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就像席紫鸳的心情一样，阴霾压抑。
久不见天日，还时常下雪，人人都被笼罩在莫名的抑郁中。
李小红用手搓搓冻得硬邦邦的脸蛋，用疑问的口气说道：“要不先跟赵妈禀报吧。赵妈的为人还是很照顾我们的。”
“赵妈？你还是不要跟她说吧，你看那天何大厨子骂你，她一句帮你的话都没说。”席紫鸳一想到那晚上就觉得心里堵了什么东西。
“别怪她，何司家就是那样的人，他嘴巴不干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过是撞枪口上。赵妈算是给我台阶下了，就算我是前院的丫环，到了后院也得听他的。”李小红心烦极了，她折了条梅枝，把玩来把玩去。
“后院不是斐勇壮管么？怎么又变成何司家管了。”席紫鸳不解。
“你不懂，本来是斐勇壮管的，但他经常得出门跑车，杨府里舶来的东西都是他去找镖局押车回来的。所以，权力自然就落到何司家这里了。”李小红叹了叹气：“何司家不在的时候，裘金银说了算，还好，斐达健不像他们这么爱管事，也不多嘴。”
“嗯嗯，达健哥还不错，对我挺好呢。”席紫鸳表示赞同。
“何司家这个人，咱们能不惹的尽量不要惹，就连大少爷他也敢骂的，你在后院呆的时间多，千万别招他，招了谁也帮不了。现在大小姐这边的事儿，咱们还是找赵妈保险。”主意一定，李小红说完话，便把手里的梅枝随手插进泥土里。
席紫鸳只好跟着李小红一起去找赵妈。
赵妈睡觉的地方就在老夫人的隔壁，不过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熬夜了，现在睡在床上还没起来。
而杨老爷习惯去小妾的屋里睡觉。
在枯树干枝的衬托下，老夫人屋外的小园子显得特别苍凉，也特别幽深安静。
园子里有打扫卫生的小丫环，名叫红灵。
红灵见到李小红来了，赶紧竖起手指：“轻点，都还在睡着呢。”
李小红压低声道：“赵妈也没起吗？”
“找她有急事吗？”红灵摇摇头，表示赵妈也没起来。
“是急事，你进去看看赵妈睡得沉吗？要是睡得浅，你就叫声。”李小红做了个哀求的动作。
很少见她这样求人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红灵皱皱眉头，流露出不大愿意动身的神情来，她才不想把这种得罪主子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她想了想，说道：“我正在给蜡梅堆肥呢，手脏，不好进去，要进你进吧，自己看比我传话来得快。”
李小红就知道她会这样，也不屑再多看她一眼，牵起席紫鸳的手就往堂屋里走。
红灵撇撇嘴，便自顾自干活去了。
赵妈上了年纪，睡觉很浅。
外头有人声，她自然就醒过来了。
知道是李小红的声音，大体能猜到是为大小姐的事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有些好奇，不等李小红进门，她就披上棉袄，掀开内屋的帘子来到堂屋里。
“给赵妈请安。”李小红行了简礼，席紫鸳也一并默默跟着照做。
赵妈把内屋的帘子放好，掖紧，保证尽量不透风进里头，当然，也是为了保证不吵着老夫人。
收拾妥当后，赵妈才开口问：“大小姐怎么了？还惊动你亲自来找我。”
李小红看了看席紫鸳，然后说道：“跟巍大公子有关。”
席紫鸳知道该轮到自己说话了，带着怯声迟迟回答道：“巍公子生病了，他说一定要在老爷夫人醒来之前回自己府里，所以…他…他走了，回家了。”
“大小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巍大公子，哪想他人去楼空，现在正在客房里发脾气呢。”李小红补充道。
一个不辞而别，一个乱发脾气，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人。
再看席紫鸳，堂堂杨府里最有名气的笨丫头，傻姑娘，赵妈简直没眼看她，只怪自己没把精明能干的丫环留在客房里伺候巍福。
赵妈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火钳去拢火盆里的碳火，一声不吭。
艳红色的火光映照在赵妈脸上，平静如水的五官仿佛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