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军人,生死为家。有的人功成名就,有人的马革裹尸。战场就是这般的残酷,一切都为了保家卫国。
白升不摆庆功宴的原因就是在因为在此战中七杀军总共折损了一百七十余名战士。
所以说庆功宴可以随意组织,但是将士们的生死必须厚葬!
一匹战马一具尸体,搜寻了三日才将那一百七十三名战士的尸首全部找回。
七杀军尊敬战士,所以就连他们残缺的臂膀都一一找寻到并拼凑在一起。
人总要入土为安,所以白升选择了将尸体就地掩埋。一座坟一抔土,同时还有一碗敬烈士的送行酒。
金戈铁马,岂能黑白悲发,飞沙狼烟,莫要拱手让天下!
一转眼,三日之后。
一切后事都已妥善,那么他们也该踏上真正的塞外征途。
九幽山就如一个分水岭。翻过就是塞外,塞外苍茫,一片平原,寥寥有落村庄,几家驿站,当然还有几分沧桑。
塞外是交战的地方,自古以来不知多少鲜血忠骨埋在此处。所以天外的兀鹫总是盘旋着,因为它们知道自己又有饱饭吃了。
战士们都换上了稍厚的衣服并且开始翻越九幽山,从冻土一面走相对平坦一些,不过一日半的工夫便能翻过九幽山。
所以浩浩荡荡十四万的军队没有停歇的时间。
白升与徐礼很早就进入了九幽山中,但他们并未翻跃而是登顶。
九幽山地势复杂,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更远。此刻二人便站在擎天峰上遥望着脚下浩荡的队伍。
“能为万军之将,我的确是个优秀的人才。”白升一番感叹道。
“能为万军之脑,我更是个人才。”徐礼也不由出言自赞。
白升摇头一笑颇为无奈,其实他并未在自夸,他本来就很优秀,徐礼也一样。眼下他更要担心的便是这十几万人的生死。
倘若他与徐礼的决策错了,那么十几万的忠骨就要腐烂他乡!
压力,无形的压力!
“完颜败的尸首还没找到么?”徐礼突然问道。
“他或许没死。”白升有些犹豫,也有些坚定。
“你不希望他死?”
“我说不清楚,倘若他就这么死了,我自然不希望。他是英雄,不该就这么死去。”白升说得是实话,遇到过这么多个对手,完颜败是他最满意的一个。他嗜战这一点,他自己也认同。
“你看那边。”徐礼说着一指九幽山外的塞外平原,平原外有一条黑线,那便是黑森林,过了黑森林就是金国的地界。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将金兵赶到黑森林之外。
“金兵就退在黑森林里。”徐礼道。
“那里物华天宝,是个很好的补给地点,况且黑森林之后还有金国的城市,这样他们就不用害怕与我们消耗了。”
白升分析得没有错。如今他们翻过九幽山,那么粮草补给这一块儿便会变得供应不足,倘若金兵故意骚扰,不出三月他们必定大败而归!
“你再看哪儿!”徐礼又指了指黑森林一旁的绿地。
绿地与黑森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条黑线一条绿线。
绿地盛产麦子,同时绿地上生活着一群阿姨族人,他们隶属高丽。虽夹在大金与南靖中间,但却相安无事很久许久。
“高丽与南靖最近的关系并不太好,想要从阿姨族哪儿获取粮食,颇有些困难。”白升分析道。
“非也非也,”徐礼摇了摇头又道:“阿姨族虽隶属高丽但却与高丽相隔甚远,况且高丽人与阿姨族人是两个不同的民族,但无奈阿姨族人太少无法自力更生,其实他们早想独立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利用?”白升问道。
徐礼点头道:“正如你所说,高丽与南靖不和,总有一天会起战事。借此借口拉拢阿姨族人,再给他们些利益,想要他们提供粮食,不难……至于什么利益嘛,还得由你这个大将军说了。”
“我?”
“怎么?”
白升似笑非笑:“我只是个带兵打仗的武人,只有皇帝才能决策是否帮助一个民族。”
“将在外军令可不受,更何况先斩后奏呢?凭你与皇帝的关系,只怕这点小事不难吧?”
白升轻哼一声,他心里明白,但他却不愿意这么做。沂南已经在慢慢改变,他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抗命!特别是抗皇帝的命令,那是死罪!就算拼着有那一份关系在免了死罪更会让沂南对自己产生怀疑!
被皇帝怀疑,结局只有死!
“许珏要来。”白升道。
“他为什么要来?”徐礼邹起眉头。
“我不想猜,也猜不出,”白升说着看了一眼徐礼:“你或许猜得出。”
徐礼苦笑道:“我就算猜得出,我也不敢猜。”
“因为许珏比你聪明?”
“那倒不是,”徐礼一笑,“那是因为他的官儿比我大!”
官大一级压死人!
白升不由破声一笑:“那是你自己不珍惜!夫子曾经给过你机会,你非要拱手相让。”
徐礼不以为然,反而不屑道:“我为何要与他争?再说了,以前你与许珏,沂南,三人关系最好。我懒得掺和。”
“啧啧,分明是你自己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吧?”
“哼,还记得我在岳城与你说过的话么?我讨厌去朝廷做官!像我这种聪明人经商家财万贯,风流妻妾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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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会跑来做我的军师?”白升似笑非笑。
“因为我不想你死得太快。”
徐礼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玩笑还是认真。
然而白升却当真了。
“连你也觉得沂南会杀了我么?”
“许珏也这么认为?”徐礼反问道。
白升点了点头。
“我与许珏都是聪明人,既然我们都得出了沂南会杀你的结论——那么你完了!”
“我不想死。”白升淡淡道。
“你不想死这句话除了对一人无用之外其他人都有用。但偏偏就是这个人想让你死!”
“那还打什么仗,回家种田算了!”白升苦笑道。
这时,突然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徐礼一个哆嗦便朝山下走去:
“种田这种话对你来说就是屁话一通!我都懒得说你。你最好的朋友却因为自私想要杀你,而你却还在为他卖命。”
“他为什么要杀我!?”他自己明明知道,但他还是想从徐礼的口中得出答案。
“因为现在七杀军只听你一个人的了。”
凉风冷入刀,吹起了七杀将士每人面庞的沧桑。
他们替谁争天下?
白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