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云逸便派懂医术的随行喇嘛过来。。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之前,铎罗还以为这些随行的喇嘛是诵经祈福的,甚至还以为他们都是‘蒙’古人,现在经过接触,才知道原来对方是藏族,而且有很多熟知医术。
帐篷内,铎罗躺在‘床’榻上,喇嘛半蹲在地上,一边诊治一边闲聊着。
“既是师傅们都是藏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和亲队伍中?难道师傅们长期居住在准噶尔部?”铎罗饶有兴趣的问道。
对方也不避讳,有问必答,态度很是谦和,“我等都是在西藏出生的藏家孩子,因为和佛家有缘,自小便出家为僧,然后便跟随师傅来到准噶尔。此次,我等也是奉师傅之命,前往大清王朝迎娶公主。”
“你们的师傅是准噶尔人?”
“师傅是西藏**五世‘门’下三大高徒之一,而今在准噶尔贵为国师。”
原来这些僧人还是显山不‘露’水?
铎罗之前依稀听阿玛无意中说过,西藏是政教统一的统治方式,只是原先并不知道准噶尔也是这样的统治方式。
“即使如此,想来师傅在汗国的地位也是几人之下,数人之上。而今,铎罗有一事想问,不知师傅能否解答?”转而,铎罗面‘色’凝重这样问道。
“王妃有事毋须客气,还请直言。”
“既然师傅是出家人,想来必定也是遵循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的理念,只是不知道师傅又是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云逸将军在近些日子里来胡作非为?既然师傅有能力阻止,为什么不加以阻止?”
当即对方满目羞愧的垂下了头,接着这样解释道:“实不相瞒,贫僧对于云将军的所作所为着实早就看不下去,只是贫僧和贫僧的师傅以及师兄师弟,之前都是在已故汗王僧格帐下效力。而今,汗国之内形势大变,我等能够自保,已是万般之难。”
“云将军杀了已故汗王的士兵,但是对于随行的师傅们却一概未动,足以说明师傅们还是有一定的实力。而今,铎罗不求别的,只求师傅看在你我相处一场的份上,一会儿配‘药’的时候多取一些份量,所熬制的‘药’也尽可能多一份份量。铎罗话外之意,想必师傅心底明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想来此事师傅也不会不依,”事情进行到这里,铎罗也只能这样说。
索‘性’,对方一口便应承了。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这注定会逝去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拨转命运的指针,试图将其拨转到对自己有益的方位上来,好人如此,坏人如此,不好不坏的人亦如此。
接下来的每一天,铎罗都按照计划,将一半的‘药’分给丁当。
经过连续两日的救治,两个人皆都渐渐好转,在大军到达嘉峪关的时候,已经病好如初。
虽然一切看似又铺开来一张祥和的网,但是铎罗知道,平静下面是惊涛恶劣。
按照计划,和亲队伍是该在嘉峪关知府衙‘门’下榻,或者在知府大人另行安排的行辕下榻,可是,云逸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率领大军在城‘门’外十公里处安营扎寨。
其实铎罗明白对方这样做的意图,无非不就是担心她们会将一路上遭遇的时候泄漏给知府大人,转而由知府大人上禀汇报给皇上和太皇太后。
“公主,虽然他们选择在城外扎营,但是想来用不了多久嘉峪关的知府就是前来拜见,以老奴看,趁这个机会,将咱们一路上受的委屈全部告知,然后让知府大人上报给皇上,再由皇上来为咱们讨还公道,”帐篷内,‘奶’妈一边生火,一边向铎罗建议到。
“我又何尝不想为我们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讨回公道?只是若是我们真的这样做了,知府大人还能活着离开这里?”铎罗反问道。
“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
“皇上和太皇太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大清现下内忧外患,岂会为了上百人的生命,发生更大的战争?”
“那您的意思是,咱们就哑巴吃黄连,绝口不提了?”
“刚才我出去瞧了瞧,正好看到云逸在嘱咐他的副将去城里购买马匹、车棚、粮草,想来从这里开始,他不会再叫你们步行。若是他能做到今后不再刁难我们,我也不想与他为敌,毕竟新任汗王车臣是他的义兄。而在‘蒙’古,义兄关系几乎超乎一切。也就是说,我虽然贵为王妃,但是只是一个傀儡。这一路上经历的东西太多了,我现在渐渐发现,若是我们今后想要安家立命,必须拉帮结派,虽然我讨厌这样做,汗王也肯定忌讳我们这样做,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几日前,无意中请喇嘛看病的时候,得知准噶尔和西藏一样,属于政教统一的统治方式,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走好这步棋,”铎罗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些话不是一念之间的所想,在她心中已经环绕过无数次。
“上次我们救了巴昆,若是此事传入白驼山,那就等于我们已经和白驼山结怨。虽然还未到准噶尔,但是我们的处境已经叫人担忧,”‘奶’妈面‘色’凝重的慨叹道。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和这些喇嘛搞好关系。”
话语刚落,‘门’外响起‘蒙’古士兵的通传声:“启禀王妃,嘉峪关知府求见,云将军已经在大厅备下宴席,还望王妃速来见客。”
一个速字多多少少有点刺痛铎罗,但她没空计较,而是这样答道:“请大将军替本妃先行待客,本妃更衣过后便来会客。”
云在太阳头上轻轻地飘着,一会儿像轻柔的棉絮,若飞若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会儿向奔腾的骏马,向远处奔驰,好似要奔赴疆场。‘乳’白‘色’的浮云下,铎罗整妆敛容,在‘奶’妈和丁当的陪伴下,直奔大厅。
“微臣嘉峪关知府仇富杰叩见公主,愿公主千福千福千千福,”刚掀起卷帘而入,知府便叩头问候。
听到这话,铎罗不禁酸楚满满,轻轻伸手示意对方免礼。
“微臣已经准备好行辕,不知公主因何原因不去下榻?若是嫌微臣准备的不好,微臣现下再派人按公主的指示去准备,”仇富杰一边起身,一边恭让道。
“知府大人多虑了,只是我等人数众多,不好前去讨饶大人。再者,明日一早大军就要开拔,既是如此,住在城外,于我们更为便捷。”
话到这里,云逸便粗暴的‘插’语道:“长途跋涉,公主现下也该休息了,仇大人若是还有别的叮咛,尽可以向末将嘱咐。依末将看,就让‘奶’妈、丁当带公主前去休息。”
既是如此,铎罗等人也不想继续滞留,起身便要告辞,可是还未起身,仇富杰便抢在前头这样问道:“公主,有一事微臣实在想不明白,还望公主示下。”
“大人有事请将,何须客气?”
“刚才来的时候,只见军中有‘蒙’古士兵和‘女’仆,却不见皇上派来护送公主的那二百‘精’兵和一百‘女’婢,不知他们现下安扎在何处,也好让微臣前去照料。”
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知府大人会问此事,索‘性’,铎罗已经想好答案,“实不相瞒,几日前的一场大雪,让军中数人患上寒疾。由于‘药’材不够使用,他们全都死于半路之上。”
“都死了?”仇富杰错愕的两只眼睛都快从眼眶中奔出来了。
“都死了,”铎罗面‘色’‘阴’沉,闷气沉沉的说。
语毕,便在‘奶’妈和丁当的搀扶下,离开了帐篷。
她知道,她和大清的缘分,正在一点点终结。她与准噶尔的缘分已经开始,只是是有缘无份还是有缘有份,一切还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