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后院。
席紫鸳把采购到的东西都拿给方翠过目。
方翠又忧虑起来:“这些东西都拿到了,不细看,成色跟神宫里拿来的都差不多,只是,如果有人问你,干嘛这么多贵重东西,你怎么解释。”
“阿娘,你这就不懂了,就是小丫环才喜欢这些金啊玉啊的,主子们挥金如土,哪个不羡慕,真有人来问,我就说我喜欢穿金戴银。”席紫鸳俏皮地拿起金镶玉戴在腰上,把腰扭来扭去:“你看,多好看啊。”
“啧。瞧你嘚瑟的,要是不害仙界,阿娘准不会给你戴这些假东西。”方翠无不可惜,若不是被贬下凡,仙界里给席紫鸳准备的嫁妆能在地上买一座城池。
算了,就当在仙界的生活是场梦吧。
方翠收拾好情绪:“鸳儿,别扭了,赶紧收起来吧,让裘金银看到了,本来无事,都能让她生出事端来。”
席紫鸳应声,赶紧收拾包袱。
次日,赵志远带着清风宗派的特产回来了,请安、送礼样样事情都做得圆滑。
就在他们寒暄的时候,席紫鸳和何剑也都抱着行李搬回南房下院。
“几日不见,何剑你又帅了啊。”席紫鸳打趣道。
确实,何剑天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哪里快活,现在看他模样是比年前更英俊些,而且脸上带肉了,没这么多棱角。
何剑不想搭理她,自顾搬自己的东西,然后再从道长房里拎出盆盆罐罐到水井边上擦洗。
“诶,真不理我啊。”席紫鸳闷得慌,她自己的房间是没什么东西可再收拾了,庭院三五下就能扫完,蹲到何剑身边,主动拿起一个铜盆,窑水就冲。
何剑一把抢过铜盆:“这是我的工,你别抢,我不欠你,你不欠我。”
“这怎么是欠呢,你还在生鸡大王的气呐?”席紫鸳暗自好笑:“都过这么多天了,鸡都送走了,何剑大哥,何剑大兄弟,你放宽点心行不行。”
“我小气是我的事,你滚一边去。”何剑头也不抬。
“得,我要帮忙也是我的事。我就不滚。”席紫鸳跟他怼上了,毕竟在她看来不就是被鸡大王啄了一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洗刷盆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后院涮家禽食槽才郁闷,有些泔水硬在槽里,要费全身力气才能涮干净。
道长用的铜盆太好涮了,席紫鸳轻而易举就涮完所有的盆子罐子。
等何剑伸手想再拿盆的时候,才发现早就没盆可洗了。
他站起身来,气鼓鼓地盯着席紫鸳:“你!什么都做完了,我做什么!一会道长来,我就跟他说都是我洗的。”
“说就说呗,反正我也不累。功劳苦劳都给你,不稀罕。”席紫鸳说完,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何剑真是气到无语。
“好了,你别气了,我是来求和的,后院里只有你和我是下人,咱们窝里斗有什么好处。”席紫鸳开解道:“要不你说个条件,我要是做到了,咱们就和好行不?可别说什么要带鸡大王的头来,鸡大王都进我们肚子里了,毛都没剩下。”
“哼。”何剑显然是想让她带鸡大王的头来的,毛都没剩下,还带个屁啊,愣了一下,他说道:“毛都不剩,我怎么知道你吃没吃它。”
“那你想怎样。我总不能吐出来,拉出来给你看吧。你要不信,我没也办法再证明自己了。”席紫鸳觉得他太死脑筋,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
何剑忽然想到个点子:“那你就做别的事情来补偿,反正我是小肚鸡肠的人,你不答应,我就不再理你,一辈子都不理。”
“别说我做不到的,上天入地摘星星,神仙才能帮你啊。”席紫鸳双手抱胸,做出倾听的样子来。
“简单的事,你能做得到。”何剑说完,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院子附近没人了,他才压低声音说:“我想到了,你不是跟道长学仙法么,从今天起,你把学到的都教我,我就原谅那只鸡大王。”
“啊?那我养的鸡大王不是白死了吗?”席紫鸳顿时丧气起来。
何剑看她神情,这回真信鸡大王被吃了,他得意道:“你答应不答应。”
“教你就教你,有什么难的。书我也不要了,都记住了,全都送你。”席紫鸳大方的很,只要何剑不再提鸡大王,再送他一个护身香囊都可以。
不过,那只鸡大王都成精了,哪有人会去吃它,哄哄何剑罢了。
那天它啄了何剑,见了血,大家怕它入魔,当夜就趁夜色把它关到清水溪边原来藏鱼的那个地洞里了。
方翠和神秋每天浇菜的时候都顺道把旧菜摘给它吃。
反正地洞就在水岸边,虫子蚯蚓多的是,也不怕饿着它,养了一个多星期,鸡大王竟比在鸡舍养的时候长得还滋润。
何剑自以为自己镇住了席紫鸳,得了修习仙法的机会,口气马上就和善起来:“那可说定了,还有,以后这些盆盆罐罐你来涮,是你说的,后院就咱们两,不能什么脏活累活只我一个人做。”
“可以,可以!”席紫鸳总算松了口气。
正当他们把盆罐都摆回原位时,赵志远也从前院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看到席紫鸳在屋里摆弄铜盆。
他不急着招呼人,只静声看着席紫鸳的背影。
没错了,她就是妙仙街半山腰上的仙姑。
腰牌呢?
没挂着,估计她也不好意思挂出来。
可惜赵志远没有天眼,不然他都想现在打开天眼去观察她的灵根到底是什么样的。
“呀,道长回来了。”何剑吓得大叫起来:“道长怎么进门也不说声。”
赵志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是个没眼力的家伙,坏了偷看的气氛:“咳嗯!回来休息,你们不要在这里影响我。”
“是,道长。”席紫鸳应声倒是快,她头也没抬,作揖就出门去。
赵志远饶有兴趣地目送她离开。
何剑替赵志远换下休息的衣衫,又伺候茶水后,才离开屋子将满是尘土的包袍拿到屋外的洗衣盆里。
门刚关上,赵志远便从床上跳下来,在窗户边上戳个洞洞,眼睛怼在洞上,他极想暗中观察席紫鸳,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