头上,把这个东西抛进左边的框子里。”

“抛进去会怎么样啊?”元欢只觉热血沸腾,即将要完成一件大事,内心很是期待。

聂江澜:“不知道。”

元欢:??

怀着“反正也不知道干嘛,做了总比没做好”的想法,元欢决定跟随聂江澜的领导,随便尝试一下。

两个人一起抬手,把东西抛进了左边的框内。

左框受力,往下跌坠——

“我靠!”元欢怕砸到自己,转身就要跑,跑之前看了眼,发现左框的下坠已经停了。

“发现没?”聂江澜问他。

“发现了,”元欢点头,“这个框子会动哦。”

“……”

“不是这个,”聂江澜指指右边,“左边的下坠,右边的会上升,这两个框中间是一根线连起来的。”

元欢:“那我们再往左边扔东西不就行了?把它沉下来。”

“不行,线到顶了,下不来了,”聂江澜似叹,“怪不得我看节目组在那边放了威亚,一开始我还不清楚是为什么。”

“现在知道了吗?为什么?”

“为了让我们站进右边的框里。”

“你的意思是……”元欢问,“我们站到右边,把左边升起来?”

问完这句,元欢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有个小屋子,原来是接东西的!”

建筑左边搭起了一个小木屋,屋子只有一个窗口,窗口位置有些高。

元欢:“找个人在屋子这里接应,另一个人站去右边,当右边下沉时左边上升,上升到窗户相应高度时,屋子里的人就可以把手伸出窗拿到盒子了,是不是?!”

聂江澜点头:“是。”

最后二人决定,元欢在屋子内接应,聂江澜去右边吊威亚。

工作人员备了工作梯,聂江澜顺着梯子缓缓而上,到最后几乎模糊成点。

沈彤和摄像大哥跟他一起上去了。

缓慢上升的时候,沈彤为了克服晕眩感,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往下看。

梯子对面就是框。

框只围起了三个边,还剩一个边敞开,为了方便跳入。

做好安全准备后,沈彤垂眼边瞥见框和梯子之间那并不算小的距离。

而顺着罅隙往下看,令人有种如在云端的失重感。

她微微发昏。

聂江澜倒是不怕,很快,他助跑两步,跃进框内。

沈彤心随之一颤,看他稳稳扶住框边,开始匀速下坠。

她心跳又是慢了半拍。

她站立着的梯子,随聂江澜下坠的距离缓缓下落,停在聂江澜跟前。

他正在看元欢那边的局势。

左边的框还有一段距离才能上升到窗口。

聂江澜当机立断:“我一个人不够,看距离,还需要一个稍微轻点的。”

沈彤:“多少?”

他计算了一下:“大概八十斤左右。”

话音刚落,他眯眼看向沈彤。

她的体重估计差不多,假如她能上来,右边下坠左边上升,元欢就能拿到盒子了。

后者明显因为符合条件变得很抗拒。

这跳跃太吓人了。

“太轻太重都不行,需要刚刚好的你,”男人拍拍框侧,“都吊威亚了,你怕什么?”

沈彤抱紧自己的小相机不说话。

他改了姿势,不再倚在框侧,双手张开,面对她,难得带了点耐心:“我接着你,行了吧?”

沈彤低头,看着脚底仿佛十层楼的观感,头晕目眩。

男人循循善诱:“没问题,跳过来,我会接住你的。”

她到底耳根子软,又想着节目总得做下去,取下脖子上相机,放在一边。

沈彤不可见的喉结动了动,感觉头皮发麻,腿都是软的。

算了,大不了就是一跳。

还绑着威亚,死不了。

她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睁眼,准备起跳。

“别怕,”他声音竟难得带些慎重,“往我这里跳。”

沈彤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撞进男人怀抱里。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浸透她每一寸神经。

刚刚跳得太猛,她鼻尖不可遏制地撞上他胸膛,此刻,沈彤的鼻尖后知后觉感觉到痛意。

她轻轻嘶了声,男人便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你看,这不是做得很好?”

框下坠到底,骤然回弹,她有些紧张的攥着他的袖子,那双眼睫羽毛似的轻颤。

聂江澜低头。

那个瞬间,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上来。好像有片羽毛在心尖不轻不重地搔了下,若即若离,又痒又麻。

那感觉一瞬即逝,他试图去抓。

没抓住。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看向身前的人。

沈彤感觉到下坠停了,缓缓地、缓缓地掀开眼睑,试探地往下看了眼。

滑稽又可爱。

“嘶,”他扶住身边的框架,身子略微前倾,“我说沈彤——”

沈彤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躺着的那枚银色硬币,有种聂江澜把几万条命都交到她手上的感觉。

“等等!等等!”元欢抬手制止。

“又怎么?”

