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污垢遮住了面庞,但是这张脸,苏漓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忘不掉那个暴雨之夜,他就这么搂着姜墨玉,高高地俯视着她,满脸不耐。
“你来做什么?”沈长青那沙哑的嗓音,打断了苏漓的思绪。
他的声音浑浊而沙哑,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润。
苏漓扯了扯唇,面上有些讽刺。
那个高高在上的沈长青,也有今天啊。
“沈大人,别来无恙啊!”苏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手里拿着火折子,橙黄色的亮光打在了她那张绝世倾城的脸上,沈长青看了一眼之后,心思就有些恍惚了。
“一别多日,看来沈大人过得并不好。”能过得好吗?天牢给死囚吃的,都是最差的饭菜。
这边的牢房,也不像是苏漓待过的那边,那么的干净整洁,还开了一个小小窗户。
这里昏暗潮湿,没有桌椅板凳,更没有床,人只能够睡在地上,各种味道杂糅在了一起,能过得好,才是奇怪了。
“苏大人是来落井下石的?”沈长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嘲了一句。
他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天牢当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进来的时候确实是抓狂过,但是如今时日已长,倒没了刚进来时的癫狂模样。
呼——
耳边似有风声刮过。
苏漓微顿了一下,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回身看了一眼。
身后空无一人。
她挑了挑眉,倒也没太往心里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只落后她半步,入了天牢之中的秦慕冰,此时已经侧身躲到了准备好的那个隔间当中,屏息凝神,听着她和沈长青的对话。
“落井下石谈不上,说来苏某和沈大人也没什么太大的仇怨,沈大人落得今日的这个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再面对沈长青,看到他这一副落魄的模样,苏漓心中没有什么太大的报复快感。
反而只是觉得讽刺。
她对他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却也是当成了家人一般,替他谋划,帮他站队,才谋得了这定安侯的爵位。
不想她人才死了没多久,他就自毁前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没错,岭南县的事情,说起来是苏漓的谋划,但之后他所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不是苏漓让他去做的!
“说到这个,苏漓,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沈长青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般与我过不去?”沈长青忽地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漓。
他思前想后,在这天牢当中待了这么久,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自己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都是拜苏漓所赐。
从岭南县的调令开始,就注定了他如今的下场。
“沈长青!”苏漓听到他这一句话,却忽然一下子收起了自己面上的笑意,冷眼看着他,道:
“莫非到了今日,你还觉得,是我将你推入了如今的地步?”
沈长青没有回答,但是他那个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
苏漓嗤笑不已,眼带讽刺:“从我回京开始,哪一次的事,不是你主动挑衅?你现在怨我?当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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