“办法,办法还是有的……”元欢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东西,“那个吧,其实,那个什么,第三张碎片在我这里……”

沈彤亲眼见到元欢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内心复杂得无法形容。

碎片怎么跑去元欢那儿了?

“怎么回事?”聂江澜皱眉,舌尖扫过上齿列,“你逗我玩儿呢?”

“没有,不是,”元欢涨红了一张脸,“因为我当时做完了第三个任务,又听节目组说等会还会有嘉宾过来,我就想做个小测试,看看下个来的嘉宾会不会救我。”

他小声地,用只有他和聂江澜能听到的音量道:“做节目么,就是要玩点刺激的才有收视率嘛。”

聂江澜无波无澜一挑眉。

合着元欢这一手算盘打得倒是叮当响,如果嘉宾选择救他,他可以在关键时刻献上那至关重要的地图;如果嘉宾没有选择他,那么就算是用钥匙开了那个碎片盒,也什么都得不到,没法儿前行。

毕竟这节目里不是只有单一的一条线路,每个嘉宾都可能打开不同的线路,只要在自己的线路内完成全部任务,就算是通关。

只不过,一条线路里,任务图和碎片都只有一份。

元欢一脸“我知错了”的懊悔状,双手捧上那第三张碎片。

“我前两个任务都没完成,误打误撞才找到了第三个。小的知错,请大哥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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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路线图的指示,二人带着身后一大帮子摄影摄像进了右边那条路。

行进的时候,有人小声跟沈彤说:“我挺想知道假如进错了地方,会碰到什么样的任务?毕竟连正确走向的任务都这么复杂,错误的……”

不知是谁回了句:“所以我刚刚听朋友说,有人现在还卡在任务二。”

“……”

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任务地点。

元欢以手肘抵抵聂江澜:“这儿有机器,还有节目组的logo,估计第四个任务盒就在这里了。”

聂江澜点点头,眯眼看向前面的庞大物体。

沈彤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望过去——那是个修砌得极高的建筑,钢筋水泥拔地而起,左端挂着的东西离地几米,右端挂的东西更高,抬头一看,那东西几乎要镶进云雾里。

左端挂的不知是什么,风吹来,那东西便随着风晃了起来。

有跟拍师暗暗道:“节目组每次都这样,跟我们女人一样,话都从来不说全,脑门儿上挂个‘猜’字——这谁猜得到啊?”

前面的摄像大哥回头:“聂江澜。”

“……”

沈彤把目光投向聂江澜,看他这次到底是不是能猜到。

很显然,聂江澜似乎也陷入了**颈。

他抄着手,绷着背,维持一个姿势维持了许久。

如果他没猜错,盒子的线索应该就在这个建筑里,但到底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或者是在上面?

他无从知晓。

过了会儿,他看见建筑底下,摆着一个印有节目组logo的箱子。

应该有用,他走过去看了眼,发现箱子在里面,需要一个胳膊细瘦的人把它推出来。

他几乎没怎么思索,抬头看着沈彤:“……你过来一下。”

“我?”沈彤四下看了眼。

他被逗笑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眨眼:“做什么?”

聂江澜:“帮我把箱子推出来一下。”

沈彤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下摄像大哥的镜头:“那我会入镜的。”

“入镜就入镜,长得又不丑——”他眯起眼,“嘶”了声,“你怕什么?”

沈彤转念一想,国外很多综艺里都有工作人员参与,跟拍摄影摄像出镜参加节目环节也是常事。而且这个节目,本来打的就是“非嘉宾也能参与度超高”的名号。

她没再推辞,蹲在聂江澜腿边,白皙手指攀着栏杆:“推这个木箱子吗?”

聂江澜点头:“嗯,往外推。”

她手臂钻进那条窄缝里,往前推箱子的时候,感觉到箱子的重量。

“重么?”聂江澜问。

“有点点。”

蹲着难以用力,最后,沈彤索性直接跪在地上,头靠在栏杆上,凭着感觉把东西往外推搡。

聂江澜本意是想看箱子,目光却莫名停在她脸颊上。

她半偏着头,一缕发丝从耳后滑出来,柔柔软软地贴在脸侧。眼睑半垂着,几乎能看清光下根根分明的睫毛,羽毛似的轻轻颤动。

因为用力,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稍有失神,竟鬼使神差地想抬手做点什么。

但元欢的大呼小叫把他原本的想法顷刻打消:“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

把最前方推出来之后,元欢就能把箱子拖拽出来了。

沈彤终于歇了口气,听见元欢在那边用很逗的腔调呐喊道:“好,头出来了,接下来是身子,身子也出来了……哇,接下来我们听到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恭喜急速燃烧节目组,这个孩子很漂亮,长得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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